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硯拿起那片羽毛,湊到他眼前晃了晃,
臨硯上次你說這是極北之地的雪鸞毛,我偷偷收起來了。
玄淵的指尖拂過那堆物件,動作輕得像怕碰碎了時光。
他拿起那顆圓石,指腹摩挲著上面細密的紋路,忽然低聲道:
玄淵這是修補西荒裂隙時,從星河里撿的。
阿硯湊近看,見那石頭在光下泛著淡淡的藍,像盛著片濃縮的夜空。
臨硯原來你每次帶回來的,不只是星子啊。
他笑著把石頭放回錦袋,忽然想起什么,
臨硯對了,前幾日我去街市,看見有個老先生在賣一種會唱歌的草,說是從南疆來的,我買了些種在后院,你要不要去看看?
玄淵點頭,任由阿硯牽著他往后院走。
春日的風帶著花香,吹得阿硯的衣擺輕輕晃,玄淵看著兩人交握的手,腕間的狐貍玉佩與他袖中露出的銀鏈輕輕碰,發(fā)出細碎的響。
后院的花圃里,幾叢細葉草正微微顫動,葉尖凝著的露珠滾落,竟真的發(fā)出類似鳥鳴的清越聲。
阿硯蹲在草前,回頭朝玄淵笑:
臨硯你聽,是不是很像?
玄淵沒說話,只是彎腰,替他拂去落在肩頭的一片花瓣。
陽光穿過他的指縫,在阿硯臉頰上投下淺淡的影,他忽然想起昨夜阿硯說夢話,含糊地喊著他的名字,像只受驚的小獸往他懷里鉆。
那時他忽然想,或許那些所謂的“麻煩事”,也并非不能快些了結。
傍晚時,廚下燉了烏骨雞,阿硯舀了碗湯遞給玄淵,見他眉頭微蹙,忽然想起什么:
玄淵你是不是不喜吃蔥?
玄淵抬眼,有些意外:
臨硯你怎知?
玄淵上次你喝蓮子羹時,悄悄把碗底的蔥花挑出去了。
阿硯笑著把自己碗里的雞肉夾給他,
玄淵我讓廚下這碗沒放蔥。
玄淵握著湯碗的手緊了緊,瓷碗的溫度透過掌心漫上來,暖得他喉間發(fā)緊。
他低頭喝了口湯,鮮美的滋味里,似乎還混著點別的什么,比雞湯更暖,比蜜糖更甜。
入夜后,兩人坐在廊下看月亮。
阿硯靠在玄淵肩頭,手里把玩著那枚狐貍玉佩,忽然問:
臨硯玄淵,你說那些位面里,是不是也有像我們這樣的人?”
玄淵望著天邊的月,聲音低沉:
玄淵有的。有在深海里守著燈塔的鮫人,有在雪山之巔種雪蓮的修士,還有在沙漠里搭起綠洲的旅人?!?/p>
臨硯那他們也會像我們這樣,總是分別嗎?
玄淵沉默片刻,伸手攬住他的腰,將他往懷里帶了帶:
玄淵或許會,但只要心里記著,就不算真的分開。
阿硯往他懷里蹭了蹭,鼻尖抵著他的頸窩:
臨硯那你記著我,我也記著你,這樣就算你去再遠的地方,我們也不算分開,對不對?
玄淵對。
玄淵低頭,在他發(fā)頂印下一個輕吻,
玄淵永遠記著。
夜風漸涼,玄淵抱著阿硯回房時,路過前廳,看見案上放著阿硯白日里臨摹的字。
紙上是他常寫的那句,
臨硯星河長明,與君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