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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世(一)

墨顏99

#吃掉無情道大能

墨北修無情道百年,離飛升只差殺妻證道。

宗門抓來小魔修顏酒塞給他:“此物正好祭劍?!?/p>

她恨他入骨,日夜琢磨如何殺他。

他卻在她畫滿涂鴉的牢墻前動搖:“魔修,當真都該死?”

雷劫前夜他解開捆魔繩:“走吧,別再被抓了。”

十年后魔尊顏酒血洗修真界,在他宗門地牢發(fā)現(xiàn)瘋癲的墨北。

長老將他煉成丹藥救醒昏迷的魔尊:“此丹大補。”

她咽下丹藥整頓三界,卻不知吃的是誰。

人族撕毀和約那日,她指尖突然溢出劍氣——

斬盡了最后的人間靈氣。

---

墨北的洞府里,冷得像千載不化的玄冰窟。

沒有多余的陳設,只有石壁、蒲團,以及一柄懸在虛空的長劍,劍名“無妄”,清光凜凜,照得石壁一片幽冷??諝饫飶浡鴺O淡的、常年浸染的檀香,以及一種更銳利、更虛無的氣息——那是無情道修煉到極致,連自身存在都仿佛要化入規(guī)則的氣息。

他盤坐在蒲團上,眼眸低垂,呼吸若有若無。大乘圓滿的修為在他體內(nèi)奔流,如同深海中無聲的暗涌,磅礴而冰冷。只差一步,一步之遙,便是褪去凡胎,霞舉飛升。可那最后一道叩開仙門的雷劫,卻遲遲不至。

宗門大殿里長老們低沉的議論,如同附骨之疽,又在他靈臺深處浮起:

“……殺妻證道,古法有載,當為天意所示……”

“……劍心澄澈,方引天雷……”

“……那魔修女娃,命數(shù)已定,恰是祭劍之物……”

命數(shù)已定。墨北的指尖幾不可察地蜷縮了一下,石壁的冰冷仿佛順著指尖爬了上來。他眼前晃過那張被強行塞入他生命里的、充滿憤怒與絕望的臉。顏酒。

她甚至算不上一個夠格的“禍患”。法力低微得可憐,被幾個巡山弟子如同捉小雞般拎回來時,身上的粗布衣衫沾滿了泥濘和草屑。唯一能證明她“魔修”身份的,不過是腰間一枚劣質(zhì)的、刻著粗糙符文的骨片。長老們居高臨下,聲音在空曠的石殿里回蕩:“此獠,雖暫未行大惡,然魔性深種,潛伏爪牙,終成禍端。墨北,你道心純粹,唯此一點塵緣未斬。她,便是你的劫數(shù),亦是你的機緣?!?/p>

于是,一場倉促到近乎侮辱的“合籍”儀式后,顏酒便被鎖鏈拖曳著,扔進了他洞府深處那座更小的石牢。那鎖鏈,名曰“縛仙索”,實則??四?,沉重冰冷,足以將她的反抗碾碎成徒勞的掙扎。

整整一年。三百多個日夜,對于即將觸摸到永恒門檻的大乘修士而言,不過彈指??蛇@彈指,卻被石牢深處永不疲倦的恨意填滿,沉甸甸地墜在墨北的心頭。

“墨北!你這偽君子!冷血的畜生!”沙啞的嘶喊穿透厚重的石門,帶著刮骨般的恨意,日日撞擊著他的耳膜,“放我出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你們這些名門正派,比魔還臟!還臟——!”

她恨他。理所當然。墨北知道,她那個小小的、藏匿在瘴氣山谷里的“家”,那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同樣在泥濘里掙扎求活的“朋友”,早已在他同門一次“除魔衛(wèi)道”的例行清剿中,化為了灰燼。他當時就在附近,甚至聽到了隱約的慘叫和法術爆裂的轟鳴。他只是遠遠地、平靜地看了一眼那升騰起的黑煙,如同看山間一縷尋常的霧靄。無關緊要的塵埃,拂去便是。那時的他,心如冰鏡,映照萬物,不染纖塵。

直到顏酒被押到他面前。那雙眼睛,起初是死寂的灰,像燃盡的余燼??僧旈L老宣布她將成為他“證道”的祭品時,那灰燼驟然爆裂,燃起焚盡一切的烈焰。那烈焰燒灼著他冰封的道心,第一次留下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悶痛。

