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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克風里的風聲

十八樓的廿一種心動

練習室的門鎖早就壞了,輕輕一推就吱呀作響。劉耀文踩著晨光走進來,腳邊踢到個空易拉罐,滾了半圈撞在舊音箱上,發(fā)出空洞的回響。他徑直走到鋼琴前,指尖落在琴鍵上——上次沒喝完的礦泉水還在,瓶身蒙了層薄灰,標簽上的日期被陽光曬得發(fā)白,卻還能看清是半年前的那天。

“還真留著啊。”身后傳來腳步聲,嚴浩翔拎著個紙袋走進來,里面飄出煎包的香氣,“老板說加了姜絲,驅驅寒氣?!?/p>

劉耀文沒回頭,手指在琴鍵上敲出段不成調的旋律:“你不也來了?”

“怕某人對著空瓶子發(fā)呆,忘了吃早飯?!眹篮葡璋鸭埓旁阡撉偕?,瞥見琴鍵旁的麥克風——銹跡比上次更重了些,網頭卻被擦得發(fā)亮,顯然常有人打理。他拿起麥克風轉了轉,突然笑了,“還在用?粉絲都說你戀舊得過分?!?/p>

“要你管?!眲⒁膿屵^麥克風抱在懷里,指尖摩挲著銹跡,“這玩意兒靈得很,上次舞臺唱破音,握著它居然順過來了?!?/p>

嚴浩翔挑眉:“是你自己練了三百遍的功勞,別賴麥克風?!彼_背包拉鏈,掏出支新吉他弦,“來試試?上次你說的那個和弦,我改了改。”

吉他聲響起時,劉耀文下意識挺直脊背,喉嚨動了動——還是那首沒寫完的歌,副歌部分的rap詞他偷偷填了新的,此刻順著旋律滑出來,竟比排練時更自然。嚴浩翔的吉他聲突然弱了半拍,抬眼看他,眼里閃著驚訝,隨即是藏不住的笑意。

“加了句‘老地方的燈亮著’?”

“嗯?!眲⒁谋荛_他的目光,耳根發(fā)燙,“粉絲說……聽著有歸屬感?!?/p>

“是我們的歸屬感?!眹篮葡杓m正道,手指在吉他弦上輕輕一勾,彈出個俏皮的泛音,“下周去重慶演出,帶它一起?”他指了指劉耀文懷里的舊麥克風。

劉耀文低頭看著麥克風網頭,銹跡里像藏著無數細碎的光。他想起半年前那個雨夜,嚴浩翔渾身濕透地站在門口,手里攥著修好的麥克風,像捧著塊稀世珍寶。那時他就該明白,有些東西看著舊了銹了,其實比任何新物件都結實——比如這麥克風,比如他們沒說出口的牽掛。

“帶?!彼邀溈孙L塞進背包,拉鏈拉到一半又停住,回頭時撞見嚴浩翔的目光,兩人都沒說話,卻像聽見了彼此心里的聲音。

陽光穿過窗戶,在地板上投下琴鍵形狀的光斑。舊音箱嗡嗡地響了兩聲,像是在應和,鋼琴上的空礦泉水瓶被風推得輕輕晃動,瓶身上的日期雖然模糊,卻牢牢釘在那里,像個無聲的約定。

嚴浩翔忽然從背包里摸出個小巧的調音器,遞到劉耀文面前:“上次你說這麥克風的音色有點悶,我找?guī)煾嫡{了調拾音靈敏度?!?/p>

劉耀文接過調音器,指尖碰到冰涼的金屬外殼,忽然想起半年前的爭吵——那天他對著麥克風吼完最后一句歌詞,把設備摔在地上,吼著“這破東西根本錄不出我要的感覺”。嚴浩翔當時什么也沒說,默默把摔散的零件撿回來,蹲在器材室修了三個通宵。

“試一句?”嚴浩翔抱著吉他,指尖已經按在了和弦上。

劉耀文深吸一口氣,握緊麥克風,剛要開口,卻被對方拽住手腕?!暗鹊龋眹篮葡璧皖^,替他把麥克風線理順,繞了個圈纏在他手腕上,“上次你甩麥太猛,線差點絆倒自己,這次繞緊點?!?/p>

指尖不經意擦過手腕內側的皮膚,像有電流竄過。劉耀文咳了聲,清了清嗓子,隨著吉他前奏起,聲音順著麥克風傳出來——比上次更穩(wěn),帶著點剛硬的質感,尾音卻悄悄軟了半分。

唱到副歌時,嚴浩翔突然加入和聲,兩個聲音撞在一起,像溪流匯入江河,竟比排練時默契了十倍。劉耀文眼角余光瞥見對方隨著節(jié)奏輕點的腳尖,忽然想起小時候在琴房,嚴浩翔總愛踩著他的影子唱歌,說這樣“聲音能粘在一起”。

