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內容\]
"因為我需要你。"李銘宇的話像顆子彈，直直打在我胸口。
我僵在原地，背后傳來沈知行急促的呼吸聲。他的手已經摸到了腰間武器，卻遲遲沒有拔出來。趙雨桐和周明遠也停了動作，空氣里彌漫著一股焦糊味。
李銘宇慢慢走近，每一步都踩得地板嘎吱響。他的眼神很奇怪，像是瘋了，又像是終于等到了什么。"你以為剛才那些宿主真的覺醒了嗎？"他笑起來，嘴角咧到耳根，"那不過是我的誘餌。"
我下意識抱緊《詩經》。書本的藍光還在跳動，但頻率變慢了，像是被什么東西壓制住了。
"你的能力太特別了。"李銘宇伸手想碰我，沈知行立刻擋在我面前。兩人對視了一秒，沈知行的拳頭握得咔咔作響。"別逼我動手。"他低聲說。
李銘宇收回手："你們以為我在控制宿主？錯了。我在等他們找你。"他指了指墻上的屏幕，"每個選擇自由的人，都會被記錄。他們的數據流最終都會匯到你這里。"
我忽然明白過來。那些宿主不是被喚醒，而是被當成了……信標。
"所以你現在就是個信號源。"李銘宇的聲音帶著興奮，"只要把你接入主服務器，整個系統(tǒng)的控制權就——"
槍聲打斷了他的話。
趙雨桐的匕首已經扎進最近一個黑衣人的脖子。更多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涌來，像是潮水一樣。
"走！"周明遠大喊。
我轉身要跑，卻被李銘宇抓住手腕。他的力氣大得驚人，指甲幾乎掐進我肉里。"你逃不掉的。"他貼著我耳朵說，"你知道為什么老唐要把《詩經》交給你嗎？"
沈知行的拳頭砸過來時，李銘宇松開了手。他倒退幾步撞上控制臺，嘴角溢出血絲，卻還在笑。
"因為他知道你是唯一的容器！"李銘宇抹了把嘴，"系統(tǒng)需要一個活的載體，而你——"
沈知行拽著我往后撤，趙雨桐已經殺出一條血路。周明遠斷后，槍聲此起彼伏。我回頭看了一眼，李銘宇正瘋狂按著什么按鈕，墻上的屏幕開始閃爍紅光。
"快！"顧婉兒在門口接應，她的手臂纏著繃帶，臉色比剛才更白。
我們沖出劇院時，身后傳來一聲巨響。整棟建筑都在震動，鋼筋斷裂的聲音讓人牙酸。我抱著《詩經》，能感覺到它越來越燙，像是要燒穿我的衣服。
"他到底啟動了什么？"趙雨桐邊跑邊問。
"不知道。"沈知行拉著我，"但絕對不是好東西。"
顧婉兒突然停下："等等！"她指著前方，黑暗中亮起幾盞車燈，"是認知研究所的人。"
"散開！"周明遠喊道。
我們剛躲進路邊的廢墟，子彈就掃過頭頂?；炷了樾俭碌?，有塊小石頭砸在我肩上。我屏住呼吸，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
沈知行靠在我旁邊，汗水順著下巴滴下來。他的手還握著槍，食指關節(jié)發(fā)白。"數到三，"他低聲說，"往外扔。"
"扔什么？"
"接著！"他塞給我一個小盒子，"我爸留下的實驗品。"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站起身。兩枚銀色的東西劃過夜空，落地時發(fā)出刺眼的藍光。追兵們驚叫起來，接著是一陣慌亂的腳步聲。
"現在！"沈知行拉著我沖出去。
我們穿過幾條小巷，最后鉆進一輛破舊的面包車。周明遠猛踩油門，輪胎在地面擦出火星。我癱坐在后排，才發(fā)現顧婉兒的臉色難看得嚇人。
"你受傷了？"我問。
她搖頭，扯出個苦笑："沒事。"可她的手一直按著腹部，指縫間滲出血跡。
趙雨桐撕開她的衣服檢查傷口："子彈擦過去了，得止血。"
我翻找背包想找繃帶，卻摸到那個銀色徽章。它還在發(fā)光，但比之前暗了很多。沈知行坐在我對面，正低頭檢查彈夾。
"你爸的研究，"我舉起徽章，"到底是什么？"
他抬頭看我，眼神有些閃躲："屏蔽器，還能……"
話沒說完，徽章突然震動起來。一股熱流傳遍我的身體，腦子里閃過一些畫面——實驗室、培養(yǎng)艙、還有……我和沈知行躺在冰柜里的樣子。
"昭昭？"沈知行抓住我的手，"你怎么了？"
我喘著氣，冷汗浸透了衣服："我看到了……我們……"
"別管那些。"他緊緊攥著我，"現在最重要的是活著。"
面包車顛簸著前進，外面的天色漸漸泛白。顧婉兒靠在角落里，呼吸越來越弱。趙雨桐撕開最后一條繃帶，臉色很難看。
"撐住，"她拍了拍顧婉兒的臉，"馬上就能找到醫(yī)療點。"
