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完架的第二天，楊博文就開始不對勁。

他窩在臥室的沙發(fā)里，裹著厚厚的毯子，卻還是覺得冷。冷玫瑰的氣息弱得像風中殘燭，總下意識往左奇函常待的方向湊——書房門口、衣帽間、甚至是他昨晚坐過的椅子旁，像只找不到熱源的小貓，眼底滿是茫然的依賴。

“**……”楊博文的聲音軟得發(fā)顫，伸手拽住左奇函的衣角，指尖冰涼，“你的信息素……再給我一點好不好？”

左奇函正處理被訂婚宴攪黃的合作文件，被他纏得心煩，卻還是放軟了信息素，輕輕裹住他：“別鬧，我在忙?！?/p>

可這點溫柔根本不夠。楊博文得寸進尺地往他懷里鉆，臉頰蹭著他的襯衫，呼吸急促：“不夠……再多點，**，我冷……”

左奇函皺著眉把他推開一點，語氣帶了點不耐：“安分點，我處理完工作陪你?！?/p>

這話像根針，輕輕扎在楊博文心上。他瞬間紅了眼，手指攥著毯子邊緣，聲音哽咽：“你是不是煩我了？是不是覺得我黏人，覺得我無理取鬧？”

左奇函抬頭，就見他眼眶通紅，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明明前幾天還像只炸毛的貓，現(xiàn)在卻軟得一碰就碎。他心里的煩躁淡了點，伸手想擦他的眼淚，卻被楊博文偏頭躲開：“你別碰我！你根本不喜歡我！”

接下來的幾天，楊博文的敏感變本加厲。

左奇函和助理通電話，他會湊過來盯著手機屏幕，眼神警惕：“是林小姐嗎？你是不是還想跟她聯(lián)姻？”

吃飯時，廚房做了他以前愛吃的糖醋魚，他卻只扒了兩口就放下筷子，臉色蒼白：“沒胃口。”左奇函勸了兩句，他眼眶一紅，眼淚又掉下來：“你是不是覺得我挑食，覺得我難伺候？”

甚至夜里，他總睡不安穩(wěn)，翻來覆去蹭左奇函的手臂，嘴里喃喃著“別離開我”，可白天又總嗜睡，能從早上窩到傍晚，連窗簾都懶得拉開。

更糟的是吃飯——左奇函硬逼著他吃了小半碗粥，沒過十分鐘，他就沖進洗手間，扶著馬桶干嘔，臉色白得像紙。左奇函拍著他的背，看著他吐得眼淚直流，心里又急又亂，卻不知道該怎么辦。

這天晚上，左奇函剛結束視頻會議，就見楊博文坐在床邊，手里攥著他的領帶，眼神委屈：“**，你今天都沒抱我……你的信息素，我還想要……”

左奇函連著幾天被他纏得沒睡好，公司的爛攤子又沒解決，耐心早就耗光了。他一把抽回領帶，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怒火：“楊博文！你能不能別這么黏人？我不是你的玩具，沒法時時刻刻圍著你轉！你看看你現(xiàn)在像什么樣子？除了哭和要信息素，你還會干什么？”

這話像重錘，狠狠砸在楊博文心上。他僵在原地，眼淚瞬間涌滿眼眶，卻沒掉下來，只是死死盯著左奇函，聲音發(fā)顫：“我……我只是想你多陪陪我……我不舒服……”

“不舒服就去看醫(yī)生！別天天把情緒掛在臉上，我看著煩！”左奇函吼完，轉身就想走，卻聽見身后傳來“咚”的一聲——楊博文跌坐在地上，雙手抱著膝蓋，肩膀劇烈顫抖。

左奇函的腳步頓住，心里閃過一絲悔意，可煩躁壓過了那點柔軟，他最終還是摔門走了。

不知過了多久，楊博文才緩緩抬起頭，眼底沒有淚，只有一片死寂的荒蕪。他慢慢爬起來，走到衣帽間，翻出一件厚外套，又揣了點現(xiàn)金和身份證，沒帶手機，也沒留紙條，輕輕推開別墅的門，走進了深夜的寒風里。

他不知道要去哪，只知道不能再待在這里——待在那個讓他依賴、讓他痛苦、讓他連自己都不像自己的地方。冷風吹在臉上，像刀子一樣疼，可他卻覺得松了口氣，腳步一步步往前，離那座囚禁他的牢籠，越來越遠。

而左奇函在書房待了半小時，氣消了點，想起楊博文跌坐在地上的樣子，心里終究放不下。他起身回臥室，卻發(fā)現(xiàn)房間空無一人——被子疊得整整齊齊，衣帽間少了一件外套，門口的鞋也少了一雙。

左奇函的心瞬間沉了下去，瘋了一樣在別墅里找，卻連個人影都沒看到。他掏出手機打給楊博文，聽筒里卻傳來“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的提示音。

“楊博文！”左奇函的聲音帶著恐慌，紅酒味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爆發(fā)，瞬間填滿了整個別墅，卻再也找不到那縷依賴他的冷玫瑰氣息。

他這才意識到，那個總是黏著他、哭著要他信息素的小瘋子，這次是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