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到最后，林初的呼吸都亂了章法，軟在江澈懷里，指尖無意識地抓著他胸前的襯衫，把布料揉出深深的褶皺。江澈抵著他的額頭，指腹輕輕擦過他濕潤的唇角，眼底的光比晨光還要燙。

“站不穩(wěn)了？”他低笑一聲，聲音里帶著沒散去的啞。

林初把臉埋進他頸窩，悶聲不吭，耳朵卻紅得快要滴血。江澈環(huán)著他的腰，感受著懷里人微微的顫抖，像抱著只受驚的小獸，心尖都軟成了一汪水。

“去洗把臉？”江澈拍拍他的背，“不然一會兒被同事看到，該笑話你了。”

林初“嗯”了一聲，卻賴在他懷里不動。江澈無奈，只好半扶半抱地把人帶起來，指尖觸到他腰側(cè)時，林初像被撓了癢，瑟縮了一下，抬頭瞪他，眼里卻沒什么力道，反倒像在撒嬌。

江澈的心又是一緊，忍不住低頭，在他鼻尖上親了一下：“走了。”

洗手間的冷水撲在臉上，林初才稍微冷靜了些?？粗R子里自己泛紅的眼角和微腫的唇，心跳又不爭氣地快起來。身后傳來腳步聲，江澈拿著條干凈毛巾走過來，從身后圈住他，下巴擱在他肩上，在鏡子里與他對視。

“臉紅得像熟透的桃子。”江澈的氣息拂過耳畔，帶著笑意。

林初抬手想推開他，卻被握住手腕按在鏡子上。冰涼的玻璃貼著后背，身前是江澈溫?zé)岬男靥牛焕湟粺衢g，他的呼吸又亂了。江澈低頭，吻落在他的耳后，輕輕的，像蝴蝶振翅，卻讓他渾身一顫。

“別鬧……”林初的聲音細若蚊吟，卻沒什么說服力。

江澈沒再進一步，只是貼著他的后背站著，透過鏡子看著他泛紅的臉?！傲殖酰彼鋈婚_口，聲音很認真，“不是鬧?！?/p>

林初的動作頓住了。

“從高中第一次在天文館看見你，就不是鬧著玩的?！苯旱奈禽p輕落在他的發(fā)頂，“這些年，從來都不是?！?/p>

鏡子里，兩人的身影緊緊相依，窗外的陽光斜斜照進來，在地上投下溫暖的光斑。林初看著鏡中的自己，又看看環(huán)著自己的江澈，忽然笑了，眼里的羞怯漸漸散去，只剩下滿滿的篤定。

他轉(zhuǎn)過身，主動踮起腳，在江澈唇上親了一下，很輕，卻很堅定。

“我知道?！彼f。

江澈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被點燃的星辰。他低頭，再次吻住他，這次的吻不再小心翼翼，帶著壓抑多年的渴望，卻又溫柔得不像話，仿佛要將彼此的氣息都刻進骨血里。

毛巾掉在地上，發(fā)出輕微的聲響，卻被淹沒在兩人交纏的呼吸里。洗手間里很安靜，只有陽光透過窗戶，在他們身上織出一張溫柔的網(wǎng)，將所有的愛意和等待，都妥帖地收了進去。

直到走廊傳來同事的腳步聲，江澈才稍稍退開，替林初理了理微亂的衣領(lǐng)。指尖劃過他依舊發(fā)燙的耳垂時，林初瑟縮了一下，抬眼瞪他，眼底卻漾著笑意，像含著星光。

“回去了?！苯籂科鹚氖郑赶嗫?，掌心的溫度燙得驚人。

林初沒掙開，任由他拉著穿過走廊。清晨的實驗室漸漸有了人聲，有人笑著打招呼，目光掃過兩人交握的手時，帶著點了然的善意。林初的臉又熱起來，卻被江澈握得更緊，仿佛在說“別怕”。

回到座位，江澈把熱好的牛奶遞給他，杯壁的溫度剛好暖手。林初捧著杯子，看著江澈低頭整理數(shù)據(jù)的側(cè)臉，晨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淺淺的陰影，忽然覺得這樣的日常，比任何星辰都要動人。

午后整理觀測器材時，江澈彎腰搬沉重的星圖儀，林初伸手去扶，卻被他反手按在器材架上。空間一下子變得狹小，鼻尖幾乎要碰到一起，林初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汗水味，混著熟悉的皂角香，讓人莫名心安。

“別動?！苯旱穆曇艉艿?，目光落在他的唇上，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灼熱。

林初乖乖站著，心跳如鼓。江澈低頭，吻輕輕落在他的唇角，帶著點試探，見他沒躲開，才慢慢加深。器材架上的金屬零件偶爾碰撞，發(fā)出細碎的聲響，像在為這隱秘的親昵伴奏。

“有人……”林初含糊地提醒，指尖卻不自覺地勾住了他的腰帶。

江澈低笑一聲，咬了咬他的下唇，聲音喑?。骸澳强禳c?！?/p>

這個吻來得又急又快，帶著點偷嘗禁果的慌張，卻又纏綿得讓人舍不得松開。直到遠處傳來推車的聲音，江澈才猛地退開，替他擦了擦唇角，眼底的笑意藏不住。

林初瞪他一眼，轉(zhuǎn)身去搬儀器，耳根卻紅得能滴出血。江澈看著他略顯倉促的背影，笑著追上去，從身后接過他手里的箱子，指尖不經(jīng)意擦過他的手背，留下一串細碎的戰(zhàn)栗。

傍晚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時，江澈忽然從抽屜里拿出個小罐子，里面裝著些星星形狀的糖。“上次去觀測站買的，”他遞過來，“你以前愛吃的那種?！?/p>

林初接過罐子，打開嘗了一顆，甜絲絲的味道在舌尖化開，像極了高中時江澈總偷偷塞給他的那顆。他抬眼，撞進江澈溫柔的目光里，忽然覺得，原來那些被時光藏起來的甜，從來都沒有消失過。

走出實驗室時，夕陽正濃，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江澈自然地牽起他的手，穿過種滿懸鈴木的小路，落葉在腳下沙沙作響。

“今晚獵戶座的觀測角度很好?！苯汉鋈徽f。

林初抬頭看他，眼里帶著詢問。

“去天文館？”江澈的眼里閃著期待的光，像個邀同伴去看星星的少年。

林初笑著點頭，握緊了他的手：“好啊?！?/p>

晚風(fēng)輕拂，帶著夏末的暖意。兩人牽著手，慢慢往天文館的方向走，影子在夕陽下緊緊依偎，像要走到時光的盡頭。那些曾經(jīng)橫亙在他們之間的猶豫和阻礙，早已被這些溫柔的親吻、緊握的雙手，和眼底藏不住的愛意，悄悄撫平。

未來還有無數(shù)個夜晚要一起看星星，但此刻，林初覺得，只要身邊是江澈，連晚風(fēng)都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