“你改了和聲走向?”唱完一段,劉耀文挑眉問。

“嗯,加了個掛留音,”嚴浩翔指尖在琴弦上滑過,“你上次說‘像缺了塊拼圖’,我琢磨著補在這里正好?!彼f著,忽然笑了,“不過還是沒你即興發(fā)揮的那句轉音驚艷,回頭得記下來?!?/p>

劉耀文別過臉,假裝研究麥克風,耳尖卻紅了。陽光落在麥克風的銹跡上,反射出細碎的光,倒像是撒了把星星在上面。

“對了,”嚴浩翔忽然開口,“下周重慶演出的舞臺設計,我加了個升降臺。你唱到‘老地方’那句時,麥克風會跟著升起來,像從地面長出的花似的?!?/p>

劉耀文猛地抬頭,撞進對方亮晶晶的眼睛里——那里面映著自己的影子,還有窗外溜進來的陽光,暖得像要淌出蜜來。

“別搞得太花哨。”他嘴硬道,卻忍不住摸了摸麥克風上的銹痕,那里被磨得格外光滑,顯然被人反復摩挲過無數次。

嚴浩翔沒接話,只是低頭撥了個泛音,清亮的音色在練習室里蕩開。劉耀文聽著那聲音,忽然覺得,這舊麥克風也好,修了又修的設備也罷,都不過是個由頭——真正讓人舍不得的,從來都是握著麥克風時,身邊那個人的溫度,和那句藏在旋律里的“我陪你”。

器材架上的舊音箱又嗡嗡響了兩聲,像是在催他們繼續(xù)。劉耀文握緊麥克風,沖嚴浩翔抬了抬下巴:“再來一遍?這次試試把結尾的長音拉滿?!?/p>

吉他聲再次響起時,陽光正好移過地板上的光斑,把兩個交疊的影子拓在墻上,像幅會動的畫。麥克風線在手腕上繞了三圈,把兩個人的氣息纏在一起,再也分不開了。

吉他弦彈到第三遍時,劉耀文忽然停下,指著麥克風網頭:“這里好像有點松,剛才唱到‘風’字時,有雜音?!?/p>

嚴浩翔放下吉他湊過來,指尖輕輕撥開銹跡斑斑的網罩,里面的海綿已經泛黃結塊?!暗脫Q個新海綿,”他從背包里掏出塊淡藍色的海綿墊,小心翼翼地塞進去,“上次在樂器行問了,這種高密度海綿能減少雜音,比原來的耐用三倍?!?/p>

劉耀文看著他專注的側臉,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陰影,忽然想起小時候——嚴浩翔總愛搶他的麥克風玩,每次都把海綿咬出小牙印,還嘴硬說是“給麥克風做記號”?,F在這塊新海綿上,他居然也看到了兩個淺淺的牙印,和記憶里的一模一樣。

“你還留著這習慣啊。”劉耀文忍不住笑出聲。

嚴浩翔手一頓,抬頭瞪他:“要你管,這是調音小技巧!”嘴上逞強,耳朵卻紅了,手指飛快地把網罩擰緊,“試試?這次肯定沒雜音?!?/p>

劉耀文舉起麥克風,清唱了句“風吹過老巷口”,果然比剛才干凈了許多。他挑眉:“行啊,嚴師傅手藝見漲?!?/p>

“那是,”嚴浩翔得意地揚起下巴,忽然又像是想起什么,從包里翻出個小鐵盒,“還有這個?!贝蜷_一看,里面是各種顏色的麥克風線貼紙,紅的、銀的、帶閃粉的,“粉絲說你總把線磨破,貼這個既能防滑,又能區(qū)分線序,省得你下次又把電源線當信號線插?!?/p>

劉耀文拿起張黑色帶閃電圖案的貼紙,指尖劃過上面的紋路,忽然覺得鼻子有點酸。他以前總嫌嚴浩翔管得多,現在才發(fā)現,對方連“線序”這種他自己都不在意的細節(jié),都替他想到了。

“貼哪段?”他舉著貼紙問,聲音有點悶。

“靠近插頭的地方,”嚴浩翔湊過來,手指點在離插頭十厘米的位置,“這里最容易磨損?!睖責岬臍庀⒎鬟^劉耀文的手腕,像羽毛輕輕掃過,他下意識縮了縮手,卻被對方按?。骸皠e動,貼歪了不好看。”

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兩人交疊的手上投下條紋陰影,貼紙被仔細地撫平,閃電圖案在光線下閃閃發(fā)亮。劉耀文看著嚴浩翔認真的樣子,突然覺得,這把舊麥克風,這些瑣碎的小物件,早就在不知不覺中,把他們的日子縫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網,看似松散,卻怎么也拆不開了。

“對了,”嚴浩翔突然抬頭,眼里閃著狡黠的光,“我還藏了個東西在麥克風底座里,等演出那天再告訴你。”

劉耀文挑眉:“又是你的小秘密?”

