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宮·北回廊·鏡魘大廳】

黎明后十三分鐘，第一束日光被切割成六邊形光斑，落在殘破王座

空氣里混著冷鐵、玫瑰露與昨夜未燼的薰香，像一壇封了十年的毒酒。

扶手由一整面鏡子雕空而成，鏡面中央有一道新鮮裂痕，裂痕里滲出淡金色血珠，像被囚禁的晨曦。

喜冥幽·喜羊羊（瘋）（側(cè)坐王座，雙腿交疊，指尖蘸取扶手上的金血，放在唇邊輕舔）：味道像去年那株被雷劈開的向日葵，甜得發(fā)苦

喜冥幽·喜羊羊（瘋）【抬眸】你們誰愿意，讓我嘗第二口？

懶書辰·懶羊羊（瘋）（抱著枕頭蜷在臺階下，聲音黏糊）如果老大肯親我一下，我就把夢里最軟的那塊云送給你

翻個身，露出頸側(cè)一圈淺淺牙印，像被誰標(biāo)記過的羊羔。

美薇婷·美羊羊（瘋）（提著裙擺踩上臺階，每一步都讓刀片似的鞋跟敲出火花）懶羊羊，你的云太臟

美薇婷·美羊羊（瘋）懶羊羊，你的云太臟

美薇婷·美羊羊（瘋）我要摘紅太狼的睫毛，一根一根，粘在八音盒的齒輪上

美薇婷·美羊羊（瘋）【俯身，手術(shù)刀貼著懶羊羊的鼻尖】那樣轉(zhuǎn)起來，才會發(fā)出“我愛你”的節(jié)奏

沸晨巒·沸羊羊（瘋）（一拳捶向地面，大理石龜裂，裂縫里爬出細(xì)紅電流）親？摘？無聊

沸晨巒·沸羊羊（瘋）我要夜太狼在角斗場中央跪下來，用斷掉的肋骨給我寫認(rèn)輸書！

肌肉在晨光下像燒紅的鐵，汗珠落下發(fā)出“嗤嗤”聲。

暖夢歌·暖羊羊（瘋）（展開潔白繃帶，像展開一條無聲的河）沸羊羊，跪太久會淤血

暖夢歌·暖羊羊（瘋）我可以提前給你綁好護(hù)膝……

暖夢歌·暖羊羊（瘋）【聲音低下去】……綁得緊一點，你就不會亂跑，也不會受傷

喜冥幽·喜羊羊（瘋）（輕笑，伸手捏住暖羊羊的下巴，強迫她抬頭）圣母，你的繃帶救得了裂開的肉，救得了裂開的魂嗎？

喜冥幽·喜羊羊（瘋）【拇指擦過她唇角】如果救不了，就把你自己的魂也纏進(jìn)去，當(dāng)藥引

暖夢歌·暖羊羊（瘋）（睫毛顫抖，卻沒有躲，聲音像棉絮里藏針）大公，我的魂早被你鎖在鏡子里了

暖夢歌·暖羊羊（瘋）你碎一次，我就疼一次

指尖悄悄撫過扶手裂痕，金血沾在她指腹，像一枚滾燙的戒指。

懶書辰·懶羊羊（瘋）（忽然坐起，抱住喜羊羊的小腿，撒嬌）老大，我餓了，想吃灰太狼做的月亮餅

懶書辰·懶羊羊（瘋）【語氣陡轉(zhuǎn)陰冷】——要熱的，要流心的，要他在餅里滴三滴血當(dāng)佐料

美薇婷·美羊羊（瘋）（旋轉(zhuǎn)，裙擺甩出薔薇瓣雨）我負(fù)責(zé)把血取回來

美薇婷·美羊羊（瘋）但我要先聽聽紅太狼的尖叫，夠不夠做八音盒的前奏

手術(shù)刀在指尖旋出一朵銀花，刀背映出她彎彎的笑眼。

沸晨巒·沸羊羊（瘋）（抬手，一把握住美羊羊的刀鋒，血立刻順著指縫淌）別吵。今天輪到我打頭陣

沸晨巒·沸羊羊（瘋）【肌肉繃緊】誰搶，我就先擰斷誰的脖子，包括你，美羊羊

暖夢歌·暖羊羊（瘋）（把繃帶覆在沸羊羊流血的手掌，輕輕打結(jié)）：擰斷之前，先把血止住，我不想看見你因為失血而打不動夜太狼

暖夢歌·暖羊羊（瘋）【抬眸，目光柔軟卻執(zhí)拗】更不想你倒在別人面前，讓我來不及抱你

喜冥幽·喜羊羊（瘋）（起身，王座上的鏡面隨之一顫，裂痕擴大）夠了！

喜冥幽·喜羊羊（瘋）【聲音降一度，像雪落無聲】今天，我們只做一件事，把理城的第一盞燈變成最后一盞

五指張開，裂痕里的金血逆流而上，凝成一柄薄如蟬翼的鏡刃

喜冥幽·喜羊羊（瘋）誰完成任務(wù)，我就給誰一個早安吻（溫柔）

喜冥幽·喜羊羊（瘋）【補充】失敗者……

喜冥幽·喜羊羊（瘋）【指尖輕彈，鏡刃碎成六瓣，沒入地面】就成為下一道裂痕，陪我坐王座

大廳穹頂，碎鏡同時震顫

啥都是鏡子們：（異口同聲，像千萬只鳥同時振翅）遵命——大公——

【晨光驟然熄滅一瞬，再亮起時，五人已不見蹤影，只剩王座扶手上的血珠緩緩滴落】

“嗒?！?/p>

第一滴血落在地上，像黎明最后的脈搏。

——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