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yǎng)大反派后，他把我圈養(yǎng)了》
第五章 消失的少年與疑云
青銅鈴鐺躺在衣柜角落，斷了的紅繩像條死蛇，沾著的暗紅血跡在昏暗光線下泛著詭異的光。
沈驚寒的目光落在鈴鐺上，瞳孔驟然收縮，周身的氣壓低得能凍死人。他彎腰撿起鈴鐺，指尖摩挲著上面磨損的花紋，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連呼吸都帶著壓抑的戾氣。
“這是……”他聲音沙啞，像是被砂紙磨過，“我的鈴鐺?！?/p>
我站在原地，手腳冰涼。少年憑空消失，留下的鈴鐺卻直指沈驚寒，這未免太巧合了。是少年故意留下的，還是……有人在背后操縱？
“你認識這鈴鐺？”我強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些什么。
沈驚寒握緊鈴鐺，指腹蹭過上面的血跡，眼神冷得像冰：“三年前丟的。當時查遍了侯府，都說沒見過，原來是被雜役偷了。”
雜役？他還在咬定少年是偷東西的雜役?？梢粋€雜役，怎么會憑空消失？
“他不是雜役?！蔽疑钗豢跉?，決定賭一把，“他說，他知道‘能讓人消失的地方’，還提到了十年前有個姑娘從這里消失——他說的是我，對不對？”
沈驚寒猛地抬頭看我，眸子里翻涌著震驚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他還說什么了？”
“他求我?guī)?，說不想死?！蔽叶⒅难劬?，“沈驚寒，這少年到底是誰？你為什么要瞞著我？”
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避開我的目光，轉身走到窗邊，背對著我：“無關緊要的人，死了就死了?！?/p>
“死了？”我拔高聲音，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的背影，“你知道他會消失？還是說，是你讓他消失的？”
他猛地轉過身，眼神凌厲如刀：“蘇晚！別逼我！”
“我逼你？”我冷笑，“沈驚寒，你把我鎖在這兒，府里藏著知道我秘密的少年，現在人沒了，你讓我別逼你？你到底有多少事瞞著我？”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像是在極力克制怒火。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疲憊：“有些事，不知道對你更好。”
“是不是對我好，該由我來判斷！”我上前一步，鎖靈鐲的禁錮讓我動作發(fā)沉，卻擋不住心頭的火氣，“你以為這樣就能保護我？你這是在囚禁我！是在把我當成傻子糊弄！”
“我不是糊弄你！”他的聲音陡然拔高，眼底閃過一絲痛楚，“我是怕你知道了真相，會恨我一輩子！”
真相？什么真相？
是少年的身份，還是十年前那場“假死”的內幕？又或者，是謝景行突然翻供的原因？
無數疑問像藤蔓一樣纏上來，勒得我喘不過氣。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管家急促的腳步聲：“侯爺！宮里又來人了，說皇后娘娘突發(fā)惡疾，讓您立刻過去！”
皇后又出事了？
我和沈驚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疑云。剛才還好好的送點心，轉眼就突發(fā)惡疾，這未免太蹊蹺了。
沈驚寒的眉頭擰成了疙瘩，他看了一眼衣柜角落的鈴鐺，又看了看我，眼神復雜：“待在房里，哪兒也別去?！?/p>
他把鈴鐺揣進懷里，快步走了出去，關門時的力道很大，震得窗欞都嗡嗡作響。
房間里再次只剩下我一個人。
我走到衣柜前，蹲下身仔細檢查。衣柜的木板光滑，沒有任何機關的痕跡，墻角除了那枚鈴鐺留下的血跡，再無其他線索。
少年就這么憑空消失了。
這絕不可能是人力能做到的。除非……
我猛地想起手腕上的鎖靈鐲，想起沈驚寒說他研究過我留下的札記，想起我那支能定位時空的智能手環(huán)。
難道這個世界，也存在類似時空穿梭的技術？或者說，沈驚寒真的憑著那些潦草的圖紙，做出了能讓人消失的東西？
可他為什么要針對一個少年？
我揉了揉發(fā)脹的太陽穴，走到床邊坐下，目光落在矮幾上皇后送來的點心盒上。剛才光顧著少年的事，倒把這茬忘了。
皇后為什么要送點心？真的是好心，還是另有所圖？
我打開食盒，拿起一塊杏仁酥。沈驚寒說沒毒，但這世上除了劇毒，還有很多讓人防不勝防的東西——比如迷藥，比如能讓人說出真話的藥。
