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文館的觀測臺靜悄悄的,只有望遠(yuǎn)鏡轉(zhuǎn)動的細(xì)微聲響。江澈調(diào)試好設(shè)備,側(cè)身讓林初湊近目鏡:“看,參宿七的光度又穩(wěn)定了些?!?/p>
林初把眼睛貼上去,視野里的星辰明亮得驚人,光暈在黑夜里暈開,像浸了墨的宣紙。他正看得入神,后頸忽然一暖——江澈的手掌輕輕覆了上來,帶著體溫的熱度。
“冷嗎?”他的聲音就在耳邊,帶著笑意。
林初搖搖頭,剛想說不冷,就被江澈圈住了腰。后背貼上他溫?zé)岬男靥牛h(yuǎn)鏡的金屬外殼硌著掌心,卻抵不過身后傳來的暖意。江澈的下巴擱在他肩上,呼吸拂過耳廓,帶著點星星糖的甜味。
“別亂動,”林初的聲音有點發(fā)緊,視線卻舍不得離開目鏡里的星空,“會碰歪焦距的?!?/p>
江澈低笑,卻真的沒再動,只是環(huán)著他的手臂收得更緊了些。兩人就保持著這個姿勢,一起看著獵戶座在視野里緩緩移動,像在共赴一場跨越光年的約會。
不知過了多久,林初退開一步,轉(zhuǎn)身時撞進江澈懷里。他仰頭看他,天文館的夜燈在江澈眼底投下細(xì)碎的光,像揉碎了的星辰?!皠偛拧彼胝f些什么,卻被江澈的吻堵了回去。
這個吻比清晨更纏綿,帶著夜的靜謐和縱容。江澈的手托著他的后頸,指腹摩挲著他發(fā)燙的皮膚,林初踮起腳,手臂纏上他的脖子,把自己更深地送進這個吻里。
呼吸交纏間,能嘗到彼此舌尖殘留的糖味,甜得讓人發(fā)暈。林初的后背抵在冰涼的觀測臺上,身前卻是江澈滾燙的體溫,一冷一熱的反差讓他微顫,卻又覺得無比安心。
“林初,”江澈稍稍退開,唇瓣擦過他的唇角,聲音低啞,“搬來和我住吧?!?/p>
林初的心跳漏了一拍,看著他認(rèn)真的眼睛,那里映著自己的影子,像被整個星空包裹著。他沒說話,只是湊上去,用一個更深的吻代替了回答。
江澈的眼底瞬間漾起笑意,把他抱得更緊了。觀測臺外的夜風(fēng)吹過,帶著草木的清香,遠(yuǎn)處的城市燈火明明滅滅,卻遠(yuǎn)不及此刻兩人眼底的光。
他們在天文館待到深夜,直到管理員來提醒閉館,才手牽手往外走。月光灑在臺階上,像鋪了層銀霜,江澈忽然停下腳步,彎腰替林初系好松開的鞋帶。
指尖劃過腳踝時,林初的腳蜷了蜷,帶著點癢。江澈抬頭看他,眼里的笑意藏不?。骸芭掳W?”