石牢里并非只有無休止的咒罵。更多的時候,是死一樣的寂靜。墨北曾以神念悄然探入那方狹小的囚籠。

他看到冰冷的石壁上,被尖銳的石塊刻滿了歪歪扭扭的圖畫。有些是猙獰的鬼臉,張著獠牙,旁邊刻著“墨北”二字;有些是簡陋的小屋,屋前站著幾個火柴棍似的小人;更多的,是各種奇形怪狀、充滿想象力的武器,箭頭直指一個被反復涂黑、幾乎戳穿石壁的人形輪廓。角落的地面,被她用指甲摳挖出淺淺的坑洞,積著一小灘渾濁的水——那是她唯一能用來“清洗”自己的東西。她蜷在冰冷的石地上,背對著石門的方向,單薄的肩膀在昏暗中微微起伏,像一只被遺棄在寒夜里的幼獸。

那一刻,墨北冰鏡般的心湖,無聲地裂開了一道細縫。一種從未有過的、名為“困惑”的漣漪,悄然蕩開。

“魔修……當真都該死?”這個念頭,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在空寂的洞府里激起微弱的回響,卻又迅速被更深的冰冷吞沒。

一年之期,像懸在頭頂?shù)腻幍?,無聲迫近。

雷劫將至的預兆開始在天地間涌動,沉悶的威壓如同無形的巨石,沉甸甸地壓在云渺峰頂,壓得人喘不過氣。靈氣躁動不安,天空時常陰沉得如同浸透了濃墨,偶爾有紫色的電蛇在厚重的云層深處一閃而過,帶著滅世般的威能。

墨北盤坐于洞府中央的無妄劍前,試圖凝聚心神,引動那遲遲不落的最后一步。然而,每一次神念沉入識海,試圖溝通那冥冥中的天道契機時,眼前浮現(xiàn)的,不再是澄澈的劍意,不再是玄奧的規(guī)則符文。

而是石牢壁上那扭曲的鬼臉涂鴉,是那積著濁水的淺坑,是那蜷縮在冰冷石地上、微微顫抖的單薄背影。更清晰的是那雙眼睛,燃燒著火焰,卻又在最深處,藏著一種近乎絕望的、不肯熄滅的倔強。

“偽君子!畜生!”那沙啞的咒罵聲仿佛就在耳邊炸響。

“我做錯了什么?我的家人……他們又做錯了什么?”一個微弱卻執(zhí)拗的聲音,不知何時悄然潛入了他的思緒。

心湖不再平靜。那名為“無情”的冰面下,暗流洶涌,卷起的是從未有過的泥沙——質(zhì)疑,動搖,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拒絕承認的鈍痛。他守護了百年的宗門規(guī)則,他奉為圭臬的正道鐵律,在顏酒那雙充滿恨意與不解的眼睛注視下,第一次顯露出冰冷的、令人窒息的棱角。

他發(fā)現(xiàn)自己開始留意看守石牢弟子的言行。那些年輕修士臉上對“魔物”毫不掩飾的鄙夷和輕慢,落在他眼中,竟變得無比刺眼。一次,一個弟子不耐煩地踢翻了送入石牢的簡陋食盒,湯水潑了一地,他清晰地聽見顏酒壓抑在喉嚨里的低泣。一股無名火倏地竄起,冰冷的目光瞬間鎖定了那個弟子,無形的威壓如寒潮般掠過,那弟子臉色煞白,幾乎癱軟在地,再不敢靠近石牢半步。

他沉默著,指尖微不可察地彈出一道細微的靈光,悄然沒入石牢。第二天,看守弟子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送進去的食盒里,多了一小碟罕見的、能滋養(yǎng)虛弱身體的靈果。顏酒看著那碟果子,愣了許久,最終只是冷笑一聲,將它重重摔在石壁上,汁液四濺?!凹俅缺?!滾!”

墨北“看”到了。心湖那道裂痕,無聲地擴大了一分。

那個夜晚,天地間的威壓驟然加劇到了頂峰。洞府外,狂風怒號,如同萬千厲鬼在嘶吼,粗大的紫色電光撕裂厚重的云層,將天地映照得一片慘白,雷聲滾滾,如同巨神在頭頂擂動戰(zhàn)鼓,每一次轟鳴都震得整座云渺峰瑟瑟發(fā)抖,仿佛下一刻就要分崩離析。那是雷劫即將爆發(fā)的先兆,狂暴的天威幾乎凝成實質(zhì),瘋狂地撕扯著籠罩山峰的護山大陣,光幕明滅不定,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洞府深處,墨北猛地睜開眼。那雙素來沉靜如古井的眸子里,此刻卻翻涌著從未有過的混亂風暴。心魔!那被他無情道心壓制了百年的、屬于“人”的七情六欲,竟在雷劫將至、道心動搖的關口,如同掙脫牢籠的兇獸,猛烈反噬!

