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簇蘇萬……
黎簇轉(zhuǎn)過身,指著空空如也的儲物柜。
蘇萬怎么了?臉白的跟紙似的。
蘇萬的語氣帶上了一絲絲擔(dān)憂。
黎簇萬萬……儲物柜里的帆布包不見了…
蘇萬順著他手指方向看過去,隨即臉上露出了然又“你大驚小怪什么”的表情。
蘇萬哦,你說那個??!
蘇萬一拍腦門,語氣輕松的像在談?wù)撛缟铣允裁吹脑掝}。
蘇萬這花一直悶在柜子里,一直沒澆水,土快干成撒哈拉大沙漠了。我就拿出來澆了點水。
黎簇……
黎簇臉上那極致的恐慌絕望,如同被按了暫停鍵,瞬間凝固。
然后這些情緒如同碎裂的冰面,迅速崩解、重組,先是極度的茫然,仿佛被強(qiáng)制格式化了,接著是難以置信的震驚,最后是劫后余生的虛脫和被戲耍的怒火。
黎簇蘇——萬——?。?!
黎簇的咆哮聲帶著破音,瞬間炸響在吳山居的清晨。
他張牙舞爪的朝著還一臉“快夸我”表情的蘇萬撲了過去撲了過去。
蘇萬怎么了?
蘇萬被他激烈的反應(yīng)弄得莫名其妙。
蘇萬大早上吃槍藥了?脾氣這么大。
蘇萬小聲嘟囔。
黎簇你他媽嚇?biāo)牢伊耍。。∥疫€以為我它丟了!我以為被吳邪拿走了!
黎簇現(xiàn)在非常想把蘇萬砌墻里。
蘇萬大驚小怪的干嘛呢...不識好人心...
蘇萬一臉委屈。
黎簇那花現(xiàn)在在哪?
黎簇平復(fù)好情緒,趕緊問蘇萬。
蘇萬在院里曬太陽呢。
蘇萬撓了撓頭,十分無辜。
蘇萬話音未落,黎簇就沖進(jìn)院子里。
那盆小玫瑰花,正沐浴在晨光之中,葉片上還粘著晶瑩的露珠,顯得生機(jī)勃勃。
黎簇那吳邪...
蘇萬沒發(fā)現(xiàn),放心吧。
黎簇終于松了口氣。
蘇萬對了!
蘇萬像是突然了想起什么重要事情,眼睛猛的一亮。
他內(nèi)心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整個人精神煥發(fā)起來。
蘇萬鴨梨!昨晚群里那消息怎么回事???快給我說說!我和好哥好奇一宿了!
蘇萬語氣中的興奮勁兒怎么也壓不下去,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
楊好是啊,說說唄。
楊好不知從哪里竄了出來,一臉看好戲的興奮表情。
楊好昨晚我倆一直刷屏,你咋還突然消失了呢?
蘇萬吳老板昨晚……嘿嘿嘿……成了嗎?
蘇萬楊好兩人笑得后槽牙都露出來了。
黎簇也沒怎樣……就這樣了…
黎簇說著,做了個十指相扣的動作。
蘇萬臥槽——!你們進(jìn)展夠快的呀…
蘇萬楊好目光意味深長,臉上寫滿“我懂我懂我都懂”
楊好還有沒有細(xì)節(jié)什么的?
