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景然離組那日,梓渝在道具倉庫后堵住了他,攥著兩盒被汗浸潮的潤喉糖——他早聽場務(wù)說張景然有慢性咽炎。
“張哥,您嗓子不舒服,這個或許有用?!辫饔迓曇舭l(fā)緊,看著穿便裝的男人,反倒覺得比片場更生分。
張景然愣了下,認出他是那個摔得狠的侍衛(wèi),接過糖笑了笑:“謝了,有心了?!?/p>
梓渝咬咬牙追問:“您接下來要籌備新戲嗎?”
“怎么?想跟組?”張景然挑眉。
梓渝慌忙擺手:“就是好奇?!?/p>
張景然拆了顆糖含著,含糊道:“在看個本子,沒定。講兩個男人的故事,一個慘一個好,攪到一起像草根逆襲,題材有點敏感?!?/p>
梓渝呼吸一屏。
那正是他熟悉的原著類型。他強壓激動:“這種故事,肯定特考驗演技吧?”
“得有張力,沖突和默契都不能少?!睆埦叭豢此谎?,“你感興趣?”
梓渝攥緊了手,沒敢說“想演”,只低聲道:“草根逆襲的故事,有力量。不是誰一開始都站在高處?!?/p>
這話似戳中張景然,他定定看了梓渝幾秒,遞過張名片:“我聯(lián)系方式。等你覺得準備好了,找我?!?/p>
梓渝雙手接過來,卡片硌得手心疼,卻燙得心頭發(fā)熱。
張景然走后,梓渝像變了個人。不再只旁觀主演,主動幫編劇理劇本、給場記當(dāng)助手,連演員休息時都湊上去對詞。
小梅啃著蘋果問:“你湊編劇組的熱鬧干嘛?劇本碎片多頭疼。”
梓渝指著劇本上“我不稀罕”,當(dāng)場演了三種語氣,情緒截然不同。小梅看呆了:“你啥時候這么厲害了?”
梓渝撓撓頭:“練得多了?!?/p>
《長安月》殺青前,少年皇子的小演員突然發(fā)燒。導(dǎo)演急得轉(zhuǎn)圈,副導(dǎo)演提議找群演替背影。
“我去試試!”梓渝脫口而出。
李群頭皺眉:“你會演皇子?”
“我能行!”梓渝看向?qū)а?,“保證不耽誤時間。”
導(dǎo)演看他身形合適,點頭應(yīng)了。梓渝換上緊身的皇子服,站在城樓上,風(fēng)掀著衣袍,竟真有了幾分孤獨無依的感覺。
“開始!”
梓渝沒急著轉(zhuǎn)身,先收緊肩膀望著遠方,再輕步下樓,背影藏著落寞。
“卡!過了!”
換下衣服時,梓渝的心跳還沒平復(fù)。這一步,他總算踩穩(wě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