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抬手,替玄淵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發(fā)帶,指尖在他耳后那道淺痕上輕輕碰了碰:
臨硯記得把傷口藏好,別讓我看見。
玄淵的眼神忽然軟了下來,他握住阿硯的手,緊緊地攥在掌心,像是要把他的溫度刻進骨血里:
玄淵很快就回來。
臨硯我等你。
阿硯笑著說,語氣輕快,卻在他轉身的瞬間,悄悄攥緊了衣袖。
玄淵的身影消失在院門外時,天空中的銀紫色電光忽然亮了亮。
阿硯站在原地,看著那道玄色身影逐漸融入云層下的光影里,直到再也看不見,才慢慢收回目光。
院中的蘭草被風吹得晃了晃,他伸手扶了扶花盆,指尖觸到泥土的溫度,忽然覺得心里很踏實。
他知道玄淵會回來的。
就像他知道,無論他去處理多少麻煩事,無論他要修補多少個位面,只要他轉身,總能看到自己站在這里,等著他。
暮色降臨時,阿硯正在燈下臨摹玄淵寫的字。
那些字筆鋒凌厲,卻在收尾處帶著不易察覺的溫柔,就像他的人。
忽然,院門外傳來極輕的腳步聲,阿硯握著筆的手頓了頓,唇角忍不住向上揚起。
他抬起頭,看見玄淵站在門口,玄色衣袍上沾著些細碎的星子,發(fā)尾還帶著位面裂隙的罡風氣息。
他眼底帶著疲憊,卻在看到阿硯的瞬間,那層疲憊就被溫柔取代。
玄淵我回來了。
他說,聲音帶著趕路的沙啞,卻像最動聽的歌謠。
阿硯放下筆,起身朝他走去。玄淵張開雙臂,在他撲進懷里時,緊緊地抱住了他,力道大得像是要將他揉進骨血里。
臨硯歡迎回來。
阿硯埋在他頸窩處,聞著那股熟悉的清冽氣息,滿足地嘆了口氣。
玄淵低頭,在他發(fā)頂輕輕吻了吻,聲音輕得像嘆息:
玄淵我說過,很快就回來。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時又亮了起來,透過窗欞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那枚狐貍玉佩在燈下泛著溫潤的光。
阿硯看著玄淵眼底跳動的燈火,忽然覺得,不管要等多久,只要最后等來的是他,就好。
因為他是他的玄淵,是那個會把所有的狼狽都藏好,只把溫柔給了他的玄淵。
是他要等的,唯一的玄淵。
玄淵回來的第三日,院角那株遲開的石榴樹忽然綴了滿枝花苞。
阿硯蹲在樹下數(shù)花骨朵,指尖剛觸到最飽滿的那枚,就被身后伸來的手輕輕握住。
玄淵當心扎手。
玄淵的聲音落在頭頂,帶著點草木的清濕氣——他方才在澆院墻邊的青竹。
阿硯仰頭看他,晨光順著他銀發(fā)的弧度滑下來,在他鎖骨處積成一小片暖融融的光斑,昨夜新添的幾道銀色光痕藏在衣領里,只露了個邊角,像被小心收起來的秘密。
臨硯玄淵,
阿硯忽然想起什么,拽著他的手往屋里跑,
臨硯給你看個東西。
他從妝匣底層翻出個錦袋,倒出一堆零碎物件:半塊染著星子的琉璃、一片會隨溫度變色的羽毛、還有顆攥在手里會微微發(fā)燙的圓石。
臨硯這些都是你以前回來時落在我這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