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院的梅樹覆著新雪,元淳踩著吱呀作響的木階走進書房。宇文玥正在煮茶,熱氣氤氳中他的輪廓格外清冷。
"公主深夜造訪,不怕惹人非議?"他推過一盞茶。
元淳將密信拍在案上:"宇文公子不想知道,是誰在燕北軍中安插死士嗎?"
宇文玥指尖捻過信箋上暗紅的血漬:"公主與臣合作,想要什么?"
"我要燕洵血債血償。"她笑得甜美,眼底卻結(jié)著冰,"而公子要的江山安穩(wěn)...我們各取所需。"
窗外風雪漸急。宇文玥突然伸手拂過她眉間,元淳下意識后仰,卻聽他道:"公主這里...有血跡。"
她愣住。是方才處理線人時濺上的嗎?這個細節(jié)讓她心驚——宇文玥的觀察力遠比想象中可怕。
"三日后的冬狩,"宇文玥轉(zhuǎn)身取出一張地圖,"燕洵會在此處遇刺。"
元淳瞳孔驟縮。前世燕洵確實在冬狩遇襲,但那是他自導(dǎo)自演的苦肉計,為的是博取皇帝信任。
"刺客是..."
"大梁諜者。"宇文玥點在地圖某處,"但奇怪的是,他們似乎提前知曉燕洵的路線。"
元淳攥緊衣袖。她當然知道為什么——是燕洵自己泄露的!但現(xiàn)在,一個更大膽的計劃在她心中成形。
"如果...我們讓刺客換成宇文懷的人呢?"
宇文玥眸光一閃。兩人對視的瞬間,某種默契在無聲中達成。
"需要制造證據(jù)。"他取出一個錦囊,"這是宇文懷與梁國往來的密信模板。"
元淳接過錦囊時,指尖不經(jīng)意相觸。宇文玥的手很冷,像他這個人一樣難以捂熱。她突然好奇:"公子為何幫我?"
"臣幫的是大魏。"宇文玥為她披上狐裘,"雪大了,臣送公主回宮。"
馬車轆轆而行。元淳望著窗外飛雪,忽然開口:"宇文玥,你相信人死能復(fù)生嗎?"
身旁的人呼吸微滯:"公主何出此言?"
"沒什么。"她閉上眼,腦海中閃過前世火海中宇文玥為救楚喬墜崖的畫面。那時她躲在殘垣后,看著他白衣染血仍不松手的樣子,第一次懂了什么叫嫉妒。
而現(xiàn)在,這個曾讓她嫉妒至死的男人就坐在身旁,衣袖間淡淡的沉香氣縈繞鼻尖。元淳悄悄睜開一條縫,發(fā)現(xiàn)宇文玥正凝視著她,目光復(fù)雜得令人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