林初沒理他,卻在他起身時,主動牽住了他的手。
走在空無一人的校園小徑上,偶爾有晚歸的學(xué)生騎車經(jīng)過,車輪碾過落葉的聲音格外清晰。江澈忽然從口袋里拿出樣?xùn)|西,塞進林初手里——是枚小小的鑰匙,上面掛著個獵戶座的鑰匙扣。
“公寓的鑰匙,”他說,“隨時歡迎。”
林初握緊那枚鑰匙,金屬的涼意透過掌心傳來,心里卻暖得發(fā)燙。他抬起頭,看著江澈被月光照亮的側(cè)臉,忽然覺得,原來家的方向,從來都不是某個固定的地址,而是身邊這個人的溫度。
“嗯?!彼p聲應(yīng)著,把鑰匙放進貼身的口袋里,像藏起了一顆星星。
兩人繼續(xù)往前走,影子在月光下時而交疊,時而分開,卻始終緊緊相依。夜風(fēng)吹起林初的衣角,江澈伸手替他攏好,指尖相觸的瞬間,又忍不住停下,在月光下,輕輕吻住了他。
這一次的吻很長,帶著月光的清輝和彼此的心跳,像要把所有未說出口的情意,都融進這溫柔的夜色里。
搬去江澈公寓的那天,陽光好得不像話。林初的行李不多,一個行李箱裝著衣物,另一個箱子里塞滿了天文書籍和觀測筆記,最底下還壓著那枚江澈送的獵戶座胸針。
江澈早早就等在樓下,看到他抱著箱子出來,快步上前接過去:“我來吧,看你手都紅了?!敝讣獠唤?jīng)意擦過林初的掌心,像有電流竄過,林初縮回手,耳尖悄悄紅了。
公寓在七樓,沒有電梯。兩人一階階往上爬,行李箱的輪子在臺階上磕出咚咚的聲響。爬到五樓時,林初有些喘,江澈停下腳步,轉(zhuǎn)身半蹲下來:“上來,我背你。”
“不用……”林初想擺手,卻被江澈不由分說拉到背上。溫?zé)岬氖终仆兄南?,后背寬闊而結(jié)實,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林初的臉頰貼在他頸窩,能聞到淡淡的洗衣皂香,心跳得像要撞出來,只好把臉埋得更深些。
“抓緊了。”江澈笑著起身,腳步穩(wěn)得很。樓梯間里回蕩著他的呼吸聲,林初悄悄抬手,環(huán)住了他的脖子。
打開公寓門的瞬間,林初愣了愣。陽臺上的望遠(yuǎn)鏡換了個更大的型號,正對著獵戶座常出現(xiàn)的方位;書架上特意空出一層,擺著他帶來的書;甚至連床頭柜上,都放著他慣用的那款臺燈。
“喜歡嗎?”江澈從身后輕輕抱住他,下巴擱在他肩上。
林初點點頭,眼眶有點熱。他轉(zhuǎn)過身,踮起腳在江澈唇上親了一下,很輕,卻帶著滿滿的情意:“喜歡?!?/p>
收拾完行李,天色漸暗。江澈去廚房做飯,林初靠在門框上看他。系著圍裙的背影,切菜時專注的側(cè)臉,都和記憶里某個模糊的畫面重合——高中時江澈在他家廚房,笨拙地替他煮泡面,結(jié)果差點燒了鍋。
“在想什么?”江澈回頭,正好撞進他的目光里。
“想你以前煮泡面的樣子。”林初笑著說。
江澈也笑了,擦了擦手走過來,從身后圈住他,下巴抵在他發(fā)頂:“那時候笨,現(xiàn)在不會了。以后你的三餐,我包了?!?/p>
晚飯是簡單的兩菜一湯,卻吃得格外香。飯后林初洗碗,江澈從身后環(huán)著他,手不安分地在水里劃拉,偶爾碰到他的手背,惹得林初癢癢的,笑著躲開。
“別鬧。”林初甩了甩手上的水,濺了江澈一臉。
江澈沒躲,反而低下頭,在他濕漉漉的手背上親了一下,溫?zé)岬挠|感讓林初猛地縮回手,心跳如鼓。
夜深時,兩人擠在沙發(fā)上看星圖。江澈的手臂圈著他的腰,林初靠在他懷里,聽他講獵戶座的演化史,聲音低沉而溫柔,像催眠曲。
“困了?”江澈低頭,看到他眼睫在顫。
林初搖搖頭,卻往他懷里縮了縮,像只貪戀溫暖的貓。江澈關(guān)了燈,只留陽臺透進來的月光,在地板上投下一片銀白。
“林初,”他忽然開口,聲音很輕,“遇見你,像找到了宇宙的中心。”
林初的呼吸頓了頓,他抬起頭,在朦朧的月光里,對上江澈認(rèn)真的眼睛。那里的光比任何星辰都要亮,映著他的影子,獨一無二。
他沒說話,只是湊上去,吻住了他。
這個吻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帶著月光的清輝和彼此的體溫。江澈的手插進他的發(fā)間,溫柔卻堅定,林初閉上眼睛,感受著他唇齒間的溫度,像要將自己融化在這份愛意里。
窗外的獵戶座正亮得耀眼,仿佛在為這對相擁的人,撒下最溫柔的星光。林初知道,從今天起,每個夜晚都不再孤單,因為身邊有了想共度余生的人,有了屬于他們的,被星光填滿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