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yǎng)大反派后,他把我圈養(yǎng)了》
第六章 子時之約與暗流
王伯的身影消失在海棠林后,我還僵在窗邊,手心的紙條被汗浸濕,字跡都有些模糊了。
“子時,西墻。”
這八個字像釘子一樣釘在我腦子里。王伯的出現(xiàn)太過突然,帶著我的智能手環(huán),用著十年前的暗號,邀我深夜赴約——這更像是一場精心布置的陷阱,可我卻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那支手環(huán)里有我關(guān)于時空定位的核心數(shù)據(jù),若是落到別有用心的人手里,別說回現(xiàn)代,恐怕連在這個世界安穩(wěn)活下去的機(jī)會都沒有。更重要的是,王伯是解開十年前那場迷局的關(guān)鍵,他知道的,或許比沈驚寒和謝景行加起來還多。
我將紙條揉成一團(tuán)塞進(jìn)袖袋,轉(zhuǎn)身看向房間。夕陽的余暉透過窗欞斜斜地照進(jìn)來,在地板上投下長長的影子,矮幾上皇后送來的食盒還靜靜躺著,像個沉默的警告。
必須在子時前做好準(zhǔn)備。
鎖靈鐲是最大的阻礙。電擊筆的電流不夠,那或許需要更強(qiáng)的能量?我想起沈驚寒說這鐲子是“靈力驅(qū)動的電磁鎖”,若是能暫時切斷它的靈力來源……
我走到梳妝臺前,上面擺著一面銅鏡,鏡面光滑,映出我略顯蒼白的臉。鏡臺抽屜里放著些胭脂水粉,都是些尋常物事,直到我摸到最里面的一個小盒子——打開一看,是幾枚銀針,長短不一,針尖鋒利。
這是前世我教沈驚寒針灸時留下的,沒想到他還留著。
我拿起一枚最長的銀針,對著燭光仔細(xì)看了看。鎖靈鐲的花紋構(gòu)成閉環(huán)陣法,靈力流轉(zhuǎn)必有節(jié)點(diǎn),若是能用銀針刺入節(jié)點(diǎn),或許能暫時阻斷靈力運(yùn)行?
這法子風(fēng)險極大,若是刺錯了地方,不僅解不開鎖,恐怕還會觸發(fā)鐲子的反噬??裳巯?,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我深吸一口氣,將銀針藏進(jìn)袖口,又檢查了一遍電擊筆的電量,確保萬無一失。
接下來的幾個時辰,過得格外漫長。沈驚寒一直沒回來,宮里的消息也沒傳來,整個侯府安靜得有些詭異。那個怯生生的侍女來送過晚膳,眼神躲閃,不敢與我對視,放下食盒就匆匆離開了,像是這房間里有什么洪水猛獸。
我沒什么胃口,只是隨便吃了兩口,就坐在床邊閉目養(yǎng)神,腦子里反復(fù)推演著子時的計劃。王伯可信嗎?西墻會不會有埋伏?沈驚寒會不會突然回來?
越想心越亂,直到窗外徹底黑透,梆子聲敲過十一下,我才猛地睜開眼。
快到子時了。
我吹滅燭火,房間瞬間陷入黑暗。借著窗外微弱的月光,我摸索到門邊,側(cè)耳聽著外面的動靜。走廊里空無一人,只有風(fēng)刮過窗欞的嗚咽聲。
沈驚寒還沒回來。
這讓我心里更加不安。他是被皇后絆住了,還是故意給我留出機(jī)會?
沒時間細(xì)想了。我從梳妝臺上拿起一支銀簪——這是我能找到的最鋒利的東西,權(quán)當(dāng)武器用——然后走到窗邊,輕輕推開一條縫隙。
院子里靜悄悄的,巡邏的侍衛(wèi)不知去了哪里,只有海棠樹的影子在月光下張牙舞爪,像個沉默的幽靈。
我深吸一口氣,翻窗而出。
落地時膝蓋微微一彎,鎖靈鐲的禁錮讓我動作有些遲緩,但幸好沒發(fā)出太大的聲響。我貼著墻根,借著樹影的掩護(hù),飛快地向西墻方向移動。
侯府很大,西墻那邊是雜役房和柴房,平時少有人去,守衛(wèi)應(yīng)該也最松懈??山裢碜咴诼飞希瑓s安靜得過分,連個打更的都沒有,仿佛整個侯府都在為我的出逃讓路。
這太不正常了。
我越走越心驚,腳步也慢了下來,警惕地觀察著四周。月光灑在青石板路上,泛著冷光,遠(yuǎn)處的房屋輪廓像一個個蟄伏的巨獸,隨時可能撲過來。
就在我快要靠近西墻時,身后忽然傳來一陣極輕的腳步聲!
