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p>
孟宴臣的聲音從手機(jī)里傳出來,落在孟清禾耳邊時,讓她心里發(fā)暖。
她輕聲應(yīng)了句好,只盯著屏幕看。
下一秒,鏡頭晃了晃,先是掠過孟宴臣房間里的書桌一角,上面還放著他沒看完的文件,再是掃過淺灰色的床單,最后穩(wěn)穩(wěn)地對著了天花板,一片干凈的白。
孟清禾勾了勾嘴角,無聲地笑了。
她知道哥哥要過來,指尖捏著手機(jī)邊緣頓了頓,才隨手把手機(jī)扔到枕邊,屏幕還亮著,映著天花板的影子。
而后她往上拉了拉身上的薄被,蓋住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眼睛,眼神慢慢放空。
明天就要去醫(yī)院了,說不慌是假的,但一想到哥哥,心里那點慌就像被溫水泡過,軟了下去。
“扣扣扣——”
不過三五分鐘,門口就傳來了敲門聲,節(jié)奏輕緩,帶著孟宴臣特有的細(xì)心,怕擾了她似的。
“乖寶,哥哥可以進(jìn)來嗎?”他的聲音隔著門板傳進(jìn)來,比在手機(jī)里更清晰些,還裹著點走廊里的涼空氣,卻依舊暖得人心尖發(fā)顫。
孟清禾埋在被子里應(yīng)了聲:“嗯!”
因為半張臉都裹在柔軟的被料里,她的聲音發(fā)悶,還帶著點剛躺了會兒的鼻音,像小貓蹭著人的手時發(fā)出的輕哼。
門把輕輕轉(zhuǎn)了下,沒發(fā)出一點聲響。
孟宴臣走了進(jìn)來,身上穿著件淺米色的棉質(zhì)睡衣,領(lǐng)口處兩顆扣子沒扣好,露出一小片光潔的鎖骨。
他剛才出來得急,只拿毛巾把頭發(fā)擦到不滴水,發(fā)梢還沾著細(xì)碎的水珠,順著耳后往下滑,滴在衣領(lǐng)上,暈開一小片淺濕的印子。
房間里沒開大燈,只有壁燈的光落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投在地板上,慢慢挪到床邊。
孟清禾抬手,輕輕往下拉了拉薄被,露出一雙眼睛,直直地看著朝自己走過來的孟宴臣。
他的腳步很輕,踩在地毯上沒聲音,走到床邊時,彎腰坐了下來,床墊微微往下陷了點。
下一秒,孟宴臣的手就伸了過來,指尖帶著點微涼的溫度,輕輕拂開她臉頰邊垂下來的一縷碎發(fā)。
那動作很輕,像怕碰碎了什么似的,指腹蹭過她的臉頰時,還帶著點剛擦過頭發(fā)的水汽,涼得她輕輕顫了下。
“哥哥~”孟清禾開口,聲音很輕,軟綿得像棉花糖,尾音還往上挑了點,是撒嬌的調(diào)子,可仔細(xì)聽,又能聽出藏在里面的不安和依賴。
她說著,臉頰往孟宴臣的大掌里蹭了蹭,像只找溫暖的小奶貓。
眼睛里慢慢泛起一層蒙蒙的水霧,把原本亮閃閃的眸子遮得有些模糊,連眼角都紅了點,看著委屈巴巴的,讓人忍不住想把她護(hù)在懷里。
孟宴臣的心一下子就軟了,又酸又疼,像被什么東西輕輕揪著。
他指尖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聲音放得更柔:“清禾不怕,爸爸媽媽在,哥哥也在?!?/p>
聽到他這句安撫,孟清禾心里那點強(qiáng)撐的鎮(zhèn)定徹底破了。
心口像被灌了溫水,又酸又脹,眼淚忍不住就涌了出來,順著微紅的眼角往下滑,滴在孟宴臣的手背上,涼得他指尖一顫。
“哥哥……我好怕……”她哽咽著,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還帶著點哭腔,眼淚掉得更兇了,把臉頰都打濕了。
孟宴臣一看她掉眼淚,心口的酸澀更甚,連呼吸都輕了些。
