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風(fēng)裹著桂花味撞進窗.
江停的指甲扣著桌角的刻痕.
一道,又一道.
舊木頭被磨得發(fā)白,像結(jié)痂的傷口.
周圍的呼吸聲很輕。像水里的魚,吐著泡泡,綿密地圍過來
“看,她又在扣桌子了?!?/p>
“聽說她以前……”
“噓——”
聲音碎在空氣里,黏在江停的后頸。像蜘蛛絲,細得看不見,卻纏得人發(fā)緊.
她低下頭,劉海垂下來,遮住眼睛。校服袖子太長,蓋住半只手.
手腕內(nèi)側(cè)有塊淺褐色的疤,是去年冬天撞在樓梯扶手上留下的?,F(xiàn)在還能摸到凹凸的邊緣,像這桌子上的刻痕.
講臺上的老師在說什么,聽不清。江停的耳朵里嗡嗡響,像有只被困住的飛蟲.
她從書包里摸出橡皮,用力擦桌面
橡皮屑卷起來,又落下。刻痕還在。像生長在木頭里的骨頭.
張燼初“同學(xué),橡皮借我用一下?!?/p>
一只手伸到她桌前。指甲修剪得很整齊,手腕上的皮膚很白。
江停的手猛地一顫。橡皮掉在地上,滾了半圈,停在一雙白色運動鞋邊。
她沒抬頭。肩膀下意識地縮起來
那只手撿了橡皮,放在她桌上
張燼初“謝謝。”
聲音很輕,帶著點笑意。
是班長。張燼初。
江停的指尖發(fā)冷。她盯著橡皮上的指紋,密密麻麻的,像爬滿了螞蟻.
張燼初沒走。他的鞋尖離她的椅子只有一拳遠。她能聞到他身上的味道,洗衣液混著淡淡的薄荷,很干凈。干凈得讓人害怕.
張燼初“你的桌子……”
他忽然開口,聲音平穩(wěn)得像水
張燼初“好像擦不干凈了”
江停的指甲掐進掌心。疼。但比后頸的目光好一點
張燼初“是以前的人刻的吧。”
他又說
張燼初“學(xué)校該換批新桌子了。”
周圍有人低低地笑。像水滴落在熱油里,炸開細小的響。
張燼初轉(zhuǎn)身走了。他的白襯衫在陽光下晃了一下,像面鏡子。
江停閉上眼。
去年秋天的畫面突然涌上來。
走廊里,她被人推搡著撞在墻上。書包掉在地上,課本散出來。有人踩著她的數(shù)學(xué)書,鞋跟碾過封面的函數(shù)圖像。
“看她那樣子,好像全世界都欠她的?!?/p>
“聽說她爸媽……”
“張燼初說,離她遠點好?!?/p>
那些聲音像針,扎進耳朵里。她蹲下去撿書,手指被人踩住。很用力。
她抬頭,看見張燼初站在人群后面。背著光,臉看不清楚。但她知道他在笑。嘴角彎起來的弧度,像裁紙刀劃開紙的聲音。
張桂源“江停?”
有人碰了碰她的胳膊。
江停猛地睜開眼。
張桂源站在桌旁,手里拿著黑板擦。他的校服袖子沾了點粉筆灰,像落了層雪.
張桂源“老師叫你上去擦黑板?!?/p>
他說,聲音很低.
江停愣了一下,才發(fā)現(xiàn)教室里很安靜。所有人都在看她。
她站起身,腿有點麻。走路的時候,校服褲蹭過桌腿,發(fā)出沙沙的響.
黑板上寫滿了公式,白色的粉筆字在綠色的板面上,像無數(shù)只眼睛.
她拿起黑板擦,用力擦下去。粉筆灰簌簌地落,掉進領(lǐng)口,有點癢.
——
第一次嘗試這種風(fēng)格,張燼初這個角色偏惡,所以不給四代的寶寶了
這本的男主就是麻將桌
其實很清水,注意避雷,文字很矯情
旁白偏多
忍不了,發(f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