顧婉兒睜開眼睛，目光落在我身上："你……真打算救這些人？"
"當然。"
她笑了："你知道嗎……以前我覺得你傻。背那些書有什么用？可現在……"她咳了幾聲，嘴角帶血，"你比我活得真實。"
我想說什么，卻被她打斷："別安慰我。"她抓住我的衣角，"讓我看看老唐的書……最后一眼。"
我猶豫了一下，把《詩經》遞過去。書一接觸到她的手，藍光突然大盛。顧婉兒愣了一下，眼里閃過一絲清明。
"原來如此……"她輕聲說，手指撫過封面，"知識不是武器，是鏡子。照出我們的樣子。"
趙雨桐突然瞪大眼睛："她的傷口……"
我低頭看，發(fā)現血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不只是腹部，她臉上和手臂的傷也在消失。顧婉兒驚訝地看著自己的手，又看向我。
"這是……"
《詩經》的光芒更亮了，連帶著我的手也開始發(fā)燙。沈知行猛地把書奪過去："夠了！"
藍光瞬間熄滅，顧婉兒倒了下去。
"她怎么了？"我慌了。
"睡著了。"沈知行把書塞回我懷里，"系統(tǒng)在吸收她的記憶。"
我盯著昏過去的顧婉兒，想起她說的話。知識是鏡子？照出我們的樣子？
面包車猛地剎車，周明遠回頭喊："他們追上來了！"
沈知行掀開后窗的簾子。三輛黑色越野車正從后面逼近，車頂架著機槍。趙雨桐抄起步槍，周明遠一腳油門到底。
"昭昭，"沈知行突然說，"準備好了嗎？"
"準備什么？"
他把《詩經》放在我們中間："讓他們看看，知識到底是什么。"
我深吸一口氣，伸手按在書上。熟悉的藍光再次亮起，這次我沒有抗拒。數據流涌入腦海，我看見了更多——不只是宿主的記憶，還有……認知研究所的核心代碼。
"他們在找這個。"我把一段信息投射到車窗上。
沈知行看了眼，冷笑："原來如此。他們怕的根本不是系統(tǒng)失控，而是——"
話音未落，一顆子彈擊中后窗。玻璃碎片四處飛濺，我本能地護住眼睛。再睜眼時，發(fā)現顧婉兒醒了，正死死盯著那段代碼。
"我記得這個編號……"她喃喃道，"李銘宇給我的任務清單里出現過……"
"什么任務？"趙雨桐問。
顧婉兒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清除某個特定記憶體……編號是……"她突然劇烈咳嗽，"是你的，昭昭。"
我愣住了。
沈知行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果然。他們一直在找你。從末世開始前就在找了。"
面包車沖上一座廢棄的立交橋。追兵的車燈刺破黎明，越來越近。我抱緊《詩經》，感覺它在發(fā)抖，就像我的心一樣。
"抓緊！"周明遠大吼。
車子騰空而起，劃出一道弧線。在失重的瞬間，我看到了整個城市。晨霧中，圖書館的方向亮著詭異的紅光。
"老唐……"我喃喃道。
藍光從書里迸發(fā)而出，這一次，我沒有試圖控制它。數據流裹住整輛車，我們像是墜入了星河。我能聽到無數聲音——讀書聲、哭聲、笑聲、還有……老唐的嘆息。
"昭昭，"沈知行握住我的手，"接下來要發(fā)生的事，你可能不會喜歡。"
"什么事？"
他看著我，眼神里第一次有了溫度："我們要去見真正的觀測者。"
\[未完待續(xù)\]面包車落地的瞬間，我的牙齒磕在窗框上。血腥味在口腔炸開，我卻感覺不到疼。數據流還在腦海翻涌，那些代碼像是活過來似的，在我視網膜上跳動。
"昭昭，看著我。"沈知行的手指掰過我的下巴，"你咬破嘴了。"
我吐出口中血沫："顧婉兒——"
"她沒事。"趙雨桐把昏迷的顧婉兒往懷里摟了摟，"但追兵沒停。"
三輛越野車已經沖上立交橋。機槍轉動的咔噠聲穿透晨霧，周明遠咒罵一聲猛打方向盤。面包車撞開護欄，我們再次騰空。
這次失重的時間長得不正常。
《詩經》在我懷里震動，書頁無風自動。我看見老唐站在圖書館門前，手里拿著那支總是別著的鋼筆。他朝我點頭，嘴唇翕動。
我看懂了他的口型：別相信他們。
"誰？"我脫口而出。
沈知行突然把我按在座位底下："抱頭！"
爆炸聲震得車頂凹陷。熱浪掀開后備箱，我的后頸被飛濺的玻璃劃出血線。趙雨桐的步槍被打掉，金屬撞擊聲混著她的悶哼。
"趙！"周明遠嘶吼。
"接著開！"趙雨桐摸到備用匕首，"別讓他們靠近昭昭！"
我盯著《詩經》的燙金封面。那些文字開始發(fā)光，排列組合成新的句子。沈知行的手搭在我肩上："別看它，昭昭?，F在不是時候。"