“那當然,”嚴浩翔拍了拍他的肩膀,重新抱起吉他,“快唱,別耽誤練歌!”

吉他聲再次響起時,劉耀文握著貼好貼紙的麥克風,忽然覺得這舊家伙比任何新設備都順手。他知道底座里藏的肯定不是什么貴重東西,或許是顆糖,或許是張寫著“加油”的小紙條,但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有人愿意為他在這些細碎的小事上花心思,像給舊麥克風換新海綿一樣,一點點修補著他們之間的縫隙,讓那些差點散掉的時光,重新變得緊實而溫暖。

練習室的鐘敲了十下,陽光爬到墻上的海報上,把“重慶巡演”四個字照得格外亮。劉耀文看著嚴浩翔隨著節(jié)奏輕點的腳尖,忽然覺得,這場演出的意義,早就不止于舞臺本身了。

練到中途,嚴浩翔忽然停下撥弦的手,從背包里摸出個保溫杯,擰開時冒出白汽——是溫好的蜂蜜水?!皠傇跇窍卤憷昙訜岬?,”他遞過來,“你昨天說嗓子干,這瓶加了胖大海。”

劉耀文接過杯子,指尖觸到溫熱的瓶身,心里像被什么東西燙了一下。他仰頭喝了兩口,甜意順著喉嚨滑下去,帶著點草木的清苦,是他慣喝的那種胖大海味道。“你怎么知道我喝這個牌子?”

“上次在你抽屜里看到空瓶了?!眹篮葡璧皖^調著吉他弦,語氣輕描淡寫,像是在說件再平常不過的事。劉耀文卻想起,那是空了快半個月的瓶子,他自己都忘了扔,沒想到被對方撿了去,還記著買同款。

窗外的陽光斜斜地切進來,落在嚴浩翔的發(fā)梢上,鍍了層金邊。他正專注地對著調音器校準音準,眉頭微蹙,手指在弦上反復按壓,直到屏幕跳出綠色的“準”字,才松了口氣。那認真的樣子,和小時候趴在課桌上幫他改歌詞時一模一樣——那時候他總把“星光”寫成“星廣”,嚴浩翔就拿著紅筆,一筆一劃地改,邊改邊罵他“沒文化”,卻在放學路上偷偷塞給他一本新華字典。

“對了,”劉耀文突然開口,“上次你說麥克風底座里藏了東西,到底是什么?”

嚴浩翔抬眼,眼里閃過一絲促狹:“猜?!?/p>

“糖?”

“不是。”

“小紙條?”

“再猜?!?/p>

劉耀文故意拖長聲音:“總不會是你偷偷錄的‘加油’語音吧?”

嚴浩翔的耳尖騰地紅了,別過臉去調弦,指尖卻沒對準弦鈕:“胡扯什么……練歌!”

劉耀文笑著沒再追問。其實猜不猜得出來已經不重要了,就像這把舊麥克風,哪怕線身纏著貼歪的貼紙,網頭沾著沒擦干凈的指紋,也比舞臺上那支鑲鉆的新麥克風更讓他安心。因為他知道,這上面藏著的,全是別人看不見的細節(jié)——是特意換的海綿,是溫好的蜂蜜水,是藏在底座里的小秘密,是有人把他的喜好記得比自己還清楚。

練到傍晚,夕陽把練習室染成橘紅色。嚴浩翔收拾吉他時,不小心碰掉了劉耀文放在角落的保溫杯,里面剩下的蜂蜜水灑了點出來,在地板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印記。

“呀,對不起!”他慌忙去擦,卻被劉耀文拉住。

“沒事,”劉耀文蹲下身,用紙巾蘸著水跡,忽然笑了,“你看,像不像我們上次在江邊畫的那只貓?”

嚴浩翔湊過去一看,還真有點像——那片水漬的形狀,歪歪扭扭的,和他們半夜在沙灘上用樹枝畫的貓臉幾乎一樣。那天也是這樣,夕陽把天染成橘紅色,他們笑著鬧著,直到潮水漫上來,把畫沖成一片模糊的水痕。

“還真像?!眹篮葡枰残α?,蹲下來和他一起擦,手指不小心碰到對方的手背,像觸電似的縮了一下,又偷偷蹭了回去。

暮色漫進練習室時,兩人終于收拾好東西。劉耀文拎著麥克風,嚴浩翔背著吉他,并肩走在路燈初亮的街道上。影子被拉得很長,偶爾交疊在一起,又隨著腳步分開。

“對了,”嚴浩翔忽然停下,從口袋里摸出個東西塞進劉耀文手里,“給你的。”是顆用錫紙包著的糖,剝開后是橘子味的,和小時候他總塞給劉耀文的那種一模一樣。

“這是……”

