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美術館的光影與未說出口的告白
一周后的周六清晨，林微站在宿舍樓下，穿著蘇曉冉那條米白色連衣裙。秋風拂過裙擺，帶著桂花的甜香，她低頭看著帆布鞋上沾的小絨毛，心跳比平時快了半拍。
“這里?！敝荞吹穆曇魪穆穼γ?zhèn)鱽?。他穿著干凈的白襯衫，外面套了件淺灰色的針織開衫，手里還提著個帆布包，“怕你早上沒吃早飯，買了三明治和熱牛奶。”
林微接過早餐，指尖碰到他的手，兩人都像觸電般縮回了手。周翊耳尖泛紅，連忙轉身帶路：“我們得趕在九點前到美術館，聽說早到能領到限量的公益紀念徽章?！?/p>
公交車搖搖晃晃地穿過城市，陽光透過車窗落在兩人交疊的影子上。林微咬著三明治，偷偷看周翊認真看窗外的側臉，心里甜滋滋的。他今天特意把頭發(fā)理得整整齊齊，連襯衫領口的紐扣都扣得一絲不茍，顯然很重視這場“約會”。
美術館里彌漫著淡淡的油墨香。公益分享會的現(xiàn)場已經坐了不少人，大多是帶著眼鏡的教師和穿著志愿者馬甲的年輕人。周翊找了中間的位置，把帆布包放在兩人中間，里面裝著筆記本和兩瓶水。
“你看，那邊有心愿墻?！绷治⒅钢肟谔幍恼拱?，上面貼滿了彩色便利貼，寫著來自各地的愛心寄語。
周翊拉著她走過去，從包里拿出筆：“我們也寫一個吧。”他在便利貼上畫了個小小的笑臉，遞給林微，“你來寫心愿?！?/p>
林微接過筆，認真地寫下：“愿每個鄉(xiāng)村孩子都能擁有彩色的畫筆和會飛的夢想?！敝荞窗驯憷N貼在最高處，像在給心愿插上翅膀。
分享會開始后，臺上的鄉(xiāng)村教師講述著支教的故事。有位老師說，她教的孩子從來沒見過真正的油畫，第一次在畫冊上看到梵高的《星空》時，都睜大眼睛說“原來晚上的天空會發(fā)光”。林微聽得眼眶發(fā)熱，悄悄拿出紙巾時，周翊已經遞來了小熊紙巾，還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
“別難過，我們正在幫他們實現(xiàn)愿望?！彼穆曇艉茌p，像羽毛落在心上。
中場休息時，兩人在美術館的展廳里散步。陽光透過高大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周翊突然指著一幅畫說：“你看那片麥田，像不像上次去鄉(xiāng)村小學路上看到的景象？”
林微湊近看，畫里的麥田在陽光下泛著金色的浪，田埂上站著兩個小小的身影。“真的很像?！彼D頭時，不小心撞到周翊的肩膀，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相遇，都有些慌亂地移開視線。
“其實……”周翊突然開口，又停住了，手指緊張地卷著衣角，“我報名了下學期的鄉(xiāng)村支教項目?！?/p>
林微驚訝地睜大眼睛：“真的嗎？”
“嗯?！敝荞袋c頭，眼神認真，“上次去小學看到孩子們的樣子，就覺得該做些更實在的事。而且……”他頓了頓，聲音輕得像嘆息，“我想離你在意的世界近一點?！?/p>
林微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陽光落在他臉上，把他的睫毛染成金色。她突然想起蘇曉冉說的“喜歡是藏不住的”，原來真的有人會因為你的在意，而把自己的人生軌跡輕輕轉向。
分享會結束后，兩人去了美術館旁邊的甜品店。周翊點了草莓慕斯，林微要了抹茶千層，勺子碰到瓷盤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公益平臺回復了?！敝荞茨贸鍪謾C，屏幕上是通過申請的通知，“他們說我們的心愿故事很動人，愿意幫忙對接捐贈人?！?/p>
林微看著他開心的樣子，突然覺得比吃到甜品還甜：“太好了！那丫丫的畫筆和小虎的足球都有希望了？”
“不止呢。”周翊翻開心愿冊，上面多了很多新的標注，“我聯(lián)系了出版社的學長，他們愿意捐贈一批兒童繪本；還有手工社的同學，說要教孩子們做布偶?！?/p>
他的眼睛在燈光下閃閃發(fā)亮，像裝著整片星空。林微突然鼓起勇氣說：“下學期支教，我也想報名?！?/p>
周翊驚訝地抬起頭，隨即笑了起來，像冰雪消融：“真的嗎？那我們可以一起備課，一起給孩子們畫畫。”
“嗯?！绷治Ⅻc頭，心里像揣了顆糖，甜得快要融化。
離開甜品店時，夕陽把天空染成橘紅色。兩人沿著街道慢慢走，影子被拉得很長，偶爾會輕輕碰到一起。周翊突然停下腳步，從背包里拿出一個小小的盒子：“這個給你?！?/p>
盒子里裝著一枚銀色的胸針，形狀是展翅的小鳥，翅膀上鑲嵌著細小的水鉆，在夕陽下閃著微光。“上次在手工店看到的，覺得很像你寫的‘會飛的夢想’?！彼亩饧t得像草莓，“不算告白，就是……想送你個禮物。”
林微接過胸針，指尖碰到他的手，這一次沒有躲開?！拔液芟矚g?！彼ь^時，撞進周翊溫柔的目光里，“謝謝你，周翊?！?/p>
風吹起她的長發(fā)，周翊伸手幫她把頭發(fā)別到耳后，指尖的溫度留在耳廓上，燙得人心慌。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最終只是笑了笑：“我們回去吧，晚班車要來了?！?/p>
公交車上，林微把胸針別在帆布包上，小鳥在燈光下閃著光。周翊看著窗外掠過的夜景，手指輕輕敲著膝蓋，像在打無聲的節(jié)拍。林微知道，有些話雖然沒說出口，但已經在心里開出了花。
回到宿舍樓下，林微轉身時，周翊突然叫住她：“林微?！?/p>
“嗯？”
“下學期支教，我們……一起加油?！彼穆曇衾飵еσ猓€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好，一起加油?！绷治⑿χc頭，看著他轉身跑向男生宿舍的背影，忍不住捂住發(fā)燙的臉頰。帆布包上的小鳥胸針閃著光，像在為她歡呼。
這個秋天，心愿冊里的星光在慢慢點亮，而兩顆靠近的心，也在晚風里悄悄許下了關于未來的約定。林微知道，更甜的故事還在后面，就像那些正在路上的畫筆和繪本，帶著希望，奔向充滿可能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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