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婆端著個木托盤，上面擺滿了剛蒸的米糕、腌好的醬菜，還有一碗冒著熱氣的蓮子羹，往孫悟空面前一推：“大圣，快嘗嘗，這都是老婆子的心意。還是你最好，肯真心幫我們這些老百姓?！?/p>

她摸索著坐下，嘆了口氣，聲音又低了些：“老婆子就想問你一句，為啥天庭靈山不管我們了？”

李悟清在旁邊幫著遞碗筷，聞言停了手。

“先前你們?nèi)〗?jīng)那會兒，逢山開路遇水搭橋，菩薩佛祖也常顯靈，待我們多好。”劉婆掰著指頭數(shù)，“可如今呢？廟里的香火旺得很，貢品從沒斷過，他們反倒像忘了我們似的?！?/p>

她忽然湊近了些，語氣帶著點(diǎn)神秘：“昨天有個云游的佛陀打這兒過，我拉住他問，他只說‘這要付出代價’。你說，我們付出啥代價了？是燒香燒得不夠多，還是心不夠誠？”

孫悟空咬著米糕，眉頭皺了皺。天庭那些老官的心思，他素來摸不透，靈山的佛陀們更是滿口因果，繞來繞去沒個準(zhǔn)話。

“他們啊，”他咽下嘴里的吃食，往石桌上敲了敲筷子，“管的是三界規(guī)矩，咱們老百姓的日子，在他們眼里怕是‘小因果’?！?/p>

“可小因果也是因果啊?！眲⑵挪灰?，“當(dāng)初取經(jīng)時，不也說要渡化眾生嗎？怎么香火一旺，就翻臉不認(rèn)人了？”

李悟清插了句：“或許是……他們覺得這里的妖怪不夠大，不值得出手？”

“胡說！”劉婆拍了下石桌，“再小的妖怪，擱咱們這兒也是天大的禍?zhǔn)拢《钦也换貋?，他娘怕是要哭瞎了眼！?/p>

孫悟空沒再接話，只是默默往劉婆碗里夾了塊米糕。他知道，這問題他答不上來。天庭靈山的門，對他這個“妖猴”不算敞亮，對這些尋常百姓，或許更隔著層看不見的云。

倒是劉婆自己嘆了口氣，又打起精神：“罷了，想不通就不想了。有你在，咱們老百姓就有盼頭。來，再吃塊米糕，這是用新收的糯米做的……”

夕陽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木托盤里的熱氣漸漸散了，可那點(diǎn)暖乎乎的心意，卻像米糕的甜香，纏在鼻尖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