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桂源端著水杯站在廚房門口,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杯壁。手機(jī)在口袋里震動了兩下,他掏出來看,是左奇函發(fā)來的消息:“成了?”
屏幕的光映在他眼底,沒什么溫度。他回了個“嗯”,指尖頓了頓,又補(bǔ)了句:“謝了?!?/p>
左奇函幾乎是秒回:“跟我客氣什么?不過你可得好好‘補(bǔ)償’人家,畢竟……我這藥可是費(fèi)了不少勁才弄到的?!焙竺孢€跟了個曖昧的笑臉表情。
張桂源扯了扯嘴角,笑意沒到眼底。他想起剛才陳奕恒縮在床角哭紅的眼睛,像只被雨淋濕的兔子,脆弱得讓人心頭發(fā)緊——可這份脆弱,終究是他和左奇函一手策劃出來的。
“算我欠你一次?!彼赝赀@句話,就把手機(jī)揣回了口袋。
臥室里隱約傳來壓抑的抽氣聲,張桂源捏緊了水杯,骨節(jié)泛白。他知道陳奕恒還在哭,那些眼淚里的委屈和羞恥,一半是藥物催生的失控,一半是被最討厭的人標(biāo)記的絕望。
可他不后悔。
從父輩定下婚約那天起,陳奕恒就像只炸毛的貓,見了他就繞道走,眼里的厭惡藏都藏不住。他試過硬碰硬,試過冷處理,都沒能讓這只貓多看他一眼。直到左奇函半開玩笑地說“不如來硬的”,他嘴上罵了句“瘋了”,心里卻動了不該有的念頭。
現(xiàn)在,陳奕恒的腺體上留著他的標(biāo)記,被子里全是他的信息素味道,再也躲不開了。
張桂源推開廚房門,往臥室走。路過客廳時,他看了眼窗外——月光比剛才亮了些,那道細(xì)長的光帶仿佛又拉長了些。
他知道這手段齷齪,對不起陳奕恒眼里那份純粹的厭惡,更對不起“未婚夫”這三個字??勺笃婧f得對,有些東西,不搶是得不到的。
臥室門沒關(guān)嚴(yán),他透過縫隙看見陳奕恒蜷縮在床尾,后背微微起伏。張桂源放輕腳步走進(jìn)去,把水杯放在床頭柜上,聲音比剛才緩和了些:“喝點(diǎn)水?!?/p>
陳奕恒沒動,像沒聽見一樣。
張桂源也不勉強(qiáng),轉(zhuǎn)身坐在床沿,目光落在他顫抖的肩膀上??诖锏氖謾C(jī)又震了一下,左奇函發(fā)來個“加油”的表情包。他沒再回復(fù),只是輕輕嘆了口氣。
有些陰謀,一旦開始,就只能一條路走到黑。至于陳奕恒會不會原諒……張桂源想,他有的是時間,讓這只炸毛的貓,慢慢習(xí)慣他的存在。哪怕用錯了方式,他也要把人留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