無數(shù)紛亂的念頭尖嘯著沖擊他的靈臺。石壁上扭曲的“墨北”二字在眼前放大;那碟被摔碎的靈果汁液,此刻仿佛化作了殷紅的血;長老們冷漠的宣判與顏酒嘶啞的咒罵聲交織重疊,尖銳地刺入腦?!钐帲粋€被冰封了太久的聲音在絕望地吶喊:殺?還是不殺?何為道?何為魔?何為……對錯?

“呃啊……”一聲壓抑到極致的悶哼從他緊咬的牙關中溢出。他額角青筋暴跳,冷汗瞬間浸透了素白的長衫,身體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那柄懸于虛空的“無妄”劍,也感應到主人的混亂心緒,發(fā)出陣陣不安的嗡鳴,清冷的劍光劇烈地明滅閃爍,如同風中殘燭。

他需要……抓住點什么。需要一個錨點,在這足以撕裂神魂的心魔風暴中,穩(wěn)住即將崩解的自我。

冰冷的、不容抗拒的神念如同潮水,瞬間淹沒了隔壁的石牢。

顏酒正蜷縮在角落,用一塊磨尖的小石片,在墻上那個代表墨北的人形輪廓上狠狠劃著,刻下一道又一道深痕,仿佛要將那無形的敵人凌遲。突然,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降臨,她手中的石片“啪”地碎裂。一股無形的巨力攫住了她的身體,將她猛地從冰冷的地面提起。

“??!”她驚叫出聲,還未來得及掙扎,眼前景物便是一花。下一瞬,她已被強行拖出了石牢,重重摔落在墨北洞府冰冷的石地上。熟悉的、屬于墨北的冷冽氣息,混雜著一絲從未聞過的、近乎血腥的混亂波動,撲面而來。

緊接著,一道金光閃過,帶著禁錮一切法力的冰冷氣息——是那根曾鎖了她一年的“縛仙索”!繩索如靈蛇般纏繞上她的手腳,瞬間收緊,將她牢牢捆縛,動彈不得。

顏酒又驚又怒,本能地就要破口大罵這偽君子的無恥行徑。然而,就在她抬起頭,目光觸及墨北臉龐的剎那,所有咒罵都卡在了喉嚨里。

那不是她熟悉的、冰冷無情的墨北。

他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在洞府明滅的劍光下微微晃動,臉色蒼白得如同金紙,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冷汗,順著緊繃的輪廓滑落。那雙總是深不見底、映照著規(guī)則與秩序的眼眸,此刻卻翻涌著一種她從未見過的、近乎崩潰的混亂和……脆弱?一種深不見底的疲憊和痛苦,幾乎要將他整個人撕裂。

他看著她,眼神卻沒有焦點,仿佛透過她,看到了某個令人絕望的深淵。

然后,他動了。沒有預兆,沒有言語。他一步上前,帶著一種近乎踉蹌的沉重,雙膝跪落在冰冷的石地上,就在她身前。緊接著,他俯下身,伸出雙臂,猛地將她僵硬、被縛的身體,緊緊、緊緊地箍進了懷里。

那擁抱的力量大得驚人,帶著一種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絕望和不顧一切。他的身體冰涼,卻在微微顫抖,急促而沉重的呼吸,帶著滾燙的氣息,灼燒著她的頸側。

顏酒徹底僵住了。捆魔繩勒得皮肉生疼,可更讓她血液幾乎凝固的,是墨北此刻的狀態(tài)和他這匪夷所思的舉動。她的身體僵硬得像一塊石頭,每一根神經(jīng)都在尖叫著抗拒。恨意如同毒藤,瞬間纏繞上心臟,勒得她生疼——他憑什么?這個囚禁她、即將殺死她的仇人!

