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汐坐在空蕩的教室里,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作文本的邊角。那張被老師用紅筆圈出的句子——“他站在陽光下,像一團燃燒的光”——此刻在她眼前模糊成一片紅色的霧。
窗外的雨絲細細密密,像是有人在玻璃上畫著透明的淚痕。操場上傳來斷斷續(xù)續(xù)的哨聲和球鞋摩擦地面的吱呀聲,但這些聲音都隔著一層水幕,顯得遙遠又模糊。
她低頭翻開筆記本,封皮上那行字——《我在山那邊等你》——在昏黃的燈光下泛著淡淡的光。她想起昨天午休時孟曉陽遞來的那包薯片,咔嚓一聲撕開的聲音突然在腦海中清晰起來。她慌忙合上筆記本,像是要把那些不該有的記憶壓下去。
可它們就像雨水打在玻璃上的痕跡,怎么擦都擦不干凈。
教室門吱呀一聲響了。
林楚汐猛地抬頭,看見孟曉陽濕漉漉地站在門口,手里還拎著籃球。他的球衣肩頭洇著深色的水漬,頭發(fā)也有些潮濕,整個人像是剛從雨中走回來。
“你怎么還沒走?”他一邊往她這邊走,一邊甩了甩手上的水珠。
林楚汐沒說話,只是把作文本往旁邊推了推,動作有些急促。
孟曉陽看著她,笑了笑:“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躲什么?”
她咬住嘴唇,手指緊緊攥著校服衣角。她知道他說的是作文,也知道他早就看出來了。那篇被老師表揚的作文,那句“陽光一樣刺眼”的比喻,還有那些隱晦得連她自己都不敢承認(rèn)的心意。
“我只是……隨便寫的?!彼吐曊f,聲音比窗外的雨還要輕。
孟曉陽坐下來,把籃球放在腳邊。他伸手拿起她的作文本,翻到那一頁,指尖輕輕劃過那句被紅筆圈住的句子。
“‘他站在陽光下,像一團燃燒的光’?!彼钔?,抬起頭,“你寫這個的時候,在想誰?”
林楚汐的手一顫,鋼筆差點掉在地上。
“我……我沒想誰。”她聲音發(fā)緊,像是喉嚨里塞著什么東西。
孟曉陽沒再說話,只是盯著她看。他的眼神并不咄咄逼人,卻讓她覺得無所遁形。窗外的雨更大了,水珠敲打著玻璃,發(fā)出細碎的聲響。她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像是鼓槌重重砸在胸口。
“你總是看著我?!泵蠒躁柡鋈徽f,“上課的時候,下課的時候,甚至我在打球的時候?!?/p>
林楚汐猛地抬頭看他。
“你以為我沒發(fā)現(xiàn)?”他嘴角揚起一點笑意,“你每次看見我過來,都會低下頭,或者假裝在看書??赡愕难凵瘛偸窃谕悼次摇!?/p>
她的眼眶一下子紅了,像是被什么東西刺了一下。
“我不是……”她想否認(rèn),卻發(fā)現(xiàn)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孟曉陽看著她,眼神忽然變得認(rèn)真了些。
“你說,‘像陽光一樣刺眼’。是因為我真的讓你覺得刺眼,還是因為你不敢直視我?”
這句話像一把刀,輕輕劃開了她心里最柔軟的地方。
她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刮過地板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我只是……想寫點東西?!彼f完就抓起書包,轉(zhuǎn)身往門口跑。
可她剛拉開門,孟曉陽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林楚汐。”
她腳步一頓。
“你知道嗎?”他的聲音很輕,“你寫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p>
她沒有回頭,眼淚已經(jīng)滑到了下巴尖。
她沖進雨中,踩著水花奔跑。校服被雨水打濕,貼在身上,冰涼的觸感讓她清醒了一些。可那種窒息般的感覺卻沒有消失。
她跑進教學(xué)樓旁的小巷,靠在墻邊,喘著氣。雨滴順著她的劉海往下滴,落在地上,濺起小小的水花。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心還殘留著剛才攥緊書包時的壓痕。她想起母親昨天寄來的信,信上寫著:“文字是最誠實的鏡子,照見你不敢說出口的心事?!?/p>
她終于明白,自己是真的藏不住了。
而孟曉陽,也早就知道了。
她靠在墻上,閉上眼睛,淚水順著臉頰流下。
“我以為我可以一直藏下去……”
雨還在下,像一場無聲的告別。
與此同時,教室里只剩下了孟曉陽一個人。他看著桌上那本攤開的作文本,目光落在那句“陽光一樣刺眼”上。
他伸手摸了摸那頁紙,指尖微微用力。
窗外的雨聲漸漸變小,夕陽透過云層灑進來,在他臉上鍍了一層柔和的光。
他低聲說:“下次,別藏得太深?!?/p>
作者有話說:別想了,不是雙向奔赴。昨天我看了木蘇里老師寫的《全球高考》,差點沒把我嚇?biāo)?,晚上做夢夢到的全是里面的獵人甲。55555555,太可怕了,我怎么那么賤啊。。゜゜(′O`) ゜゜。給孩子一點打賞吧,孩子馬上被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