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內(nèi)容\]

我站在鳳儀宮前，手指摩挲著太后臨終前攥在手中的紙條。夜風卷起積雪，撲在臉上生疼。門環(huán)上的銅綠比當年更深了，像是歲月結(jié)出的痂。

“娘娘……”阿翠還想勸我，被我擺手打斷。她不知道，這地方藏著多少秘密。

推開門的瞬間，塵埃撲面而來。月光從破碎的窗欞斜斜照進來，照亮殿內(nèi)斑駁的陳設(shè)。我的目光落在那張案幾上，當年練字時灑的墨跡還留著，只是已經(jīng)干涸成了暗褐色。

腳步聲在空曠的殿內(nèi)格外清晰。我屏住呼吸，循著記憶往密室方向走。那里藏著太后的心事，也藏著我最不愿回想的過往。

忽然聽見身后傳來窸窣聲響。我迅速躲到屏風后，果然看見三個黑衣人正撬動墻角的磚石。一人低聲說：“林大人交代，一定要找到太后密詔。”

“這破宮里什么都沒有。”另一人抱怨，“早該燒了?！?/p>

領(lǐng)頭者冷聲道：“毀掉所有證據(jù)，嫁禍蘇家?！?/p>

我握緊袖中短匕。這些人竟敢如此放肆。悄悄繞到他們背后，等其中一人掀開暗格的瞬間，我猛地擲出短匕。

短匕直中領(lǐng)頭者咽喉，他瞪大眼睛倒下。其他兩人立刻抽出兵刃，向我撲來。我閃身避開，一腳踢翻燭臺，火苗竄上帷幔。

混亂中，那卷黃絹被拋向空中。我縱身躍起，在火焰吞噬之前接住它。展開一看，竟是太后親筆記載的林家罪證：勾結(jié)北境、毒害前朝重臣、篡改圣旨……

黑衣人見狀，點燃火折子就要燒東西。我揮劍斬斷火源，與他們纏斗在一起。刀光劍影間，我聽到外面?zhèn)鱽砑贝俚哪_步聲。

太子帶侍衛(wèi)沖進來時，正好看見我手中展開的密詔。他臉色驟變，嘴唇發(fā)白：“母后……真的寫了這些？”

我把密詔遞過去：“殿下可以自己看，林家到底做了什么?！?/p>

他顫抖著接過，手指幾乎要撕碎那張紙。當他讀到林疏影父親曾毒殺先帝寵妃時，整個人晃了晃。

“你早就知道這些，對嗎？”他聲音沙啞。

“我知道的，遠比你想像的多。”我看著他，想起那個雪夜他抱著林疏影說“她陪我走過最難的日子”。

“可你從未說過。”

“我說過?！蔽抑币曀难劬?，“只是你不愿聽?！?/p>

他沉默片刻，忽然上前一步。我側(cè)身避開，輕聲道：“殿下，別逼我?！?/p>

他的手僵在半空。我走到殿門口，回頭望了一眼這個囚禁我多年的宮殿。月光下的琉璃瓦泛著冷光，映出我清冷的臉。

“有些事，錯過了就是錯過了?！蔽肄D(zhuǎn)身離去，留下滿地狼藉與未熄的燭火。

鳳儀宮外，大哥早已等候。見我出來，他緊繃的神情稍緩。

“拿到了?！蔽野衙茉t交給他。

他接過，沉聲道：“我明白了?！?/p>

我們并肩而立，望著宮墻內(nèi)外的燈火。夜風拂過，吹起衣袂翻飛。

“這一次，不是為了他。”我輕聲道。

他點頭：“我懂?！?/p>

我深吸一口氣，雪落進鼻腔，帶著刺骨的涼意?！按蟾?，我們回家吧。”

他應(yīng)了一聲，我們沿著宮墻慢慢走遠。身后鳳儀宮的火光漸熄，只剩下一片漆黑。

走著走著，我突然停下腳步。大哥順著我的目光望去，只見遠處偏殿亮著燈，林府的人正鬼鬼祟祟進出。

“他們在做什么？”大哥問。

我瞇起眼睛：“今晚的戲還沒結(jié)束。”

我們悄悄跟上去。林府心腹正在一間偏殿里議事，桌上攤著地圖，上面標注著北境要塞。

“太子已經(jīng)被我們的人控制。”一人得意道，“只要把這份假的密詔送去御史臺，蘇家就完了。”

“太后那老太婆臨死前寫的東西呢？”另一個人問。

“燒了?！蹦侨伺呐目诖艾F(xiàn)在誰也找不到證據(jù)。”

我示意大哥動手。他點頭，我們一左一右包抄過去。

屋內(nèi)響起驚呼，混亂中我直奔那人口袋。他反應(yīng)倒是快，拔刀就砍。我閃過，一腳踢在他膝蓋上，趁機奪過那張紙。

紙上果然是偽造的密詔，將林家罪行全部栽贓給蘇家。

“真是好算計?！蔽依湫?。

大哥已經(jīng)制服其他人，我讓他們把真?zhèn)蝺煞菝茉t都收好。

“殿下若是看到這些……”大哥欲言又止。

“明天朝會上，自然會看到?！蔽覍卧斓拿茉t收入懷中。

離開皇宮時，天邊已泛起魚肚白。我回頭望了一眼，這座囚籠終于困不住我了。

“娘娘……”阿翠迎上來，眼中含淚。

我拍拍她的手：“沒事了?！?/p>

回到丞相府，我立刻寫下奏折，將一切稟明皇上。大哥去聯(lián)絡(luò)朝中老臣，準備明日朝會。

夜色漸深，我坐在書房里，看著燭火搖曳。那些年受的委屈，今日總算能討個公道。

“娘娘。”阿翠端來熱茶，“您喝點水吧?！?/p>

我接過茶盞，暖意從掌心蔓延到心底。這茶還是當年的味道，可我已經(jīng)不是那個任人欺凌的太子妃了。

“阿翠，你說……”我望著窗外，“我是不是變了？”

她愣了一下，輕聲道：“娘娘是長大了?！?/p>

我笑了笑。是啊，十年光陰，誰能不變？

夜風送來遠方的鐘聲，像是為誰送行。我望著漆黑的夜空，喃喃道：“這一次，我終于能掌握自己的命運?！?/p>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