他俯下身,另一只手伸過來,用指腹輕輕擦她的眼淚,動作溫柔得不像話。
怕粗糙的指腹弄疼她,他特意用了最軟的指腹,一點一點把淚痕擦干凈。
就在他俯身的瞬間,孟清禾突然抬起雙臂,圈住了他的脖子。
薄被順著她抬起的手臂往下滑,落在腰際。
孟宴臣下意識地低頭,目光掃過她的身上時,猛地頓住了。
孟清禾今晚穿的是件白色的吊帶睡裙,布料很軟,貼在身上。
她雖然才剛成年,可從小被家里人精心呵護(hù)著長大,付聞櫻總變著法子給她做營養(yǎng)均衡的飯菜,讓她看著嬌弱清瘦,可該豐腴的地方卻一點不含糊,曲線柔得像水。
那白色的睡裙裹著她的身子,勾勒出的弧度落在孟宴臣眼里,像道刺似的,讓他猛地移開了視線,同時不著痕跡地深吸了一口氣,胸腔里的心跳得有點亂。
但他只能在心里反復(fù)默念: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他的脖子被孟清禾的手臂圈著,整個人懸覆在她身上,距離近得能聞到她頭發(fā)上的香味。
因為出來得急,他沒顧上把睡衣的扣子扣好,領(lǐng)口敞著,脖子上裸露的皮膚,正好貼在孟清禾裸露的手臂上。
她的皮膚滑膩又軟綿,還帶著點微涼的溫度,像塊剛從冰箱里拿出來的白玉,蹭得他皮膚發(fā)麻。
還有她身上的味道,不是香水的濃郁,是她自己身上帶的清甜,像春天剛開的桃花,淡淡的,卻勾著人,讓人忍不住想深吸一口,再尋著那香味往深處去。
孟宴臣喉結(jié)不自覺地滾了滾,連帶著聲音都有點發(fā)緊。
他撐在孟清禾身側(cè)的兩只手,不自覺地輕輕攥緊了床褥,指節(jié)泛了點白。
小臂上的一層薄肌因為用力而繃緊,線條流暢又好看,能看到肌肉的輪廓在皮膚下輕輕動了動。
“乖寶,你先把手松開好不好?”他的聲音比剛才低了點,還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沙啞,怕自己的呼吸噴到她臉上,特意往后退了退,可脖子還被她圈著,退也退不開多少。
孟清禾沒說話,只是聽著他的話,乖乖地松開了手臂,指尖從他的衣領(lǐng)上滑下來,落在被子上,像只聽話的小貓。
孟宴臣暗暗松了口氣,懸著的心落了點,他直起身體,想拉開點距離,可還沒等他坐穩(wěn),孟清禾就從床上半坐了起來。
薄被徹底從她身上滑了下去,落在床邊的地毯上。
原本還能被被子遮住點的皮膚,這下全暴露在空氣里,白得晃眼。
那睡裙的帶子很細(xì),像兩根棉線,虛虛地掛在她瘦削的肩膀上,仿佛只要輕輕一扯,就會斷掉。
“要哥哥抱——”
孟清禾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樣子有多讓人為難,她只紅著眼眶,睫毛上還沾著沒干的淚珠,像掛著晨露的花瓣,委屈巴巴地朝著孟宴臣伸出手,聲音軟得能掐出水來。
孟宴臣的指尖輕輕摩擦著,心里像是被兩股力氣扯著。
一邊是作為哥哥的克制,知道不能這樣近距離地抱她;可另一邊,看著她依賴又委屈的眼神,那點克制又像被泡軟的棉花,根本撐不住。
最后,他還是敗下陣來。
嘆了口氣,伸出手臂,把孟清禾輕輕摟進(jìn)了懷里。
他的動作很輕,怕碰疼她似的,手臂環(huán)在她的后背,沒敢碰到她的皮膚。
同時,另一只手伸到床邊,把掉在地上的薄被撿了起來,小心翼翼地裹在她身上,直到把她露在外面的皮膚都遮住,才停下手。
“空調(diào)溫度低,把被子蓋好?!彼皖^,下巴抵在她的發(fā)頂,聲音里帶著點無奈,卻又滿是疼惜,呼吸落在她的頭發(fā)上,帶著點溫?zé)岬臍庀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