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浩翔在一陣刺鼻的藥味中睜開眼,雕花床頂的紗幔垂落,將晨光濾得柔和。他動了動手指,肩頭的痛感順著經絡蔓延開來,那是中箭后留下的印記。房門外傳來熟悉的說話聲,是丁程鑫與馬嘉祺在低聲交談,字句間沒有慌亂,反而透著一種塵埃落定的沉靜——看來昨夜的埋伏雖險,眾人終究是平安無事。
他緩緩側過身,目光落在床邊疊放整齊的青色外袍上,那是賀峻霖昨夜脫下的,衣角還沾著些許山林的泥土。正出神時,房門被輕輕推開,賀峻霖端著一碗藥走進來,玄色官袍襯得他身形愈發(fā)挺拔,只是眼底的紅血絲暴露了一夜未歇的疲憊。
“醒了?”賀峻霖將藥碗放在床頭矮幾上,語氣聽不出波瀾,“張哥說你體內的毒已控制住,再喝三日藥便可痊愈?!?/p>
嚴浩翔點點頭,目光掃過門外——丁程鑫靠在廊柱上,指尖轉著一枚玉佩;馬嘉祺站在庭院中,正與劉耀文低聲說著什么;張真源則在不遠處的石桌旁整理藥箱,偶爾抬眼看向這間房,神色復雜。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似無地落在他身上,那眼神里沒有感激,只有一種探究的凝重。
嚴浩翔的心一點點沉下去,他攥緊了身下的錦被,指節(jié)泛白,卻始終一言不發(fā)。他知道,該來的,終究是來了。
賀峻霖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沉默地看著他,房間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良久,他才開口,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嚴浩翔,你就沒有什么想說的嗎?”
嚴浩翔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他抬起眼,看向賀峻霖,眼底還殘留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希冀,“什么?”
“不必說那些虛話?!辟R峻霖的目光銳利如刀,直刺他的心底,“從我們一同逃出水牢的那天起,有些破綻,就已經藏不住了?!?/p>
嚴浩翔的身體僵了一下,他垂下眼,不敢再與賀峻霖對視。
原來他早已知道了
賀峻霖繼續(xù)說道:“你在水牢中曾對我說,你以前曾試圖從牢中的水道逃走,卻被發(fā)現了??赡阌袥]有想過,那水道是逃生的關鍵,若是看守你的人真的怕你逃走,為何不直接將那水道封死?反而留著它,給你第二次逃走的機會?”
嚴浩翔的呼吸一滯,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肩頭的傷口,沒有說話。
“還有,”賀峻霖的聲音沒有停頓,“逃出水牢后,你說之前那次逃走失敗,可你卻能準確地說出出口外是城外的破廟,還知道那破廟離城正好十里。若是只逃過一次,且那次還失敗了,你怎么會對出口外的地形如此熟悉?除非,你根本不是第一次從那里出來,甚至那所謂的‘逃走失敗’,本身就是一場戲?!?/p>
嚴浩翔的身子微微顫抖起來,他抬起頭,眼中的希冀漸漸褪去,多了幾分慌亂。
賀峻霖沒有理會他的反應,繼續(xù)拋出第三個疑問:“你父親嚴景云,是前任揚州刺史,后來才調任漕運總督。你說你因追查他的罪證,被他囚禁??蓳P州離杭州天目山千里之遙,他若真怕你泄露秘密,直接在揚州找個地方將你關押便是,為何要大費周章,把你囚到天目山的水牢中?那里遠超他勢力范圍,看守起來反而更費人力,這不合常理。”
嚴浩翔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臉色愈發(fā)蒼白。他知道,賀峻霖說的每一個字都戳中了要害,那些他刻意忽略的破綻,早已被賀峻霖一一記下。
“最后一個問題。”賀峻霖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帶著一絲失望,“我們逃出水牢后,遇到追兵時,你脫口而出讓我們去城外的破廟找丁程鑫和馬嘉祺。馬嘉祺是揚州道左衛(wèi)將軍,他來杭州協助查案,或許還能解釋為消息流傳出去??啥〕迢问切Q衛(wèi)都統,玄鶴衛(wèi)的行蹤向來隱秘,他此次來杭州,是秘密前來,除了我們幾人,外人根本不知。你一直在水牢中,又怎么會知道丁程鑫也來了杭州?”
