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摔得眼前發(fā)黑,喉嚨里泛起血腥味。懷里唐小雨的身子滾燙,呼吸像破舊的風箱。
"林野...你沒事吧?"蘇晴的聲音發(fā)顫。她正用肩膀頂著一根壓在我腿上的鐵管,手肘在流血。
我推開鐵管站起來,摸了摸唐小雨的脖子。脈搏很弱,但還在跳。
"這里..."我環(huán)顧四周。我們掉進了一個廢棄的地下室,墻角堆著生銹的游樂設(shè)施零件??諝饫镉泄沙睗竦拿刮?。
蘇晴突然抓住我的胳膊:"聽。"
遠處傳來鐵鏈拖地的聲響,斷斷續(xù)續(xù)的,像是某種東西在靠近。
"得先給唐小雨止血。"我扯下外套按在她胸口。溫熱的血已經(jīng)浸透了布料。
"她剛才說門后面不是你想的那樣..."蘇晴蹲下來幫我按住傷口,"你覺得她是什么意思?"
我沒說話。腦子里全是父親偷走妹妹心臟的畫面。玉符還攥在手心,燙得像團火。
鐵鏈聲突然停了。
黑暗中亮起兩點幽光。
"那是什么?"蘇晴屏住呼吸。她的手在發(fā)抖。
我抓起地上的一根鋼管護在身前。光點越來越近,是個掛著鎖鏈的煤油燈。
燈后露出一張臉。
是游樂場管理員老陳。他手里握著把獵槍,槍口正對著我們。
"把玉符交出來。"他說。
我下意識往后退。后背撞上了墻壁。
"你怎么會在這里?"我問。
"這地方底下都是連通的。"老陳咳嗽兩聲,"我守了三十年,就是等你們這種人。"
蘇晴突然開口:"你也是守門人?"
老陳愣了一下,槍口微微晃動。
我趁機把唐小雨往身后藏:"告訴我們真相。到底誰在撒謊?"
"真相?"老陳冷笑一聲,"你以為紅衣女人為什么能在這兒待三十年?沒有我在下面供奉,她早散了。"
唐小雨突然呻吟一聲,手指抽搐。
"她快不行了。"我盯著老陳,"如果你真想救她,就幫我們止血。"
老陳的表情變了。他慢慢放下槍:"跟我來。"
我們跟著他穿過狹窄的通道。墻上的霉斑越來越多,最后停在一扇鐵門前。
"進去就能活命。"老陳掏出鑰匙,"但代價你們可能付不起。"
我抱起唐小雨就要往里走。
"等等。"蘇晴拉住我,"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不對勁?剛才那個怪物..."
話沒說完,唐小雨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她嘴角滲出的血滴在玉符上,發(fā)出滋啦的聲響。
玉符開始發(fā)光。
老陳的臉在光里扭曲變形。他的影子變得又長又瘦,像是被什么東西拉長了。
"快進去!"他大喊。
我一腳踹開鐵門。里面是間手術(shù)室,墻上掛著發(fā)黃的窗簾,地上散落著生銹的手術(shù)器械。
唐小雨在我懷里睜開眼睛:"別相信他..."
話音未落,老陳的槍響了。子彈擦過我耳畔,打碎了后面的玻璃柜。
我抱著唐小雨滾進房間。門在身后砰地關(guān)上。
"現(xiàn)在怎么辦?"蘇晴靠在門上喘氣。
我低頭看唐小雨。她胸口的血還在流,但臉色反而比剛才紅潤了些。
奇怪。
玉符突然變涼了。
"小心!"蘇晴撲過來。
我踉蹌著躲開,手術(shù)刀插進了地板。是從窗簾后面扔出來的。
一個身影從簾子后緩緩走出。
是穿著白大褂的女人。她手里握著解剖刀,臉上帶著和紅衣女人相同的笑容。
"歡迎來到真正的游戲。"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