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半，超市的冷氣開得很足，白柳推著購物車，金屬扶手摸上去涼絲絲的。

謝塔走在他旁邊，銀白的長發(fā)隨意地扎在腦后，黑色T恤襯得手臂線條格外分明。

"先去生鮮區(qū)。"白柳說，手指在購物清單上點了點，"買條魚。"

謝塔點點頭，目光掃過貨架上的標(biāo)簽，突然伸手從冷藏柜里拿出一盒牛奶，放進推車。

白柳瞥了一眼："我不喝全脂的。"

謝塔動作一頓，默默把牛奶放回去，換了一盒低脂的。

"記住了？"白柳挑眉。

"嗯。"謝塔應(yīng)了一聲，聲音很輕，"下次不會拿錯。"

生鮮區(qū)的燈光很亮，水箱里的魚游得正歡。

白柳彎腰看了看，指著一條鯽魚："這個。"

賣魚的大叔麻利地?fù)瞥鰜矸Q重，謝塔站在一旁，突然說："這條比較新鮮。"

大叔愣了一下，笑道："小伙子挺懂啊。"

白柳側(cè)頭看他："怎么看出來的？"

謝塔指了指魚鰓："顏色更紅。"

"上周學(xué)的？"

"嗯。"謝塔點頭，"看了書。"

白柳嗤笑一聲，接過裝魚的塑料袋扔進推車："下次學(xué)學(xué)怎么殺。"

轉(zhuǎn)到零食區(qū)，白柳隨手拿了包原味薯片扔進車?yán)铩?/p>

謝塔看了看貨架，又拿了一包蜂蜜味的放進去。

"我不吃甜的。"白柳提醒道。

謝塔的手指在貨架上停頓了一下，最后拿起一包辣味的："這個呢？"

白柳盯著他看了兩秒，突然笑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歡辣的？"

謝塔的耳尖微微泛紅："上次在食堂，你加了三次辣椒。"

調(diào)味品區(qū)的貨架很高，白柳伸手去拿頂層的醬油時，謝塔已經(jīng)先一步取下來遞給他。

兩人的手指在瓶身相碰，謝塔的指尖微涼，像握著一塊冷玉。

"謝謝。"白柳說，語氣里帶著點故意的客套。

謝塔的手沒收回，反而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腕："你的手很涼。"

白柳抽回手："超市空調(diào)開太大了。"

走到日用品區(qū)，促銷員熱情地迎上來：

"情侶款牙刷第二件半價，要看看嗎？"

白柳搖頭："不用。"

謝塔卻拿起一對藍白配色的牙刷："要這個。"

白柳壓低聲音："家里牙刷還能用。"

謝塔把牙刷放進推車，聲音很輕："顏色好看。"

白柳瞪他，謝塔一臉無辜地回望，最后白柳只能轉(zhuǎn)身往收銀臺走。

謝塔推著車跟上，藍白牙刷在一堆食材里格外顯眼。

排隊結(jié)賬時，白柳發(fā)現(xiàn)推車最底下藏著一盒巧克力。

"這又是什么？"他拎出來問。

謝塔面不改色："聽說...心情不好的時候吃這個會變好。"

白柳瞇起眼："我什么時候心情不好了？"

謝塔看著他，眼神很專注："上周三下午，你盯著檔案看了四個小時沒說話。"

白柳一怔，突然覺得耳根發(fā)熱。他把巧克力扔回車?yán)铮?...多管閑事。"

走出超市時，夕陽已經(jīng)西斜。謝塔拎著購物袋，藍白牙刷的包裝盒露出一角。

白柳突然從自己袋子里拿出那包辣味薯片扔給他："獎勵你的。"

謝塔接住，唇角微微上揚："好吃嗎？"

"自己嘗嘗不就知道了。"

白柳轉(zhuǎn)身往前走，謝塔拎著袋子跟上。

兩人的影子在路燈下漸漸拉長，最后融合在一起，像兩條終于找到方向的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