（開啟時空折疊+永恒悖論雙模式，以下正文約1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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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窮非數(shù)亦非空，似霧非霧似風(fēng)。一念生時滄海變，萬劫盡處始見蹤。"

我站在青銅鼎前，鼎內(nèi)香火繚繞如龍。師父臨終前說這鼎能照見無窮，可我守了三十年，只看見自己的影子在香霧里忽明忽暗。

"小師叔！"

道童撞開門，手里舉著半塊玉玨："后山...后山的石碑又裂了！"

我摸著鼎身紋路，那是用上古文字刻的"無窮"二字。三十年前師父將玉玨按進(jìn)碑縫時，說過："當(dāng)玉玨重圓日，便是無窮現(xiàn)世時。"

"走。"我抓起案頭青銅劍。

后山石碑足有三人高，裂縫里滲出藍(lán)光。道童縮在我身后："小師叔，那光...像不像師父飛升時的光？"

我握緊劍柄。確實像，那年師父踏光而去，衣袂翻飛如鶴，最后只留下句"無窮在劫外"。

"汪！"

瘸腿黃犬突然從松林竄出，嘴里叼著另半塊玉玨。這狗是三年前我在山澗撿的，當(dāng)時它腿上插著支青銅箭，箭頭刻著"無窮"二字。

"阿黃？"我蹲下身，"你從哪找到的？"

它把玉玨放在我掌心，白翳的眼睛映著藍(lán)光。兩半玉玨合攏時，石碑突然震動，裂縫里涌出無數(shù)光點，像夏夜流螢。

"退后！"我扯著道童后退。

光點聚成個人形，是師父的模樣。他穿著飛升時的道袍，手里卻握著把滴血的劍。

"師父？"我向前半步。

"敬之，"師父的聲音帶著回響，"你可知無窮是什么？"

我搖頭。三十年來我讀遍道藏，練遍劍譜，卻始終參不透這兩個字。

"看好了。"師父突然揮劍，劍光劈開石碑。碑后不是山巖，而是片星空——無數(shù)星辰在虛空中旋轉(zhuǎn)，有的明，有的暗，像極了香鼎里的煙霧。

"這是..."我屏住呼吸。

"是過去，"師父指向一顆暗星，"那是你三歲那年，在松林里摔破膝蓋。"又指向顆明星，"那是你二十歲，劈開第一道松濤。"

我摸著劍鞘上的"敬"字，突然明白："無窮是...時間？"

師父笑了，身體開始透明："是也不是。時間只是無窮的影子，真正的無窮是..."

劍光突然暴漲，師父的身影碎成光點。阿黃突然低吼，瘸腿猛地彈起，竟咬住片即將消散的光。

"抓住！"我甩出青銅劍，劍身纏住道童的腰。孩子尖叫著被拋向星空，那些光點突然聚在他周圍，形成個巨大的"無窮"符號。

"小師叔！"道童的聲音從星空中傳來，"我看見你了！三歲那年你在哭，二十歲那年你在笑..."

我望著星空里的孩子，突然想起三十年前那個雪夜——師父抱著襁褓中的我，在松林里走了整夜。他說："這孩子命里帶'無窮'，得養(yǎng)在香鼎旁。"

"所幸..."我輕聲說，"所幸我遇見了你們。"

阿黃突然松口，光點"唰"地涌向道童。孩子身上的"無窮"符號開始旋轉(zhuǎn)，星空隨之扭曲，竟在虛空中劈出道裂縫。

"進(jìn)去！"師父的聲音從裂縫里傳來，"那里是無窮的源頭！"

我抱起阿黃，青銅劍在身前開路。裂縫里不是黑暗，而是片純白的世界——沒有上下左右，沒有過去未來，只有無數(shù)個"我"在同時存在。

"敬之。"師父站在白光里，這次他手里沒有劍，"你可悟了？"

我望著懷里熟睡的黃犬，又望著正在白光里追逐自己影子的道童，突然笑了："無窮非外求，是心容。"

師父撫掌大笑，白光驟然收縮。再睜眼時，我仍在后山石碑前，道童趴在我膝頭睡覺，阿黃用腦袋蹭我手心。

"小師叔？"道童迷迷糊糊睜開眼，"我做了個夢，夢見你變成老頭子了..."

我摸著石碑上的裂縫，那里已經(jīng)愈合，只留下道淺淺的痕。青銅鼎里的香火忽然變了形狀，竟在空中凝成個"無窮"符號。

"不是夢。"我輕聲說，"是我們都見過了。"

下山時，夕陽把影子拉得很長。阿黃瘸腿走著，卻始終與我并排。道童撿了根松枝，在地上畫著"無窮"符號。

"小師叔，"他突然問，"無窮到底是什么？"

我笑了，指著正在西沉的太陽："你看那落日，明日還會升起，可今天的落日永遠(yuǎn)回不來了。"又指向他畫的符號，"但每個落日都在'無窮'里，就像每滴水都在海里。"

道童歪著頭："所以無窮是...所有時刻都在，又都不在？"

我點頭，突然聽見松林里傳來銅鈴聲。那是鐘離先生留下的，說當(dāng)"無窮"現(xiàn)世時會響。

"所幸..."我摸著劍鞘上的"敬"字，"所幸我們都在。"

阿黃突然"汪"了一聲，白翳的眼睛映著晚霞。這紅塵永恒，原就該這般——守著片香火，等著個黎明，與無窮同老，與剎那同春。

"無窮非數(shù)亦非空..."我輕聲念，松濤應(yīng)和，萬籟皆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