我猛地轉(zhuǎn)身,將銀簪橫在胸前,心臟狂跳不止。
月光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不遠(yuǎn)處,玄色錦袍在夜風(fēng)中微微飄動,正是本該在宮里的沈驚寒!
他怎么會在這里?
沈驚寒的臉色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蒼白,眼神復(fù)雜地看著我,沒有憤怒,沒有驚訝,只有一種近乎疲憊的無奈:“你還是要走?!?/p>
“你跟蹤我?”我握緊銀簪,指尖因?yàn)橛昧Χl(fā)白。被他撞見,計劃全亂了,現(xiàn)在硬闖肯定不行,只能想辦法拖延時間。
他緩緩搖頭,往前走了兩步:“我沒跟蹤你。我只是……猜到你會來?!?/p>
“猜到?”我皺眉,“你知道王伯約我?”
沈驚寒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避開我的目光:“他老了,糊涂了,說的話不能信?!?/p>
“他是不是糊涂,我自己會判斷?!蔽叶⒅?,“沈驚寒,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要是想把我困一輩子,直接殺了我算了!”
“我不會殺你?!彼曇舻统粒瑤е唤z不易察覺的顫抖,“蘇晚,別去西墻,那里……”
“那里有什么?”我打斷他,“有你的人?還是有你布下的陷阱?”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最終卻只是緊緊閉上了嘴。
就在這時,西墻方向忽然傳來一聲悶響,像是有人從墻上摔了下來!
我心里咯噔一下,是王伯?
“出事了!”我顧不上沈驚寒,轉(zhuǎn)身就往西墻跑。鎖靈鐲的禁錮讓我跑得很慢,但求生的本能讓我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力氣。
沈驚寒在身后喊了一聲“別去”,快步追了上來。
等我跑到西墻下,眼前的景象讓我渾身冰涼。
王伯躺在地上,胸口插著一支箭,鮮血染紅了灰色的布衣,眼睛圓睜著,已經(jīng)沒了氣息。他的懷里空空如也,那支智能手環(huán)不見了!
墻頭上站著幾個黑衣蒙面人,手里拿著弓箭,見我們來了,迅速對視一眼,轉(zhuǎn)身就跳墻跑了,動作快得像一陣風(fēng)。
“王伯!”我撲過去,顫抖著伸出手,想探他的鼻息,卻又不敢。十年前他幫我 escape,十年后卻死在我面前,這讓我怎么接受?
沈驚寒蹲下身,探了探王伯的頸動脈,然后沉默地?fù)u了搖頭。
“是誰干的?”我聲音嘶啞,眼淚不受控制地涌了出來,“是你安排的人嗎?還是皇后?或者是謝景行?”
沈驚寒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痛苦和自責(zé):“不是我?!?/p>
“不是你是誰?”我站起身,指著墻頭上殘留的黑影,“他們跑了!你為什么不追?”
“追不上了?!彼吐曊f,“他們是專業(yè)的殺手,早就安排好了退路?!?/p>
“專業(yè)的殺手?”我冷笑,“沈驚寒,這侯府的防衛(wèi)是你一手安排的,除了你,誰能讓殺手來去自如?你告訴我!”
他的嘴唇翕動著,說不出話來,只是緊緊握住了拳頭,指節(jié)泛白。
就在這時,我注意到王伯的手指似乎動了一下。
我心里一動,連忙湊近細(xì)看。王伯的右手食指微微蜷縮著,指尖沾著點(diǎn)泥土,像是在臨死前寫了什么。
我小心翼翼地?fù)荛_他的手指,只見地上用鮮血寫著一個歪歪扭扭的字:
“后”
后?
皇后?
是皇后派人殺了他?
可王伯和皇后無冤無仇,她為什么要?dú)⑺??難道只是為了阻止他把手環(huán)交給我?
還是說,這個“后”另有深意?
我抬頭看向沈驚寒,他也看到了那個字,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眼神里閃過一絲狠厲:“是她?!?/p>
“你確定?”我追問。
“除了她,沒人會在這個時候動手?!鄙蝮@寒冷哼一聲,“她以為殺了老王,就能掩蓋十年前的事?太天真了?!?/p>
十年前的事?王伯的死,和十年前的事有關(guān)?
