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棍砸在地上的悶響還沒散，一道淡金色的虛影忽然從金光里飄出來，輕輕抱住了申猴的后背。是申猴父親的魂靈，眉眼間還帶著當年的英氣，聲音溫和卻有力："怎么當神了，心態(tài)倒這么差？"

他拍了拍申猴的肩，笑了笑："忘了我們猴子天不怕地不怕，誰都敢打的性子？為父相信你，從來都信。"話音落，虛影淡了些，卻還凝在原地沒散。

末羊在旁輕聲補充，像是怕驚擾了魂靈："在地府，除了投胎的輪回道、記因果的三生石、懲惡的十八層地獄、開彼岸的花處、斷是非的閻羅殿，還有一處特別的地方。"他捏著銀針的手緩了緩，"有些靈魂不用急著投胎，能留在那兒積攢功德修煉——這就是申猴伯父能存世千年的原因。"

他頓了頓，又道："地府有個規(guī)矩，不是所有靈魂都得入輪回、下地獄。只有造了惡業(yè)的才受罰，像伯父這樣沒犯過錯的，本就可以守著功德慢慢修，等時機到了，自有去處。"

申猴僵著的身子慢慢松了，抬手想去碰父親的虛影，指尖卻穿了過去。他喉間哽了哽，沒哭，只是低聲道："我沒忘。"

鴉靈臉上的笑僵住了，大概沒料到會殺出這么個魂靈。他黑風衣一甩，黑氣又涌上來："裝神弄鬼！"

"是你先玩人心的。"申猴忽然轉(zhuǎn)頭，眼里的紅血絲還在，卻多了股狠勁，石棍一挑指向鴉靈，"現(xiàn)在，該我們還手了。"

亥豬扛著月牙鏟往前沖，辰龍召來的云氣纏上鴉靈的腳踝，酉雞振翅飛起，金紅羽翅掃得黑羽簌簌落——這一次，十二人的動作比剛才更齊，連空氣里都帶著股破釜沉舟的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