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來得猝不及防，一夜之間把校園變成了童話書。班主任讓大家去掃操場積雪，72班的人拿著掃帚沖出去時，笑聲比雪花還密。

“李天一！你往哪掃呢？”云雨跳著躲開飛來的雪團，“那是石枳意的腳！”

李天一紅著臉道歉，手里的掃帚卻不聽使喚，掃得雪沫子滿天飛。石枳意笑著幫他扶穩(wěn)掃帚：“得順著風向掃，像歷史里說的‘順勢而為’?！?/p>

許池聽拎著簸箕往堆雪點走，剛拐過墻角就差點撞上楊鑫霖。他抱著堆鐵鍬站在那里，鼻尖凍得通紅，像顆熟透的草莓?！敖o?！彼掷锶税研＄P子，“這把輕，適合你?！?/p>

許池聽的指尖碰到他的，涼得像雪，卻帶著股讓人安心的力道。她剛要道謝，就看見江瑞推著輛手推車沖過來，車斗里堆著雪，像座小小的山：“楊鑫霖！搭把手！咱堆個雪人當72班的吉祥物！”

楊鑫霖沒說話，卻跟著江瑞往操場中央走。許池聽遠遠看見，他幫著滾雪球時，動作笨笨的，卻把最大的雪球讓給了江瑞，自己去滾那個最難滾的“雪人頭”。

石枳意舉著相機跑來跑去，鏡頭里的李天一正幫云雨拍掉頭發(fā)上的雪，江瑞在給雪人插胡蘿卜鼻子，楊鑫霖蹲在地上，用樹枝給雪人畫眼睛，嘴角抿著，卻藏不住淺淺的笑意。

“你看！”石枳意把相機遞給許池聽，屏幕上是張五人合照：她和許池聽靠在一起，李天一舉著掃帚，江瑞摟著楊鑫霖的肩膀，五個人的鼻尖都紅通通的，像串掛在雪地里的糖葫蘆。

許池聽忽然想起分班那天，大家坐在教室里，彼此間像隔了層冰。而現在，這層冰被笑聲融成了水，又在初雪里凝成了更結實的結——是掃雪時遞來的手套，是雪人鼻子掉了時的哄笑，是凍紅的鼻尖碰在一起時的暖。

雪停時，夕陽把雪人染成了金紅色。72班的雪人戴著江瑞的帽子，披著云雨的圍巾，手里還舉著楊鑫霖寫的紙條：“72班，比雪還干凈，比光還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