我剛想再問,沈驚寒突然拉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快走!這里不能待了,殺手可能還沒走遠(yuǎn)?!?/p>
他的手很燙,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量,拉著我就往回跑。我踉蹌著跟上他的腳步,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王伯,心里像被刀割一樣疼。
那個在我剛穿來時給我送熱粥、在我“死”后默默收拾我東西的老人,就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我一定要查清楚真相,為他報仇。
回到房間,沈驚寒反手鎖上門,背靠著門板,大口喘著氣,玄色錦袍上沾了不少塵土,頭發(fā)也有些凌亂,看起來狼狽又疲憊。
“沈驚寒,”我看著他,“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真相了嗎?王伯到底知道什么?十年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為他不會回答,他才緩緩抬起頭,眼神里充滿了血絲:“十年前,你假死的事,是我讓老王安排的。”
我的心猛地一跳,果然是他!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我聲音發(fā)顫,“你既然想讓我走,為什么還要娶別人?為什么不跟我一起走?”
“因?yàn)槲也荒茏摺!彼嘈σ宦?,眼神里充滿了無奈,“當(dāng)時朝局動蕩,先帝病重,太子和二皇子爭儲,我是太子一派的人,若是我走了,太子必然會被二皇子害死,到時候不僅是我,連你也會被牽連?!?/p>
“那你娶丞相千金……”
“是為了穩(wěn)住丞相。”他解釋道,“丞相手握重兵,是太子和二皇子都想拉攏的人。我娶他的女兒,就能讓他站在太子這邊,保住太子,也保住我們以后的路?!?/p>
“我們以后的路?”我皺眉,“你早就計劃好了?”
“是?!彼粗遥凵窭锍錆M了希冀,“我計劃著等太子登基,局勢穩(wěn)定,就休了丞相千金,然后去找你。我研究你留下的札記,就是為了找到去你那個世界的方法?!?/p>
“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我質(zhì)問他,“你知不知道我這十年是怎么過的?我以為你背叛了我!”
“我不能告訴你?!彼麚u頭,聲音痛苦,“當(dāng)時到處都是二皇子的眼線,若是走漏半點(diǎn)風(fēng)聲,不僅計劃會失敗,你也會有危險。我只能讓你恨我,讓你走得徹底,走得安心?!?/p>
我看著他痛苦的臉,心里五味雜陳。原來這十年的怨恨,都是假的?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hù)我?
可王伯的死,那個“后”字,又該怎么解釋?
“那皇后……”
“她不是好人?!鄙蝮@寒的眼神瞬間變冷,“當(dāng)年她為了嫁進(jìn)侯府,暗中做了不少手腳,甚至想對你下毒手,是老王攔住了她。她一直以為你真的死了,直到你回來,她才慌了,怕你揭穿她的真面目,所以才會派人殺了老王,想滅口。”
聽起來似乎合情合理,可我心里總覺得還有哪里不對勁。
王伯臨死前寫的“后”字,真的是指皇后嗎?
還有謝景行,他為什么要突然翻供?
以及那個憑空消失的少年,他和沈驚寒的鈴鐺到底有什么關(guān)系?
無數(shù)的疑云依舊籠罩著,沒有散去。
就在這時,沈驚寒忽然從懷里掏出一樣?xùn)|西,遞到我面前——是那支智能手環(huán)!
“手環(huán)怎么會在你這兒?”我驚訝地看著他。
“老王出事前,讓人把這個送到了我書房?!彼站o手環(huán),眼神復(fù)雜,“他說,這是你最重要的東西,一定要交到你手上?!?/p>
我接過手環(huán),冰涼的觸感傳來,讓我混亂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可隨即又想到王伯的死,眼淚又忍不住涌了上來。
“沈驚寒,”我看著他,“我相信你說的話,但我需要時間冷靜一下?!?/p>
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眼神里充滿了疲憊:“好。你好好休息,我會處理好老王的事,還有皇后那邊,我不會讓她好過的?!?/p>
說完,他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關(guān)門的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了我。
房間里再次只剩下我一個人。
我坐在床邊,手里握著智能手環(huán),看著窗外的月光,心里亂成一團(tuán)麻。
沈驚寒的話可信嗎?
王伯的死真的是皇后干的嗎?
那個消失的少年,又藏著什么秘密?
就在我胡思亂想時,手腕上的鎖靈鐲突然發(fā)出一陣微弱的紅光,隨即又暗了下去。
我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鐲子上的花紋似乎有了一絲松動。
是沈驚寒解開了?還是……
我試著活動了一下手腕,驚喜地發(fā)現(xiàn),靈力的禁錮竟然減弱了不少!
我能感覺到,自己的內(nèi)力可以稍微運(yùn)轉(zhuǎn)了!
這是怎么回事?
難道是沈驚寒做的?
還是說,這鐲子和智能手環(huán)之間,有什么聯(lián)系?
我握緊手環(huán),心臟又開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一個新的謎團(tuán),又出現(xi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