“麥克風底座里的東西,提前給你了?!眹篮葡钃狭藫项^,“怕演出時緊張,先給你打個氣?!?/p>

劉耀文含著糖,甜味在舌尖散開,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也是這樣的夜晚,嚴浩翔把偷偷藏的糖塞給他,說“明天比賽別緊張,甜的能讓人有勁兒”。原來有些東西,真的從來沒變過。

他看著身邊的人,路燈在對方眼里投下細碎的光,忽然舉起手里的麥克風,對著空氣輕聲唱了句沒練過的旋律。嚴浩翔愣了一下,隨即笑著拿起吉他伴奏,兩個聲音在安靜的街道上輕輕碰撞,像多年前無數個練歌的夜晚那樣,默契得仿佛從未分開過。

遠處的霓虹亮了起來,把兩人的影子再次拉長,這一次,緊緊地靠在了一起,再也沒分開。

夜色像融化的墨汁,一點點暈染開。兩人并肩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吉他弦偶爾碰出個單音,混著劉耀文嘴里橘子糖的甜味,在空氣里輕輕蕩。

“說起來,”劉耀文踢著路邊的小石子,“上次你給麥克風換的新海綿,是草莓味的吧?我一唱就聞見了?!?/p>

嚴浩翔腳步頓了頓,耳尖在路燈下泛著點紅:“順手買的,就……看著顏色好看。”其實是上次在便利店,聽見劉耀文跟店員念叨“草莓味的東西都好吃”,記了快半個月。

劉耀文低笑出聲,突然把麥克風舉到他嘴邊:“來,唱首《小星星》?!?/p>

“幼稚?!眹篮葡枧拈_麥克風,卻忍不住哼了起來,跑調跑得厲害,像只破鑼嗓子的小鴨子。劉耀文笑得直不起腰,舉著麥克風追著他錄:“哈哈,嚴浩翔跑調現場!我要發(fā)給所有人聽!”

“你敢!”嚴浩翔伸手去搶,兩人鬧作一團,麥克風線纏上了吉他背帶,解了半天也沒解開。最后只好拖著纏成一團的線往前走,像兩只被拴在一起的笨小狗。

路過便利店時,嚴浩翔突然拽著他拐了進去,兩分鐘后拎出兩罐熱可可?!皠傇诶锩婕訜徇^,”他把一罐塞給劉耀文,“涼了喝著燒心?!?/p>

罐身的溫度燙得指尖發(fā)麻,劉耀文抿了一口,甜膩的熱流從喉嚨暖到胃里。他看著嚴浩翔低頭戳開拉環(huán),側臉被玻璃門透出的光映得柔和,忽然覺得,所謂的舞臺、名次、掌聲,好像都沒手里這罐熱可可實在。

“對了,”劉耀文吸了口可可,“明天演出的衣服,你熨了嗎?”

“早熨好了,”嚴浩翔指了指他背包側袋,“領帶也系好了,就怕你又笨手笨腳弄歪?!惫?,劉耀文伸手一摸,還真摸到條挺括的領帶,針腳整整齊齊,是他最喜歡的藏藍色。

走到宿舍樓下,嚴浩翔突然想起什么,從吉他包側袋掏出個小東西:“差點忘了這個?!笔敲缎⌒〉牟葺照?,別在麥克風線上正好。“草莓味海綿的配套裝飾,”他說得一本正經,“別丟了?!?/p>

劉耀文把徽章別好,看著麥克風線上那點鮮亮的紅,突然把麥克風往他嘴邊湊:“再唱句《小星星》,就一句?!?/p>

嚴浩翔瞪他一眼,卻還是清了清嗓子,唱得依舊跑調,卻比任何完美的和聲都讓人心里發(fā)軟。晚風卷著桂花香吹過來,把跑調的歌聲送出去很遠,混著熱可可的甜,在夜色里慢慢釀開。

回到宿舍,劉耀文把麥克風掛在床頭,看著那枚草莓徽章在月光下閃著微光。他摸出手機,點開嚴浩翔剛才跑調的錄音,聽了一遍又一遍,笑著笑著,眼眶忽然有點熱。原來有些人,真的會把你隨口說的一句話、無意的一個喜好,都當成重要的事,記在心里,揉進日子里,藏在麥克風的海綿里、領帶的針腳里、跑調的歌聲里。

第二天演出前,劉耀文對著鏡子整理領帶,發(fā)現領帶上別著顆小小的珍珠扣——和嚴浩翔吉他背帶上那顆一模一樣。他低頭笑了笑,抓起麥克風往外走,腳步輕快得像踩著風。舞臺的聚光燈再亮,也亮不過身邊那個人眼里的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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