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里的一天，陽光正好，御花園里的海棠開得正盛。余鶯兒奉命去御花園采花——熹妃宮里要擺花，讓她采些海棠回去。她提著花籃，漫步在海棠樹下，看著滿樹的海棠花，心里滿是歡喜。

忽然，一陣風(fēng)吹過，樹枝晃動(dòng)，一朵海棠花落在了她的發(fā)間。她正想伸手把花拿下來，就聽見允禮的聲音：“別動(dòng)，這花落在你發(fā)間，很好看?！?/p>

余鶯兒心里一慌，轉(zhuǎn)過身，看見允禮站在不遠(yuǎn)處的海棠樹下，穿著一件月白色錦袍，手里拿著一把折扇，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陽光透過海棠花的縫隙，灑在他身上，給她鍍上了一層金邊，看起來格外溫柔。

“王爺？您怎么在這里？”余鶯兒小聲問道，心跳得飛快。

“我剛給額娘請(qǐng)完安，路過這里，看見你在采花，就過來看看。”允禮走到她面前，目光落在她發(fā)間的海棠花上，“這海棠花配你，正好?！?/p>

余鶯兒的臉頰瞬間紅了，忙伸手想把花拿下來，卻被允禮按住了手：“別拿，就這樣很好看?！?/p>

他的指尖帶著微涼的溫度，觸到她的手背時(shí)，余鶯兒渾身一顫，像過了電一樣。她想縮回手，卻被他緊緊按住，動(dòng)彈不得。

兩人的目光相遇，空氣中仿佛彌漫著淡淡的海棠花香。允禮的眼神里滿是溫柔和愛意，余鶯兒的眼神里滿是羞澀和慌亂。時(shí)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只剩下彼此的心跳聲和呼吸聲。

就在這時(shí)，一陣腳步聲傳來，伴隨著宮女的說話聲：“齊妃娘娘，您看這海棠開得多好，要不要采幾朵回去？”

余鶯兒心里一慌，忙掙脫允禮的手，低下頭，假裝采花。允禮也迅速后退幾步，走到海棠樹旁，拿起折扇，假裝欣賞海棠花。

齊妃帶著幾個(gè)宮女，快步走了過來。她看到允禮和余鶯兒，眼神里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又露出了譏諷的笑容：“喲，這不是果郡王和余更衣嗎？這么巧，你們也在這里采花？”

“齊妃娘娘安好?！痹识Y轉(zhuǎn)過身，語氣平淡，聽不出半分異樣，“我只是路過這里，欣賞海棠花罷了?！?/p>

余鶯兒也忙屈膝行禮：“臣妾見過齊妃娘娘?！?/p>

“欣賞海棠花？”齊妃冷笑一聲，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果郡王倒是有閑情逸致，不過余更衣，你不是奉命來采花的嗎？怎么還在這里跟王爺閑聊？莫非是忘了自己的本分？”

“臣妾……臣妾這就采花?！庇帔L兒低下頭，拿起花籃，快步走到海棠樹旁，開始采花。

齊妃沒再為難她，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允禮一眼，便帶著宮女離開了。

直到齊妃的身影消失在遠(yuǎn)處，余鶯兒才松了一口氣。她轉(zhuǎn)過身，看著允禮，眼神里滿是慌亂：“王爺，您看，都怪臣妾，差點(diǎn)又給您惹麻煩?！?/p>

“不怪你，是我不好?！痹识Y走到她面前，語氣里滿是自責(zé)，“我不該在這里跟你說話，讓你被齊妃刁難?！?/p>

“王爺，我們……我們以后還是少見面吧?！庇帔L兒咬著唇，艱難地說出這句話。她知道，這樣下去，遲早會(huì)被齊妃抓住把柄，到時(shí)候不僅她會(huì)遭殃，還會(huì)連累允禮。

允禮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看著余鶯兒，眼神里滿是失落：“你就這么想避開我？”

“不是想避開您，是……是為了您好。”余鶯兒別過臉，不敢看他的眼睛，“臣妾現(xiàn)在身份低微，跟臣妾走得近，只會(huì)給您帶來麻煩。王爺，您是皇上的弟弟，前途無量，不能因?yàn)槌兼?，毀了自己的前程?！?/p>

允禮沉默了許久，終是嘆了口氣：“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我不在乎。在我心里，你的安危，比我的前程更重要。”

他走到余鶯兒面前，輕輕握住她的手：“鶯兒，別再推開我了，好嗎？不管將來遇到什么困難，我都會(huì)陪著你，一起面對(duì)。”

余鶯兒望著他真誠的眼神，心里滿是感動(dòng)。她知道，自己再也無法拒絕他了。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王爺，謝謝您?！?/p>

允禮見她答應(yīng)，臉上露出了笑容。他輕輕擦去她的眼淚，語氣溫柔：“傻丫頭，哭什么？我們能這樣，就很好了?！?/p>

他們手牽著手，站在海棠樹下，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海棠花落在他們發(fā)間，一切都那么美好。可他們都知道，這份美好，是偷來的，隨時(shí)都可能被宮里的風(fēng)雨打破。

五月里的一天，余鶯兒繡了塊梅蘭竹菊的帕子，想送給允禮。她把帕子藏在袖中，等允禮來鐘粹宮時(shí)，紅著臉遞給他：“王爺，臣妾……臣妾給您繡了塊帕子，您別嫌棄?！?/p>

允禮接過帕子，指尖拂過上面的繡線——針腳雖不算特別精致，卻繡得認(rèn)真，梅枝的蒼勁，蘭草的清雅，竹節(jié)的挺拔，菊花的傲骨，都透著幾分靈氣。他看著余鶯兒泛紅的臉頰，心里像被溫水浸過似的，軟得一塌糊涂。

“怎會(huì)嫌棄？這帕子繡得極好，我定會(huì)好生收著?！彼麑⑴磷盈B好，放進(jìn)貼身的荷包里，動(dòng)作輕柔，仿佛那是世間最珍貴的寶貝，“謝謝你，鶯兒?！?/p>

這是他第一次叫她“鶯兒”，而不是“余答應(yīng)”“余更衣”。余鶯兒的臉頰更紅了，忙低下頭，假裝整理衣角，耳尖卻紅得能滴出血來。

可他們的甜蜜，并沒有持續(xù)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