蘇萬楊好追著黎簇問。
黎簇偏過頭去,耳尖紅的要滴血。
黎簇別問了……
就在這時——
“咔噠?!?/p>
那扇緊閉的臥室門,發(fā)出了一聲輕微的門鎖轉(zhuǎn)動聲。
黎簇的身體瞬間僵住,血液仿佛凍結(jié)住了,伸手想把花盆藏起來。
但楊好的動作更快,飛速搶過花盆,然后扔進(jìn)儲物柜里,又“砰”地一聲提上柜門。
那扇臥室的門,被從里面拉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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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內(nèi)。
在黎簇像受驚的兔子一樣溜下床、躡手躡腳關(guān)上房門的那一刻,床上沉睡的吳邪,睫毛肌不可察地顫動了一下。
他其實在黎簇費勁抽手指時,就已經(jīng)醒了。
小屁孩兒,真以為他睡那么熟呢。
在黎簇關(guān)上臥室門的同時,吳邪那雙深邃的眼睛,在昏暗的晨光中緩緩睜開。
眼底清明如水,哪有一絲困意。
他維持著平躺的姿勢,靜靜的聽著外面壓抑的呼吸和細(xì)微的動靜。
先是黎簇做賊般的溜向儲物柜,然后是柜門被猛地拉開的聲音,緊接著是死一般的寂靜,再然后,是蘇萬那小子帶著睡意的詢問響起……
吳邪的唇角,在黎簇看不到的陰影里,勾起一個極淡、極無奈的弧度。
果然。
那小子一醒就去找了。
這也證實了他的猜想,那個儲物柜,一定藏著什么東西,并且對黎簇來說非常重要。
吳邪聽著黎簇驚慌失措地對蘇萬說帆布包不見了,聽著蘇萬沒心沒肺的回答,聽著黎簇驟然拔高的聲音,然后是黎簇沖向陽臺的腳步聲……
吳邪無聲的嘆了口氣,心里那點復(fù)雜難言的情緒又翻涌上來。
外面陽臺上的對話又清晰地傳了進(jìn)來。
吳邪甚至可以想象出那小鬼面紅耳赤的模樣。
該醒了。
再裝睡下去,外面那幾個小鬼,一個要羞憤自盡,一個要好奇憋死。
吳邪掀開被子,動作帶著一種刻意的、讓外面能聽到響聲“剛醒”的遲緩。
他走到門邊,然后,握住了門把手。
“咔噠”
門鎖轉(zhuǎn)動的聲音,在寂靜的客廳里十分清晰。
門被拉開一道縫隙,吳邪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帶著晨起的慵懶和一絲恰到好處的困倦。
他的目光毫無波瀾地越過大半個客廳,精準(zhǔn)的落到臉色煞白如紙的黎簇身上。
黎簇手里還緊緊攥著那個敞開的帆布包,不過那里面什么都沒有。
吳邪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就是因為這個礙事的帆布包,害得他找不著煙,然后被黎簇發(fā)現(xiàn)!
四目相對。
空氣凝固了,時間也仿佛停滯了。
黎簇的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巨大的轟鳴聲。
蘇萬楊好在旁邊大氣不敢出,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
一秒
兩秒
三秒
就在黎簇覺得自己快要窒息時,吳邪的視線終于移開了。
他像是沒看到三小只的驚恐與緊張,只是抬手揉了揉眉心,用一種再自然不過的語氣開口:
吳邪都杵著跟個電線桿子似的干什么?吵死了。
他的目光掠過黎簇,落在他手里的帆布包上,眉頭極其輕微地蹙了一下。
吳邪把你那亂七八糟的東西收拾好,準(zhǔn)備吃早飯。
說完他徑直轉(zhuǎn)身離開了。
(吳邪OS:都怪這個帆布包!我沒抽上煙!( ̄へ ̄))
(黎簇OS:呼,好險。他應(yīng)該沒發(fā)現(xiàn)吧。(^v^))
吳邪臥室門隔音不太好,你們說話小點聲,隔著門聽得清清楚楚。
吳邪又回頭說了一句,然后又低低地笑出了聲。
吳邪出門溜達(dá)去了,只留下黎簇內(nèi)心翻起著滔天巨浪。
他都聽見了???!
黎簇啊啊?。。?!
黎簇感覺自己已經(jīng)徹底社會性死亡了。
吳邪不疾不徐地散著步,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陽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修長而放松的輪廓。
嗯,這日子,越來越有意思了。他得想想,待會兒該怎么哄那只徹底炸毛的小獅子。
他大概能想出此刻院內(nèi)的情景,那只內(nèi)心正經(jīng)歷著狂風(fēng)暴雨的小獅子,大概正對著空氣無聲咆哮,耳尖可能還紅的發(fā)燙……
想到這兒,吳邪喉間溢出一聲機(jī)不可聞的低笑,帶著縱容和……期待?
吳邪的腳步在一家早餐店停下。
“老板,來四籠小籠包!”
“好嘞!”
站了許久,吳邪拎著幾袋冒著白煙的小籠包,沿著來時的路,不緊不慢的回了吳山居。
步伐依舊悠閑,只是那深邃的眼眸中,沉淀的笑意如同被陽光善暖的琥珀,溫潤而篤定。
他得回去看看,那只炸毛的小獅子……氣消了沒有?早飯……總歸是要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