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溪邊老遠，李悟清忽然停下腳步，反手抽出隨心鐵桿兵，冷不丁往孫悟空胳膊上刺了一下。短棒沒開刃，卻帶著股狠勁，戳得孫悟空“嘶”了一聲。

“你是不是想用你的命救蒼生？”李悟清的聲音發(fā)顫，紅著眼眶瞪他，“你心里裝著身邊之人，裝著天下百姓，那你自己呢？你自己不知道嗎？”

他把短棒往孫悟空胸口抵了抵，力道越來越重：“你變回本體，去堵女媧石龍的裂縫，那就是死路一條！連魂魄都留不下！”

“之前取經(jīng)的時候，我變作你的樣子，跟你打得難解難分，你當我是閑得慌？”他忽然拔高聲音，帶著點委屈，又藏著滔天的怒，“我是在幫你挨那金缽！幫你湊齊第四十六難！如來早想殺你，你以為你逃過他的手掌心，就真的安全了？天道的眼線盯著你呢！”

孫悟空被他戳得后退半步，看著他通紅的眼眶，忽然說不出話。

“你要是敢死，”李悟清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卻帶著種玉石俱焚的決絕，“我就敢去找那寫書人，讓他重寫一本——就寫六耳獼猴代替了靈明石猴，護了蒼生，成了齊天大圣。讓你到死都沒人記得，世上曾有個孫悟空?！?/p>

話音落時，隨心鐵桿兵“當啷”掉在地上。李悟清別過頭，肩膀微微聳動，卻倔強地沒讓眼淚掉下來。

孫悟空彎腰撿起短棒，遞給他時，指尖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背：“傻猴子?！彼曇艉茌p，卻帶著從未有過的溫柔，“俺要是真死了，也得先把你這六耳獼猴捆在花果山，讓你哪兒也去不了?！?/p>

李悟清沒接短棒，也沒回頭。風卷著桃花瓣吹過來，落在兩人腳邊，像堆說不出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