這一連串的疑問,如同重錘一般,砸在嚴浩翔的心上。他再也無法維持鎮(zhèn)定,眼淚順著臉頰滑落,滴在錦被上,暈開一小片濕痕。
“我……”嚴浩翔的聲音哽咽著,“我承認,我騙了你?!?/p>
賀峻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等著他繼續(xù)說下去。
嚴浩翔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緩緩開口:“我父親確實在做漕運走私和煉制禁藥的勾當,我也確實知道。但他沒有囚禁我,那水牢是我自己待著的地方,是我和他約定的‘安全屋’。他怕我被卷入朝堂的紛爭,又怕我會泄露他的秘密,便讓我待在那里,對外則暗中傳意我被他囚禁,這樣既能保護我,也能讓別人不對我起疑?!?/p>
“那次所謂的‘逃走失敗’,也是我和他演的一場戲。目的就是為了讓別人相信,我是真的想逃離他的控制,這樣日后我若有機會接觸到查案的人,也能獲得信任?!?/p>
“我知道水道的出口和破廟的位置,是因為我經常從那里出來,去和我父親的人接頭,了解外面的情況。至于丁程鑫和馬嘉祺來杭州的消息,是我父親告訴我的。他在朝中有人,玄鶴衛(wèi)的動向,他早就知曉。他讓我知道這些,是為了讓我在遇到你們時,能更好地配合,獲取你們的信任,從而打探你們查案的進度。”
嚴浩翔說完,低下頭,不敢看賀峻霖的眼睛:“我一開始接近你,確實是帶著目的的。我想知道你們查到了什么,想在關鍵時刻幫我父親脫身??墒恰?/p>
他頓了頓,抬起頭,眼中滿是愧疚和真誠:“在和你相處的這些日子里,我發(fā)現你和我父親口中那些貪婪、狡詐的官員不一樣。你正直、勇敢,為了查案不顧自己的安危。你對我處處關照,哪怕知道我可能有問題,也沒有對我趕盡殺絕。我漸漸動搖了,我不想再幫我父親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也不想再欺騙你?!?/p>
“昨夜在山林中,那支箭射向你時,我沒有絲毫猶豫,就擋在了你的身前。那一刻,我沒有想過我父親,也沒有想過什么計劃,我只知道,我不能讓你出事。”嚴浩翔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賀大人,我知道我錯了,我騙了你,也害了你。但我擋那一箭,是心甘情愿的,沒有任何虛假?!?/p>
賀峻霖靜靜地聽著,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化,只是眼底的冰冷漸漸褪去,多了幾分復雜。他看著眼前這個滿臉愧疚的年輕人,心中五味雜陳。他恨嚴浩翔的欺騙,可也無法否認,嚴浩翔擋箭時的決絕,不是假的。
房門外,丁程鑫、馬嘉祺等人也走了進來,他們看著嚴浩翔,神色各異。
丁程鑫走上前,開口說道:“嚴浩翔,你可知你父親的所作所為,害了多少人?那些被水蜈散毒害的漕工,那些因漕運走私而家破人亡的百姓,他們的冤屈,又該向誰訴說?”
嚴浩翔的頭垂得更低了,淚水洶涌而出:“我知道,我父親罪孽深重。我愿意配合你們,將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們,幫你們抓住我父親,彌補我犯下的錯。”
馬嘉祺點點頭:“你若真有悔改之心,便將你知道的關于嚴景云的據點、同伙、交易時間和地點,一一說來。這是你唯一贖罪的機會?!?/p>
嚴浩翔擦干眼淚,抬起頭,眼神堅定:“好,我都說。我父親在揚州西郊的落霞山莊有一個秘密據點,那里不僅是煉制水蜈散的地方,還藏著他這些年走私所得的贓款。他的同伙有‘聚金號’錢莊的老板王坤,還有戶部的郎中李嵩。他們約定,明日午時在落霞山莊進行最后一次交易,將所有的贓款和水蜈散運走,然后逃離揚州?!?/p>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落霞山莊內機關重重,我知道破解之法。還有,我父親身邊有一個貼身護衛(wèi),武功極高,慣用一把彎刀,你們一定要小心?!?/p>
賀峻霖看著嚴浩翔,心中做出了決定:“好,我們信你一次。明日午時,我們就去落霞山莊,抓捕嚴景云。你傷勢未愈,不必同行,待在府衙中養(yǎng)傷,若有需要,我們會再來找你?!?/p>