她幾乎要不顧一切地嘶吼出聲。然而,就在她積蓄力量的瞬間,一個低沉、沙啞、仿佛從靈魂深處擠壓出來的聲音,緊貼著她的耳廓響起,帶著一種她無法理解的、近乎哀求的疲憊:

“別動……”他的手臂收得更緊,下巴抵在她僵硬的肩窩,滾燙的呼吸拂過她的耳垂,“讓我抱抱……就一會兒……”

那聲音里的痛苦和脆弱,像一根冰冷的針,猝不及防地刺穿了顏酒洶涌的恨意。她愣住了。捆魔繩的冰冷和他身體的微顫,形成一種詭異而強烈的對比。一種敏銳的直覺攫住了她——他不對勁,非常不對勁。這絕非偽裝,也非戲弄。有什么東西,在這個看似堅不可摧的男人體內(nèi)……碎裂了。

一絲極其微弱的、異樣的情緒,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她被恨意填滿的心湖里,漾開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漣漪。但那漣漪太微弱,轉瞬間就被更洶涌的恨意和屈辱感淹沒。

她咬緊了下唇,嘗到了鐵銹般的血腥味,身體依舊僵硬如鐵,卻真的沒有動,也沒有再發(fā)出聲音。只有那雙被恨意燒得通紅的眼睛,死死盯著洞府上方明滅不定的劍光,里面翻騰著驚疑、屈辱,以及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茫然。

洞府外,雷聲沉悶地滾過,如同天地的嘆息。

雷劫的氣息已如燒紅的烙鐵,緊緊貼在云渺峰的天穹之上。空氣里彌漫著濃烈的、令人心悸的焦糊味和狂暴的臭氧氣息。最后的時刻,到了。

墨北站在石牢門口,石門無聲地向內(nèi)滑開,露出里面蜷縮在角落的身影。顏酒聞聲猛地抬頭,看到是他,眼中的驚懼瞬間被刻骨的恨意取代,身體下意識地向后縮去,像一只豎起全身尖刺的小獸。她不知道這個偽君子在最后關頭又想做什么。

墨北的目光掃過石壁上那些日積月累的、充滿恨意的涂鴉,最終落在她蒼白而倔強的臉上。那眼神復雜得讓顏酒心頭一悸,有冰封的決絕,有深不見底的疲憊,還有一絲……她看不懂的、近乎悲憫的東西。

“跟我走。”他的聲音異常平靜,平靜得像暴風雨前死寂的海面。

“又想耍什么花樣?”顏酒的聲音因緊張和恨意而嘶啞,身體繃得更緊。

墨北沒有解釋,只是伸出手指,凌空一點。纏繞在她手腳上、禁錮了她整整一年的“縛仙索”,金光一閃,驟然松開,如同死去的蛇般軟軟垂落在地。

失去了束縛,顏酒反而愣住了,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恢復自由的手腕。那冰冷的觸感消失了,留下的是深深的勒痕和一種奇異的、令她恐慌的空落感。

“走。”墨北重復了一遍,語氣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轉身向外走去。那背影在石牢昏暗的光線下,顯得異常孤絕。

自由!這個詞像閃電一樣劈中了顏酒。短暫的錯愕之后,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她猛地從地上彈起,顧不上手腳的酸麻和心中的驚疑,跌跌撞撞地跟了上去。

洞府外,夜色濃重如墨。狂暴的雷劫威壓讓整個云渺峰都籠罩在死寂之中,巡山的弟子早已被嚴令退回各自洞府,護山大陣的光芒在頭頂明滅不定,抵抗著天威。墨北的步伐看似尋常,卻帶著一種奇異的韻律,每一步踏出,周圍的光線都微微扭曲,將他們兩人的身影完美地融入了陰影和靈氣的波動之中,仿佛行走在現(xiàn)實與虛空的夾縫里。

顏酒緊跟在他身后,心臟狂跳,幾乎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她死死盯著墨北的背影,那柄懸在他身側、名為“無妄”的長劍散發(fā)著清冷的光暈,照亮他一絲不茍束起的發(fā)髻和挺直的脊背。就是這個人,囚禁了她,奪走了她的一切。就是這柄劍,終將飲她的血。殺意如同毒草,在重獲自由的狂喜間隙里瘋長。袖中,一塊被她偷偷磨得異常鋒利的石片,冰冷地硌著她的手腕。機會!這是唯一的機會!

就在穿過一片稀疏的靈竹林,山風嗚咽,竹影婆娑晃動,將墨北的身影切割得有些模糊的剎那,顏酒眼中兇光畢露。她猛地加速,身體如同離弦之箭,用盡全身力氣撲向墨北的后心,攥緊的石片狠狠刺向他毫無防備的后頸!那一下,凝聚了她所有的恨意和絕望,快如閃電!

