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的餃子香從石枳意家的窗戶里漫出來，混著外面的雪松香，暖得人心里發(fā)漲。許池聽幫著把醋碟擺上桌，看著滿桌的菜——李天一媽媽做的醬牛肉，江瑞拎來的糖醋排骨，楊鑫霖帶的速凍餃子（據(jù)說是他第一次下廚煮的，有點破皮），還有石枳意媽媽燉的羊肉湯，咕嘟咕嘟冒著泡。

“干杯！”云雨舉著可樂，眼里閃著光，“慶祝我們72班‘破冰成功’！”

五個人的杯子碰在一起，發(fā)出清脆的響。李天一喝得太急，嗆得直咳嗽，被石枳意笑著拍背；江瑞偷偷往云雨碗里夾排骨，被發(fā)現(xiàn)后紅了臉；楊鑫霖喝著湯，目光落在許池聽的碗里，見她快喝完了，默默往她碗里又盛了一勺。

“說真的，”石枳意舀著湯，忽然開口，“剛分班時我總哭，覺得自己肯定熬不過去。”

“我也是，”李天一撓撓頭，“以前總覺得欺負(fù)人很厲害，現(xiàn)在才知道，跟大家一起笑才舒服?！?/p>

江瑞摟著楊鑫霖的脖子：“我以前覺得他是座冰山，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是座會偷偷遞筆記的暖冰山！”

楊鑫霖拍開他的手，卻沒真生氣，只是往許池聽碗里放了個沒破皮的餃子：“你的歷史筆記，下學(xué)期還借我看?！?/p>

許池聽的耳尖有點熱，剛想說“好”，就被云雨的笑聲打斷：“看看看，又聊筆記！你們倆能不能聊點別的？”

窗外的雪又下了起來，落在玻璃上，像無數(shù)溫柔的吻。許池聽看著身邊的人，忽然覺得這冬日里的熱湯，比任何盛宴都香——它煮著的不只是肉和菜，還有一段從陌生到熟悉的路，從暗礁到暖灣的旅程。

離開時，五人踩著雪往公交站走。江瑞和云雨在前面打打鬧鬧，雪團飛得到處都是；李天一幫石枳意拎著包，嘴里還在講他爺爺?shù)目箲?zhàn)故事；楊鑫霖走在最后，手里拿著許池聽落下的歷史筆記，路燈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和她的影子在雪地里交疊著，像片完整的葉。

“第一卷的故事，是不是該結(jié)束了？”許池聽忽然問。

楊鑫霖抬頭看她，雪落在他的睫毛上，像撒了把碎星：“嗯。但故事還長。”

許池聽望著遠處的路燈，它們在雪霧里亮得像串省略號。她知道，“分班與暗礁”這卷書里的風(fēng)浪，已經(jīng)被這群人的笑聲撫平；而往后的章節(jié)里，還有更多的陽光和暖湯，等著他們一起書寫。

就像歷史從不停筆，他們的故事，也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