嚴浩翔點點頭,眼中似乎是頹然,又像是釋然:“多謝賀大人,多謝各位。我一定會配合你們,戴罪立功?!?/p>
賀峻霖站起身,對丁程鑫、馬嘉祺等人說道:“我們去前廳商議明日的行動方案,讓嚴浩翔好好休息?!?/p>
眾人跟著賀峻霖走出房間,關上房門的那一刻,賀峻霖回頭看了一眼房間內的嚴浩翔,心中暗道:希望你這次,真的能迷途知返。
前廳內,眾人圍坐在一張圓桌旁,桌上攤著一張落霞山莊的地圖,那是嚴浩翔剛剛畫出來的。
“根據嚴浩翔所說,落霞山莊的正門有兩名守衛(wèi),兩側的圍墻設有陷阱,后院有一條密道,通往山莊外的一片竹林。”賀峻霖指著地圖上的標記,對眾人說道,“明日午時,我們兵分三路。丁哥,你帶領玄鶴衛(wèi),從正門進攻,吸引敵人的注意力;馬哥,你帶領左衛(wèi)營的士兵,從兩側的圍墻突破,注意避開陷阱;耀文,你帶領一隊步兵,繞到后院,守住密道,防止嚴景云從密道逃走;張哥,你帶著藥箱,在山莊外的竹林中待命,隨時準備救治受傷的兄弟。”
丁程鑫點點頭:“沒問題,玄鶴衛(wèi)已經做好了準備,明日一定能拿下正門?!?/p>
馬嘉祺說道:“左衛(wèi)營的士兵也已整裝待發(fā),我會提前讓他們熟悉陷阱的破解方法,確保萬無一失。”
劉耀文拍了拍胸脯:“賀兒放心,我一定守住密道,不讓嚴景云跑了。”
張真源說道:“我會準備好足夠的藥品和急救工具,保證兄弟們的安全?!?/p>
賀峻霖看著眾人,滿意地點點頭:“好,大家各自回去準備,明日巳時,在府衙門口集合,準時出發(fā)。”
眾人散去后,賀峻霖獨自一人留在前廳,他看著桌上的地圖,心中思緒萬千。嚴浩翔的話雖然合情合理,但他還是有些擔心,怕這又是一場騙局??墒碌饺缃瘢仓荒芟嘈艊篮葡?,走一步看一步了。
次日巳時,府衙門口,玄鶴衛(wèi)、左衛(wèi)營的士兵和步兵整齊地列隊,等待著出發(fā)的命令。賀峻霖穿著一身玄色官袍,腰間佩著長劍,神色嚴肅地走到隊伍前。
“兄弟們,今日我們要去抓捕嚴景云,他是漕運走私和煉制禁藥的罪魁禍首,害了無數百姓。我們此次行動,不僅是為了伸張正義,更是為了那些受苦受難的百姓。我希望大家都能全力以赴,拿下嚴景云,為民除害!”
“遵命!”眾人齊聲高喊,聲音震耳欲聾。
賀峻霖一揮手:“出發(fā)!”
隊伍浩浩蕩蕩地向揚州西郊的落霞山莊進發(fā)。一路上,所有人都神色凝重,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氛。
午時將至,隊伍抵達落霞山莊外的一片樹林中。賀峻霖示意眾人停下,隱蔽在樹林中,觀察著山莊的動靜。
山莊的正門緊閉,門口站著兩名守衛(wèi),正來回踱步,警惕地看著四周。兩側的圍墻上爬滿了藤蔓,看似平靜,實則暗藏殺機。后院的方向,隱約能看到一片竹林,密道的入口應該就在那里。
“時間差不多了,行動!”賀峻霖低聲命令道。
丁程鑫帶領玄鶴衛(wèi),手持盾牌和長劍,朝著山莊正門沖去。守衛(wèi)見狀,立即舉起武器,大喊著:“有人闖莊!”
玄鶴衛(wèi)迅速與守衛(wèi)交上了手,刀光劍影,廝殺聲震天。丁程鑫手持一把彎刀,身手敏捷,很快就解決了兩名守衛(wèi),帶領玄鶴衛(wèi)沖進了山莊。
與此同時,馬嘉祺帶領左衛(wèi)營的士兵,繞到山莊兩側的圍墻下。他們按照嚴浩翔所說的方法,小心翼翼地避開圍墻上的陷阱,然后用云梯爬上圍墻,跳進山莊內。
山莊內的護衛(wèi)聽到動靜,紛紛拿起武器,朝著玄鶴衛(wèi)和左衛(wèi)營的士兵沖來。雙方展開了激烈的戰(zhàn)斗,喊殺聲、兵器碰撞聲不絕于耳。
劉耀文帶領步兵,繞到山莊后院,守住了密道的入口。他讓士兵們埋伏在竹林中,一旦有敵人從密道逃出,就立即將其拿下。
賀峻霖則帶領一隊玄鶴衛(wèi),從山莊的側門進入,朝著山莊的正廳沖去。他知道,嚴景云大概率就在正廳中。
正廳內,嚴景云正坐在一張?zhí)珟熞紊希种卸酥槐?,神色平靜。他的貼身護衛(wèi)領著十余人站在他身后,眼神警惕地看著門口。
聽到外面的廝殺聲,嚴景云放下茶杯,緩緩站起身:“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p>
就在這時,賀峻霖帶領玄鶴衛(wèi)沖進了正廳:“嚴景云,你涉嫌漕運走私、煉制禁藥,殘害百姓,今日我奉命抓捕你,你束手就擒吧!”