我把杏仁酥湊到鼻尖聞了聞，除了杏仁的香味，似乎還有一絲極淡的、不易察覺的異香，像是某種花香，又帶著點苦澀。
這味道……有點熟悉。
我忽然想起前世在醫(yī)書里看到過的一種草藥，叫“忘憂草”，少量食用能安神，過量則會讓人產生幻覺，甚至失憶。這種草的花期很短，氣味極淡，很少有人能分辨出來。
皇后想讓我失憶？
還是想讓我產生幻覺，說出些什么？
我把杏仁酥扔回食盒，蓋上蓋子，眼神冷了下來。這位皇后娘娘，果然沒安好心。
看來，我必須盡快想辦法離開這里。沈驚寒的秘密，謝景行的翻供，皇后的試探，還有那個消失的少年……這侯府里藏著太多的危險，多待一天，就多一分變數。
我低頭看向手腕上的鎖靈鐲。沈驚寒說這是用電磁原理結合靈力做的，那是不是意味著，它也能被電磁干擾？
我的智能手環(huán)雖然被沈驚寒收走了，但我口袋里還有一支電擊筆。電擊筆的電壓不高，但瞬間產生的電流或許能干擾鎖靈鐲的運轉？
值得一試。
我關好房門，確認沒人在外偷聽，然后走到房間角落，背對著門口，拿出電擊筆。
鎖靈鐲的花紋在光線下泛著冷光，我深吸一口氣，按下電擊筆的開關，將筆尖輕輕觸碰到鐲身上。
“滋啦——”
一聲輕微的電火花聲響起，鎖靈鐲突然發(fā)出一陣灼熱的溫度，震得我的手腕發(fā)麻。上面的花紋瞬間亮起紅光，像一條條流動的血線，隨即又迅速暗了下去。
我連忙收回電擊筆，緊張地活動了一下手腕。
沒反應。
鎖靈鐲依舊牢牢地箍在手腕上，靈力的禁錮絲毫未減。
看來這點電流還不夠。
我有些失望，把電擊筆塞回口袋?？磥淼孟雱e的辦法了。
就在這時，我忽然注意到，剛才沈驚寒坐過的床邊，掉著一張紙。
是張折疊起來的紙條，像是從他袖管里滑落的。
我彎腰撿起紙條，展開一看，上面是用極快的筆觸寫的幾個字，墨跡還沒干透：
“十年前幫她的人，是老王?！?/p>
老王？
雜役房的王伯？
那個在我“假死”后就告老還鄉(xiāng)的老仆？
我拿著紙條的手開始發(fā)抖。
謝景行說不是他，沈驚寒查到是王伯……那當年接應我的人，真的是王伯？
可王伯只是個普通的老仆，無權無勢，怎么可能安排好假死的一切，甚至精準地找到時空節(jié)點的位置？
除非……有人指使他。
而能指使他的人，在這侯府里，只有一個。
沈驚寒。
我的心跳得飛快，腦子里一片混亂。如果當年真的是沈驚寒安排的，那他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要眼睜睜看著我“死”去，還要娶別人？
他說的“苦衷”，難道是真的？
我捏著紙條，指尖冰涼。這張紙條是沈驚寒故意掉的，還是真的不小心滑落？
如果是故意的，他是想告訴我真相，還是在試探我？
無數個問號在腦子里盤旋，讓我頭痛欲裂。
就在這時，窗外忽然傳來一陣極輕的口哨聲，是兩短一長，很有規(guī)律。
這是……我和王伯當年約定的暗號！
我猛地沖到窗邊，撩開窗簾一角往外看。
海棠樹下，站著一個穿著灰色布衣的老者，背對著我，正在低頭擺弄著什么。那佝僂的背影，熟悉得讓我心頭一顫。
是王伯！
他不是告老還鄉(xiāng)了嗎？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王伯似乎感覺到了我的目光，緩緩轉過身。十年未見，他蒼老了許多，頭發(fā)全白了，臉上布滿了皺紋，但那雙眼睛依舊炯炯有神。
他看到我，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卻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從懷里掏出一個東西，朝我晃了晃，又迅速塞了回去。
那東西很小，黑黢黢的，像是……
我的智能手環(huán)！
他怎么會有我的手環(huán)？
王伯朝我做了個口型，無聲地說：“子時，西墻?！?/p>
說完，他迅速轉身，佝僂著背，快步消失在海棠林的盡頭。
我愣在窗邊，心臟狂跳不止。
子時，西墻。
他是要幫我逃出去？
可他為什么會有我的手環(huán)？當年的事，到底是不是他做的？他和沈驚寒之間，又是什么關系？
無數的疑云籠罩下來，壓得我?guī)缀醮贿^氣。
我低頭看了看手里的紙條，又看了看手腕上的鎖靈鐲，眼神漸漸變得堅定。
不管這是陷阱還是機會，我都必須去看看。
子時，西墻。
我倒要看看，這背后藏著的，到底是怎樣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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