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在“醫(yī)生”的辦公室外徘徊了整夜。

金屬門終于滑開時，天已微亮。“醫(yī)生”坐在陰影里，白大褂一塵不染，像座冷硬的紀念碑。

“你違反了規(guī)則。”他聲音沒有起伏，“委托人記憶必須銷毀，你卻私藏備份?！?/p>

林野攥緊拳頭：“江璃的案例有異常。她的記憶在重組，我需要權限訪問‘零號檔案’?！?/p>

“醫(yī)生”沉默片刻，按下遙控器。墻面浮現(xiàn)一段全息影像：實驗艙里，年幼的林野被固定在手術椅上，太陽穴插滿電極。畫面角落標注日期：2035年6月17日。

“你以為自己天生記憶衰退？”“醫(yī)生”輕笑，“不，是我們在你身上測試‘可控遺忘’技術。你是最早的試驗品。”

林野的膝蓋發(fā)軟。那段記憶像被封存在水泥里的骸骨，此刻被活生生挖出。

“江璃和周嶼也是試驗品？”他聲音嘶啞。

“不。他們只是意外?！贬t(yī)生關掉影像，“但江璃的抵抗反應……很有趣。她的腦電波模式，和你當年幾乎一致?！?/p>

林野終于明白：江璃的記憶之所以無法刪除，是因為她擁有和他相同的“記憶抗體”——一種因早期實驗產(chǎn)生的基因突變。而周嶼的死，很可能是實驗副作用導致的連鎖反應。

“給我零號檔案?！绷忠奥犚娮约赫f，“否則我就向媒體曝光所有試驗記錄?！?/p>

“醫(yī)生”嘆息，像對無理取鬧的孩子：“你以為記憶是什么？河里的石頭，撿起來還能放回去？”他扔給林野一把鑰匙，“檔案在地下三層，但你會后悔打開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