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深處,潮濕的空氣混合著塵埃的氣味。
青山悠也幾乎將全身的重量都倚在了花家大我身上,變身的解除仿佛抽走了他最后一絲力氣,額發(fā)被冷汗浸濕,黏在蒼白的皮膚上,呼吸急促而淺薄。
“撐??!Yuu!”
花家大我的聲音緊繃,一手緊緊攬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快速而專業(yè)地檢查著他的脈搏和瞳孔反應。
“心跳過速,輕微脫力……該死,驅動器的負荷加上你那種不要命的打法!”
他利落地取出能量補充劑,喂給青山悠也。微甜的液體滑入喉嚨,帶來些許暖意,卻無法驅散那深入骨髓的疲憊與體內仍在嘶鳴的亢奮。
“我……能行?!鼻嗌接埔苍噲D自己站穩(wěn),聲音微弱卻執(zhí)拗。
“能行?”
花家大我氣急,扶著他快速穿梭于迷宮般的小巷,刻意繞行,最終從后門回到了那間與世隔絕的診所。
一進門,花家大我便立刻反鎖了所有入口,拉上了所有的窗簾。
診所內部頓時陷入一種壓抑的昏暗之中,只有醫(yī)療儀器閃爍著微弱的指示燈。
他將青山悠也安置在診療床上,連接監(jiān)測儀。
屏幕上跳躍的數據讓花家大我的臉色更加難看。
“看看這些數據!神經系統(tǒng)過度負荷!腎上腺素水平還在危險區(qū)間!”他指著屏幕,語氣是壓抑不住的后怕和憤怒。
“你那是什么打法?!你想死在我前面嗎?!”
“你的身體根本經不起這種折騰!復仇?照你這樣下去,仇沒報成,你自己就先……”
青山悠也閉著眼,濃密的睫毛因虛弱而輕顫,他沒有力氣反駁,或者說,他不想反駁。
花家大我的憤怒源于關心,他知道,但他并不后悔。
那種將力量握在手中、將仇敵撕裂的感覺……雖然短暫,卻真切地緩解了蝕骨的仇恨之痛。
“驅動器……”
花家大我喘著氣,目光落到被自己扔在旁邊桌上的那個綠色驅動器上,眼神復雜至極。
那既是救了下青山悠也的東西,也是差點毀了青山悠也的東西,更是……他曾經身份的標志。
花家大我猛地伸手,一把將驅動器抓了過來,緊緊攥在手里,仿佛那是什么燙手的山芋。
“這個東西?!被掖笪业穆曇舻统炼鴽Q絕,帶著一種后怕般的強硬。
“是我的,我同意這次讓你使用,是我最大的失誤。”
青山悠也倏地睜開眼,看向花家大我,嘴唇動了動,想說什么。
他想說只有這個才能對抗那些東西,想說這是必要的風險……
但花家大我沒有給他機會。
“沒有下次了,Yuu?!?/p>
花家大我打斷他可能出口的請求,眼神銳利如刀,不容置疑。
“我絕不會再把它交給你。在你學會控制情緒、在你身體恢復到能承受最低負荷之前,想都別想?!?/p>
他的目光掃過青山悠也虛弱不堪的身體,語氣斬釘截鐵:“你的命,比復仇更重要。至少對我來說是。”
青山悠也看著花家大我眼中那不容動搖的堅決和深藏的恐懼,最終沉默地移開了視線。
他知道花家大我是認真的,繼續(xù)爭辯毫無意義,只會讓本就緊張的氣氛更加惡化。
他不能暴露黎斗,黎斗將驅動器交給花家大我,一定有他的理由和計劃。
雖然悠也此刻也不完全明白黎斗想做什么,但他內心深處堅信,檀黎斗不會害他。
他們有著共同的目標——復活至親之人。
檀黎斗是唯一理解他痛苦并愿意提供幫助的人。
至于驅動器……既然Dai如此堅決,那就暫時由他保管吧。
總會有辦法的,黎斗一定也預料到了這種情況。
看著青山悠也沉默地偏過頭,一副拒絕溝通但也不再強硬索取的姿態(tài),花家大我心中的巨石稍稍落下,卻又被更深的憂慮填滿。
他太了解青山悠也了,這種沉默往往意味著更深的執(zhí)拗。
他緊緊握著那冰冷的驅動器,仿佛握著一條危險的韁繩,試圖拉住一匹即將沖向懸崖的烈馬。
他將驅動器鎖進辦公桌最底層的抽屜,鑰匙緊緊攥在手心。
診所里只剩下監(jiān)測儀規(guī)律的滴滴聲,和兩人之間沉重無聲的僵持。
花家大我以為自己收起了危險的鑰匙,守住了底線。
他卻不知道,真正的劇本,早已由那位隱藏在幕后的“編劇”精心寫好。
驅動器的歸屬,第一次變身引發(fā)的關注,乃至這場爭吵……或許都早已在某個“神”的預料與計劃之中。
青山悠也閉上眼,在身體的極度疲憊和精神的亢奮中,腦海里浮現的是檀黎斗將那驅動器遞給花家大我時,那看似擔憂自責,實則深不可測的眼神。
黎斗……你究竟想做什么?
而無論你想做什么,只要最終能指向“復活”,我都會走下去。
——————
PS:明天就回學校,我要與外界斷聯(lián)了,抽空出來更一章,一直以來都謝謝各位老師的喜歡與支持?。?!
從明天起我就要開始每月月底四更,老師們一定要記得想我啊 (づ-???-???_-???-???)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