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內(nèi)容]
路燈亮起的瞬間,左奇函的手掌收緊。我能感覺到他指節(jié)上的繭子硌著我手腕內(nèi)側(cè)的脈搏,那里的皮膚還留著昨晚攥著紙頁時壓出的紅印。
“三年了,”他的聲音像是從很遠(yuǎn)的地方傳來,又像是貼著我耳膜在震顫,“你連解釋都懶得編一個?”
日記本在他手里沙沙作響,泛黃的紙頁被風(fēng)吹得嘩啦翻動。我看見最上面一頁寫著今天的日期,2023年4月5日。那是我十八歲生日,也是當(dāng)年他們——我父親的合伙人——逼走我爸的周年日。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的聲音發(fā)抖,喉嚨里像是塞了團(tuán)棉花。風(fēng)卷著巷口的落葉往我們中間吹,打在我臉上生疼。
左奇函冷笑一聲,另一只手抓住我肩膀把我往磚墻上按。磚塊上的青苔濕漉漉的,蹭在我后頸,涼得刺骨?!澳翘焱砩衔胰ツ慵?,看見你媽在哭。她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都看到了?!?/p>
我閉上眼,那些畫面還是像刀子一樣割進(jìn)來。我媽蹲在客廳角落,手里攥著半張撕碎的照片,那是我爸和左叔叔喝酒的照片。那天是許家最后一次團(tuán)圓飯,后來一切都變了。
“你知道嗎?”左奇函的聲音忽然低下來,帶著點啞,“我每天路過你們家廢墟都要看一眼。有時候站很久,想著你是不是還在里面睡午覺。”
我的心猛地揪緊。那棟別墅早就被查封了,可我記得確實有幾次,在窗邊看見樓下有人影晃過。我以為是我太想他了產(chǎn)生的幻覺。
“我不是故意騙你……”眼淚終于落下,砸在水泥地上濺起細(xì)小的水花。風(fēng)突然變大,卷著不知哪來的紙片拍打在我臉上。
左奇函忽然松開手,退后一步。他的呼吸有些亂,喉結(jié)上下滾動?!霸瓉砟阋矔f真話?!?/p>
我睜開眼,看見他低頭翻動日記本,紙頁翻得飛快。每一頁都夾著票根、照片,甚至還有我小時候?qū)懙淖鳂I(yè)紙。
“這里有三十七次尋找你的記錄,”他聲音發(fā)啞,“每次都說服自己下次一定能見到你?!?/p>
我數(shù)不清這是第幾次聽見他說“找到我”??蛇@次不一樣,他不是在找那個躲在左家后院偷吃糖的小女孩,而是在找那個知道真相卻裝失憶的大人。
巷口傳來腳步聲,很輕,但在這寂靜中格外清晰。左奇函迅速合上本子擋住我的視線,像是怕我看到什么不該看的東西。
“別再躲了,”他湊近我耳邊,氣息滾燙,“否則我不介意把真相公之于眾。”
我后背一涼,他轉(zhuǎn)身離開前最后看了我一眼:“你比誰都清楚,是誰逼走你爸。”
腳步聲越來越近,我聽見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一下一下,像是催命符。左奇函已經(jīng)消失在巷尾,只有那本日記本躺在地上,封面上沾著泥水。
我彎腰去撿,手指剛觸到封面就聽見身后有人說話。
“這不是許小姐嗎?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你。”
我猛地轉(zhuǎn)身,看見一張熟悉的面孔。是陳思瑤,陳氏集團(tuán)的大小姐,也是這所學(xué)校出了名的富家千金。她今天沒穿校服,一身香奈兒套裝,脖子上掛著條鉆石項鏈,晃得人眼花。
“聽說你和左少爺關(guān)系不一般?”她往前走了一步,香水味撲面而來,“不過我想告訴你件事……”
她故意停頓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笑。“昨天我看見左少爺和一個女生在空教室里,好像很親密?!?/p>
我盯著她涂著紅色指甲油的手,那手上戴著一只卡地亞戒指。我知道她的話十句里有九句是假的,可最后一句還是讓我心跳漏了一拍。
“而且……”她壓低聲音,“我聽說你爸的事,和左家有關(guān)?!?/p>
我猛地抬頭,對上她意味深長的眼神。風(fēng)忽然變得刺骨,卷起地上的落葉打著旋兒往天上飛。遠(yuǎn)處傳來放學(xué)鈴聲,人群涌向校門的喧鬧聲像是隔著一層水幕。
“當(dāng)然,”她轉(zhuǎn)身要走,卻又回頭,“如果你想知道真相,今晚八點,來城西咖啡館。”
我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手中的日記本沉得像塊石頭,壓得我喘不過氣。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黑了,路燈投下斑駁的影子,像是無數(shù)個秘密在跳舞。
我掏出手機(jī),準(zhǔn)備給左奇函發(fā)消息??墒种笐以谄聊簧?,最終什么都沒寫。晚風(fēng)拂過臉頰,帶來一絲暖意,卻化不開我心里的寒意。
