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的轉變,讓楊博文與左奇函的交集變得名正言順起來?;实蹠r常派他處理些與地方相關的瑣事,美其名曰“熟悉政務”,實則是有意讓他多與左奇函接觸。
這日,楊博文按例到左府商議賑災糧款的事。沈夫人依舊是那副溫婉模樣,親自奉了茶,便以“身子不適”為由退下了,將空間留給兩人。
書房內(nèi),左奇函鋪開賬本,指尖劃過密密麻麻的數(shù)字:“今年南方澇災嚴重,各地報上來的缺口不小,朝廷撥下的款項怕是不夠?!?/p>
楊博文俯身看著賬本,鼻尖不經(jīng)意間擦過左奇函的手背,兩人同時一頓。左奇函的耳尖微微泛紅,不動聲色地收回手:“殿下覺得該從何處勻補?”
“左大人常年處理地方事務,心中想必已有計較。”楊博文直起身,目光落在他泛紅的耳尖上,嘴角噙著一絲淺淡的笑意,“我只是來學學經(jīng)驗?!?/p>
左奇函抬眼望他,就見他眼底帶著幾分戲謔,全然沒了往日的疏離。這副模樣,倒與戲臺上那個靈動的身影重合了幾分。他喉結微動,移開視線:“城西富商多,或許可以勸捐。只是……”
“只是他們未必肯掏腰包?”楊博文接過話頭,“我倒有個主意?!?/p>
他湊近幾分,低聲說了幾句。左奇函聽完,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頷首:“殿下這個法子好,既顧全了他們的臉面,又能籌到款項?!?/p>
“那便請左大人出面安排了。”楊博文笑得眉眼彎彎,“事成之后,我請大人聽戲?!?/p>
左奇函看著他近在咫尺的笑臉,心跳莫名快了半拍,含糊應了聲:“好?!?/p>
幾日后,勸捐之事果然順利辦妥。楊博文履約,在宮中設了個小戲臺,請左奇函聽戲。唱的依舊是《琴挑》,只是這次,楊博文沒上妝,素著臉,卻比戲臺上更多了幾分清逸。
左奇函坐在臺下,目光始終追隨著他的身影。一曲終了,楊博文走下臺,遞給他一杯茶:“左大人覺得,今日這出戲如何?”
“甚好?!弊笃婧舆^茶杯,指尖相觸,兩人都沒立刻收回手。
“比起在富商壽宴上唱的那出呢?”楊博文追問,眼底帶著探究。
左奇函看著他,認真道:“都好。只是今日的,更像你自己?!?/p>
楊博文的心輕輕一顫。
這時,系統(tǒng)提示音響起:“左奇函當前好感度:25%?!?/p>
他抬頭看向左奇函,對方正望著他,眼神坦誠而炙熱,再沒有了往日的淡漠與疏離。
“左大人,”楊博文突然開口,“你說,若是潘必正知道陳妙常是皇子,還會敢《琴挑》嗎?”
左奇函一怔,隨即明白他意有所指。他放下茶杯,站起身,鄭重地看著楊博文:“殿下便是殿下,與身份無關?!?/p>
楊博文看著他,突然笑了。
或許這場攻略,真的可以換一種方式。不必小心翼翼,不必步步為營,只做自己,便能讓他心動。
夜色漸深,左奇函告辭離去。走到宮門口時,他回頭望了眼景和宮的方向,那里燈火通明,像極了那日中元節(jié)河面上的河燈,溫暖而明亮。
他摸了摸袖中那枚被體溫焐熱的玉佩,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有些感情,或許來得晚了些,卻終究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