可我已經讀到了那句話。
"認知即武器。"
字跡剛浮現就扭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倒計時：00:04:37。
"他們要啟動認知重置。"我聽見自己說，"李銘宇說的容器……是這個意思？"
沈知行的臉色變了："什么倒計時？"
"四分多鐘后。"我把額頭抵在車窗上，"整個城市的記憶都會被清空。"
周明遠突然踩死剎車。趙雨桐整個人撞向前座，我滾到車廂地板上。顧婉兒發(fā)出一聲痛呼。
一輛白色面包車橫在路中間。
駕駛座的人搖下車窗，舉起擴音器："請交出《詩經》。"是個年輕女人的聲音，帶著電子雜音，"認知研究所保證你們的安全。"
"扯淡。"趙雨桐抹了把臉上的灰，"上周就是他們炸了第七醫(yī)療點。"
"讓開。"沈知行把槍口對準對方輪胎。
女人笑了："倒計時已經開始，你們逃不掉的。知道為什么選在清晨嗎？天亮后，所有自由意志都會被格式化。"
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那些數據流突然沸騰，像是被什么東西激活。視線里開始出現半透明的藍光網格，覆蓋在每件物品上。
"他們在用整個城市做實驗場。"我聽到自己說，"末世根本不是意外。"
沈知行抓住我手腕："別碰書。系統(tǒng)在利用你的意識建立連接。"
"太晚了。"我說。藍光已經順著我的手臂蔓延，"我能感覺到他們的服務器……就在圖書館地下。"
擴音器里的笑聲戛然而止。我看見對面車里的人捂住耳朵，耳機冒出青煙。白色面包車的引擎蓋開始扭曲，像被無形的手揉捏。
"昭昭！"沈知行搖晃我，"回來！"
"我在回來的路上。"我聽見無數人同時說話，"我們在每個人腦子里都裝了開關。"
趙雨桐突然踹開車門："跳車！"
沈知行抱著我滾向路邊。身后傳來刺耳的金屬撕裂聲，那輛白色面包車被某種力量扯成兩截。碎片擦著我們頭頂飛過，扎進后面的混凝土墻里。
我咳著泥沙抬起頭，看見圖書館的尖頂正在融化。紅光從地底透出來，和晨光交織成詭異的顏色。
"倒計時還剩三分二十秒。"
"我們得進圖書館。"我說，"只有那里能終止程序。"
沈知行盯著我看了幾秒，突然抄起我往肩上扛："周明遠！載我們過去！"
面包車調轉方向時，我看見自己的手在發(fā)光。那些藍光數據流正從我身體里抽離，匯向圖書館方向。
"容器開始溢出了。"我說，"他們要來不及了。"
沈知行的手掌貼住我后背："堅持住。再撐三分鐘。"
"可能撐不到。"我望著逐漸清晰的地底紅光，"你知道為什么老唐選我當容器嗎？"
"為什么？"
"因為我早就死了。"我說，"在末世第一天就被炸成了灰。"
數據流突然暴動，我聽見無數聲音在尖叫。沈知行抱緊我躍過一段倒塌的圍墻，周明遠的車已經等在圖書館后門。
"還有兩分五十秒。"我說，"我們得快點。"
沈知行把我推進車里，忽然愣?。?昭昭，你的……"
"我的影子在發(fā)光。"我看著水泥地上扭曲的藍色投影，"我知道。"
周明遠一腳油門沖進地下車庫，車燈照亮了墻上巨大的紅色數字：00:02:31。
"他們已經在讀取你的意識了。"沈知行的手指按在我頸側，"脈搏快得嚇人。"
"那就跑快點。"我推開車門，踉蹌著往前沖，"再晚一秒，所有人都會變成空白。"
趙雨桐扶住我："包括你自己？"
"尤其是我。"我扯出個笑，"容器完成使命后，就沒用了。"
沈知行突然拽著我拐進消防通道："走樓梯。電梯肯定被控制了。"
我們沖進黑暗的樓梯間，腳步聲在密閉空間里格外清晰。我的手按在扶手上，藍光順著金屬欄桿流淌。
"他們知道我們來了。"我說。
整棟建筑開始震動，頭頂的應急燈忽明忽暗。顧婉兒突然劇烈抽搐，趙雨桐趕緊按住她："她體內有追蹤器！"
"扔掉。"我說，"沒時間解釋了。"
沈知行掏出小刀劃開顧婉兒的袖口，一塊芯片正嵌在皮膚下閃爍紅光。他毫不猶豫地剜了出去，血珠濺在我鞋上。
"一分二十秒。"我數著，"他們馬上要啟動最終程序了。"
樓梯間的鐵門突然自動鎖死。通風口傳來機械運轉的嗡鳴，一股甜膩的氣體開始彌漫。
"記憶清除劑。"沈知行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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