[未完待續(xù)]我站在原地,手里還攥著那本日記本。風(fēng)從巷口吹進(jìn)來,卷起幾片枯葉,在我腳邊打著轉(zhuǎn)。
腳步聲越來越近,是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一下一下,像是踩在我心上。
我深吸一口氣,把眼淚咽回去,轉(zhuǎn)身準(zhǔn)備面對來人??僧?dāng)我看清那張臉時,心跳還是漏了一拍。
“這不是許小姐嗎?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你?!?/p>
陳思瑤站在巷口,一手拎著名牌包,另一只手捏著一支口紅。她輕輕擰開蓋子,在唇上涂了層艷麗的紅色。
“聽說你和左少爺關(guān)系不一般?”她往前走了一步,香水味撲面而來,“不過我想告訴你件事……”
她故意停頓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笑。
“昨天我看見左少爺和一個女生在空教室里,好像很親密。”
我盯著她涂著紅色指甲油的手,那手上戴著一只卡地亞戒指。我知道她的話十句里有九句是假的,可最后一句還是讓我心跳漏了一拍。
“而且……”她壓低聲音,“我聽說你爸的事,和左家有關(guān)?!?/p>
我猛地抬頭,對上她意味深長的眼神。風(fēng)忽然變得刺骨,卷起地上的落葉打著旋兒往天上飛。遠(yuǎn)處傳來放學(xué)鈴聲,人群涌向校門的喧鬧聲像是隔著一層水幕。
“當(dāng)然,”她轉(zhuǎn)身要走,卻又回頭,“如果你想知道真相,今晚八點,來城西咖啡館?!?/p>
我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手中的日記本沉得像塊石頭,壓得我喘不過氣。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黑了,路燈投下斑駁的影子,像是無數(shù)個秘密在跳舞。
我掏出手機(jī),準(zhǔn)備給左奇函發(fā)消息。可手指懸在屏幕上,最終什么都沒寫。晚風(fēng)拂過臉頰,帶來一絲暖意,卻化不開我心里的寒意。
城西咖啡館在老城區(qū),離這里要坐四十分鐘公交。我看了看時間,五點半。
如果去,可能會知道些什么。但如果是陷阱呢?
我咬了咬嘴唇,把日記本塞進(jìn)書包夾層。猶豫了幾秒,還是朝公交站走去。
天快黑透的時候,我站在咖啡館門口。玻璃窗內(nèi)透出溫暖的燈光,映出靠窗位置坐著的一個人影。
不是陳思瑤。
是左奇函。
他穿著深色外套,正低頭翻看手機(jī)。我站在外面看了他一會兒,才推門進(jìn)去。
他抬頭看見我,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來了?!?/p>
我沒說話,拉開椅子坐下。服務(wù)員過來點單,我隨便點了杯拿鐵,然后盯著他。
“你怎么知道我會來?”
他放下手機(jī),目光平靜:“因為她會說你想聽的。”
我心頭一震。
“你知道她是誰?”我問。
“陳思瑤?”他冷笑一聲,“她爸和你爸是生意伙伴,后來……你也知道發(fā)生了什么?!?/p>
我攥緊了桌沿。
“你是故意讓我聽到那些話的?”
他沒否認(rèn)。
“我只是想讓你明白,有些人說的話不能信?!?/p>
我看著他,突然覺得好累。
“那你呢?你會說實話嗎?”
他沉默了幾秒,然后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照片,輕輕推到我面前。
照片上是我爸和一個男人在辦公室里握手。那個男人我認(rèn)識——是三年前我爸公司董事會成員之一。
“他們那天簽了一份協(xié)議?!弊笃婧吐曊f,“你爸以為那是投資合同,其實是逼他退出的協(xié)議?!?/p>
我眼前一陣發(fā)黑。
“你怎么會有這張照片?”
“我父親留下的?!彼穆曇粲悬c啞,“他臨終前告訴我,要我把真相還給你。”
我死死盯著照片,喉嚨發(fā)緊。
“那你為什么不早說?為什么要等到現(xiàn)在?”
他終于直視我:“因為我想聽你說真話?!?/p>
我眼眶發(fā)熱,但這次沒有哭。
“我不說,是因為我不想面對。”
他點點頭,像是早就猜到了。
“那你現(xiàn)在準(zhǔn)備怎么辦?”
我深吸一口氣,把照片折起來放進(jìn)錢包。
“我要查清楚,到底是誰逼走了我爸。”
他看著我,嘴角慢慢揚起。
“那正好,我陪你?!?/p>
門外的風(fēng)又大了起來,卷著街邊的紙片在空中打轉(zhuǎn)。而我終于,不再是一個人在找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