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保證劇情的連貫性,今天臨時(shí)加更一章,謝謝大家,比心~)
二日后的正午時(shí)分,陽光刺眼。劍閣東門方向,毫無征兆地爆發(fā)出一股強(qiáng)烈到令人心悸的劍氣波動(dòng)!一道凜冽的銀芒沖天而起,伴隨著一聲清越的劍鳴,直沖云霄。更引人注目的是,一股與龍脈隱隱呼應(yīng)的特殊氣息——由蘊(yùn)龍石精心偽裝成的“鐵衣玦”氣息——也驟然爆發(fā),毫不掩飾地向四方擴(kuò)散開來!
“賊子休走!留下鐵衣玦!”代理閣主顧劍聲的聲音如同驚雷炸響,帶著滔天的憤怒。他親自率領(lǐng)著劍閣數(shù)十名精銳弟子,人人長劍出鞘,劍氣縱橫,如同決堤的洪流,氣勢(shì)洶洶地沖出東門,沿著寬闊的山道,向著東方疾馳而去。那股鋒芒畢露的殺氣和“鐵衣玦”的誘人氣息,如同黑夜中的明燈,瞬間吸引了所有潛伏在劍閣周圍、如毒蛇般窺伺的目光。暗處的身影紛紛躁動(dòng),或明或暗地追隨著那道銀光和氣息,向東撲去。
就在東門喧囂震天、吸引了所有注意力的一剎那,聽竹軒后方一處極其隱秘、常年被藤蔓荊棘覆蓋的崖壁,悄無聲息地滑開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一股潮濕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
早已等候在此的姜昭,換上了一身半舊的商旅常服,眼神沉凝如鐵。他小心地?cái)v扶起幾乎無法自行站立、化名為“阿璃”的冷月璃。她的身體輕飄飄的,大半重量都倚在他身上,頭無力地垂著,仿佛隨時(shí)會(huì)陷入昏迷。蘇青黛也換上了樸素的布裙,背上一個(gè)小包袱,里面裝著應(yīng)急的藥物和一些干糧,她緊隨在后,警惕地留意著四周。
三人沒有絲毫猶豫,如同三縷融入陰影的輕煙,迅速而悄無聲息地沒入那條幽深曲折、布滿苔蘚的密道之中。沉重的石壁在他們身后緩緩合攏,隔絕了外界的陽光與喧囂,也隔絕了那些追索而來的殺機(jī)。
密道內(nèi)一片漆黑,只有蘇青黛點(diǎn)燃的一小截火折子發(fā)出微弱的光芒,照亮腳下濕滑的石階和嶙峋的巖壁??諝獗涠睗?,彌漫著泥土和腐朽的氣息。冷月璃的呼吸在寂靜中顯得格外微弱和急促,每一次咳嗽都牽動(dòng)著姜昭和蘇青黛的心弦。姜昭幾乎是半抱著她,每一步都走得異常小心,既要防止滑倒,又要避免觸碰到她身上的傷處。狹窄的空間里,三人身體不可避免地緊挨著,能感受到彼此的體溫和心跳。沉默在黑暗中蔓延,只有腳步聲和壓抑的呼吸聲在甬道中回響,氣氛凝重而壓抑。他們都知道,這短短的一段密道,是生與死的分界線。
不知過了多久,前方終于透出一絲微弱的天光。出口到了,連接著山腳一處人跡罕至、亂石嶙峋的荒僻河谷。一輛外表極其普通、甚至有些破舊的青布篷馬車靜靜停在那里。一個(gè)沉默寡言、面容樸實(shí)的中年漢子(顧劍聲安排的絕對(duì)忠誠可靠的車夫)正警惕地觀察著四周??吹饺顺霈F(xiàn),他立刻迎了上來,無聲地掀開車簾,示意他們快上車。
姜昭小心翼翼地將冷月璃抱入車廂,讓她能盡量舒適地躺靠在軟墊上。蘇青黛也迅速鉆了進(jìn)去,立刻查看冷月璃的狀況,給她喂下一顆護(hù)心提神的藥丸。姜昭最后上車,放下厚重的車簾,隔絕了外界的視線。車夫一言不發(fā),跳上車轅,輕輕一抖韁繩。
當(dāng)馬車駛出河谷,匯入通往長安的官道時(shí),姜昭掀開車簾一角,回望那云霧繚繞、如同利劍直插云霄的劍閣主峰。
涼州的烽煙,蜀道的血淚,劍閣的驚變……如同一場(chǎng)沉重的夢(mèng)境。如今,他不再是初入劍閣的迷茫少年,而是背負(fù)著雙親血仇、義父遺命、身懷鐵衣玦、追尋七煞星的江南商賈“姜明遠(yuǎn)”。身邊,是身負(fù)寒毒、聰慧活潑、假扮他妻子的藥王谷傳人“蘇婉兒”,以及重傷未愈、身份成謎、如同影子般沉默侍女阿璃。
前路,是繁華卻暗藏殺機(jī)的帝都長安,是那場(chǎng)需要面具之下的華燈盛宴,是尋找螭龍銜珠的渺茫線索,更是身后如同附骨之疽、隨時(shí)可能追上來的魔教血影衛(wèi)。
馬車碾過官道的塵土,駛向未知的風(fēng)暴中心。劍閣的試鋒已然結(jié)束,而長安的華宴,即將拉開一場(chǎng)更加詭譎莫測(cè)的生死局。涼州的鐵血,蜀道的鋒芒,都將在這座千年帝都的燈火闌珊處,迎來新的考驗(yàn)。龍脈的碎片,正在黑暗中閃爍著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