然而,就在石片尖端即將觸碰到墨北衣袍的瞬間——

他仿佛背后長了眼睛。

沒有回頭,沒有格擋。他只是極其輕微地側了一下身體。那動作快得超越了顏酒視線的捕捉,如同微風拂過竹葉,自然得毫無痕跡。

顏酒只覺得一股柔韌而不可抗拒的力量從側面輕輕一帶,她這凝聚了全身力量、志在必得的一刺,便完全落空。身體因巨大的慣性向前踉蹌?chuàng)淙?,眼看就要狼狽地摔倒在地。

一只手穩(wěn)穩(wěn)地扶住了她的手臂。那手掌寬大,帶著習劍之人特有的薄繭,溫度微涼,卻異常有力,瞬間止住了她前沖的勢頭。

顏酒猛地抬頭,正對上墨北轉過來的視線。

他的眼神沉靜如水,深邃如夜空,里面沒有她預想中的暴怒、嘲諷或殺意。只有一種洞悉一切的、近乎悲憫的平靜。那平靜的目光,如同冰冷的瀑布,瞬間澆熄了她所有沸騰的殺意和孤勇,只剩下無地自容的狼狽和更深的寒意。他……他早就知道!

“小心些?!蹦钡穆曇舻统粒牪怀鋈魏吻榫w。他松開了扶住她的手,仿佛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從未發(fā)生。他不再看她,轉身繼續(xù)向前走去,步伐依舊穩(wěn)定。

顏酒站在原地,渾身冰冷,如同墜入冰窟。袖中的石片仿佛有千斤重,燙得她手腕生疼。那短暫的、因自由而升起的微光,再次被無邊的絕望和恥辱吞噬。她像一具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機械地跟在那道孤絕的背影之后,每一步都踏在虛空中。

不知走了多久,穿過了幾重無形的禁制,直到周圍的山勢變得險峻荒涼,靈氣也稀薄得近乎于無。墨北終于在一處怪石嶙峋、荒草萋萋的山坳前停下了腳步。山風呼嘯著穿過嶙峋的石縫,發(fā)出嗚咽般的聲音。

他轉過身,目光第一次真正地、沉沉地落在顏酒臉上。那眼神,復雜得讓顏酒窒息。有審視,有決斷,還有一種她無法解讀的、沉重的……托付?

“就到這里?!蹦钡穆曇舯簧斤L吹得有些模糊,卻清晰地傳入顏酒耳中,“往西三百里,有一處廢棄的靈植山莊,瘴氣彌漫,人跡罕至。躲進去,藏好?!?/p>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她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和單薄得仿佛能被風吹走的身體,語氣里帶上了一絲極淡的、近乎嚴厲的警告:“別再被抓了。”

話音落下,他不再有絲毫停留。廣袖一拂,一道柔和的靈力托起尚未反應過來的顏酒,將她輕輕送到了山坳的另一側。隨即,墨北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水墨,瞬間變得模糊、透明,最后徹底消失在原地。只留下冰冷的山風,卷起幾片枯葉,打著旋兒落下。

顏酒孤零零地站在荒涼的山坳里,四周是無邊的黑暗和呼嘯的風聲。自由來得如此突然,又如此……冰冷。她茫然四顧,那個囚禁了她一年、她恨之入骨又剛剛刺殺未遂的男人,就這樣消失了?他……真的放了她?

袖中的石片滑落,掉在腳下的碎石上,發(fā)出一聲輕響。她低頭看著那塊曾寄托了她全部恨意的兇器,又抬頭望向墨北消失的方向。那里,只有沉沉的黑夜。一種巨大的、難以言喻的荒謬感和更深的空洞,瞬間攫住了她。她踉蹌了一下,最終朝著西方,那個廢棄山莊的方向,跌跌撞撞地奔去,像一只終于逃離牢籠,卻又迷失在無邊曠野的驚弓之鳥。

就在她身影消失在山坳盡頭的同時,云渺峰頂,積蓄了百年的恐怖能量終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轟隆——!??!”

一道無法用言語形容其粗壯和威能的紫金色劫雷,撕裂了濃墨般的天穹,帶著審判萬物的滅世之威,悍然劈落!目標,直指墨北洞府所在!那光芒熾烈得讓整個天地瞬間失明,緊隨而來的巨響,震得大地如同波浪般劇烈起伏,千里之外的山巒都為之顫抖!云渺峰頂?shù)淖o山大陣光幕,只堅持了一息,便如同脆弱的琉璃般轟然破碎!

雷劫,終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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