嚴景云冷笑一聲:“賀峻霖,就憑你,也想抓我?”他對身后的護衛(wèi)使了個眼色,“殺了他們!”
護衛(wèi)立即手持彎刀,朝著賀峻霖沖來。賀峻霖拔出長劍,迎了上去。兩人你來我往,打得難解難分。護衛(wèi)的武功確實極高,彎刀舞得虎虎生風,招招致命。賀峻霖不敢大意,全神貫注地應對著。
玄鶴衛(wèi)的士兵則與正廳內的其他護衛(wèi)展開了戰(zhàn)斗。正廳內的空間有限,雙方的戰(zhàn)斗更加激烈。
賀峻霖與護衛(wèi)激戰(zhàn)了數十回合,漸漸摸清了護衛(wèi)的招式。他抓住一個破綻,一劍刺向護衛(wèi)的胸口。護衛(wèi)躲閃不及,被一劍刺穿了心臟,倒在地上,沒了氣息。
解決了護衛(wèi),賀峻霖看向嚴景云:“嚴景云,你的護衛(wèi)已經死了,你還不投降?”
嚴景云看著倒在地上的護衛(wèi),眼中閃過一絲悲痛,隨即又變得兇狠起來:“我嚴景云縱橫官場多年,豈會輕易投降?”他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朝著賀峻霖沖來。
賀峻霖側身避開,一腳將嚴景云絆倒在地,然后用長劍指著他的喉嚨:“嚴景云,你輸了?!?/p>
嚴景云趴在地上,喘著粗氣,他看著賀峻霖,眼中滿是不甘,喉嚨中是獸類的嘶吼:“我不甘心,我謀劃了這么多年,竟然毀在你的手里。”
就在這時,丁程鑫、馬嘉祺等人也沖進了正廳。他們看到賀峻霖已經制服了嚴景云,都松了一口氣。
“賀兒,你沒事吧?”丁程鑫走上前,問道。
賀峻霖搖搖頭:“我沒事。嚴景云已經被制服,派人將他關押起來,另外,去搜查山莊內的贓款和水蜈散,一個都不能放過?!?/p>
“是!”眾人齊聲應道。
士兵們開始在山莊內搜查,很快就從地下室中搜出了大量的贓款和水蜈散。那些水蜈散被裝在一個個黑陶壇子里,堆得像小山一樣。
“賀大人,贓款和水蜈散都已找到,共計白銀一百五十余萬兩,水蜈散七百余壇。其余珍寶無數”一名士兵向賀峻霖匯報。
賀峻霖點點頭:“好,將這些贓款和水蜈散都運回府衙,交由戶部和刑部處理。另外,派人去抓捕‘聚金號’錢莊的老板和戶部郎中李嵩,不能讓他們跑了?!?/p>
“遵命!”
眾人忙碌著,將嚴景云押上囚車,將贓款和水蜈散裝車。夕陽西下,金色的余暉灑在落霞山莊上,這個曾經隱藏著罪惡的地方,終于恢復了平靜。
在回府衙的路上,賀峻霖坐在馬車上,看著窗外掠過的風景,心中百感交集。這場漕運迷局,終于在今日畫上了句號。嚴景云被擒,他的同伙也將難逃法網,那些被水蜈散毒害的百姓,終于可以沉冤得雪。
回到府衙后,賀峻霖立即讓人將嚴景云關進大牢,然后提審了他。在確鑿的證據面前,嚴景云無可辯駁,如實供述了自己的罪行。他不僅承認了漕運走私和煉制禁藥的事實,還供出了朝中其他幾名與他勾結的官員。
賀峻霖將嚴景云的供詞整理好,連夜寫了一份奏折,派人快馬加鞭送往京城,呈給天后。
不多時,圣旨傳到了揚州府衙。圣旨中贊揚了賀峻霖等人的功績。擢升賀峻霖刑部右侍郎,丁程鑫為玄鶴衛(wèi)都護,馬嘉祺為揚州道五衛(wèi)將軍,劉耀文入京為京營校尉,張真源改任黔南指揮使。嚴景云身負重罪,本當處斬,其子嚴浩翔獄中上書愿以身代,天后感其純孝,命將嚴景云流放三千里,至幽州充軍。嚴浩翔作為從犯,本應同罪,因其迷途知返,大義滅親在前,以身代父于后,更兼以身搭救賀峻霖。遂流放千里……。
至于龐文淵。算了,不重要。
賀峻霖等在碼頭上,準備著回神都,有些人與他同行,有些人卻不得不分開。夕陽漸落,運河水染的比本案中那些漕工,那些白姓,那些弟兄們的血還紅。
盡道隋亡為此河,至今千里賴通波。若無水殿龍舟事,共禹論功不較多。
《天朝玄案錄》第一卷,江都渠鬼,完結了?也許吧。
不管怎么樣。
敬請期待,第二卷:荊南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