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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阮星眠落入的是一片混沌的喧囂。
震耳欲聾的電子音樂、閃爍不定的霓虹燈光、人群躁動的呼喊與口哨聲擠壓著夢境的每一寸空間。
這里像是一個地下街舞 battle 的現(xiàn)場,氣氛狂熱得近乎暴烈。
是劉耀文的夢。
他站在場地中央,穿著寬松的街舞服,額頭上綁著發(fā)帶,但此刻發(fā)帶已經(jīng)被汗水浸透。
他剛剛完成了一套極耗體力的動作,胸膛劇烈起伏,眼神亮得驚人,緊緊盯著對面那個身影——一個面容模糊、但氣場極具壓迫力的對手。
裁判的手舉了起來。
指向了對方。
周圍的歡呼聲瞬間變成了倒彩和噓聲,浪潮般撲向場中的少年。
那聲音扭曲著,放大著,變成尖銳的嘲諷和否定。
“不行?。 ?/p>
“還是差了點!”
“就這?”
劉耀文站在原地,剛才跳舞時的自信和光芒瞬間褪去,嘴唇緊抿,下頜線繃得像一根快要斷裂的弦。
他低著頭,汗水順著鼻尖滴落在地板上,那聲音在夢里被無限放大,像是一聲沉重的嘆息。
他不服氣,猛地抬頭,還想再上前,但周圍的噓聲和對手那模糊卻輕蔑的姿態(tài),像無形的墻壁把他困在原地。
夢境的規(guī)則殘酷地宣告著他的失敗,并將這份失敗感一遍遍重播、加強。
阮星眠的心被那少年的不甘和挫敗揪住了。
這個總是像小太陽一樣散發(fā)能量的男孩,夢里卻被失敗的陰影緊緊纏繞。
她看不下去了。
她的“造夢畫筆”再次于虛空中浮現(xiàn)。
這次,她沒有去改變環(huán)境,而是對著那個面容模糊、帶來無盡壓迫感的對手,輕輕一點。
仿佛水滴落入油鍋,對手那極具攻擊性的氣場瞬間扭曲、變形。
他頭上長出了毛茸茸的狗耳朵,屁股后面甩出一條歡快的柯基尾巴,原本殺氣騰騰的舞步變得笨拙又滑稽,像極了幼崽撒嬌打滾。
嚴(yán)肅的裁判吹響的哨子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泡泡糖,“噗”一聲吹了個五彩斑斕的泡泡。
那些尖銳的噓聲和嘲諷,音調(diào)陡然拔高,變得尖細(xì)滑稽,像是看卡通片時發(fā)出的搞怪音效。
整個夢境的畫風(fēng)陡然從緊張激烈的 battle 場,變成了一個大型搞笑漫畫現(xiàn)場。
劉耀文愣住了。
他臉上的不甘和挫敗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度的茫然和困惑。
他看著那個對著他扭屁股搖尾巴的“柯基”對手,又看了看吹泡泡的裁判。
劉耀文“這……啥啊?”
他下意識地嘟囔了一句。
夢境施加在他身上的沉重壓力,隨著這荒謬的一幕,悄然消散了不少。
他甚至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雖然很快又忍住,但那份緊繃的挫敗感,已然被這突如其來的搞笑打斷了。
他撓了撓頭,看著眼前這超現(xiàn)實的一幕,眼神里的光亮一點點重新匯聚起來,雖然還帶著點懵,但之前的陰霾已然驅(qū)散大半。
劉耀文“搞什么嘛……”
他嘀咕著,但嘴角卻忍不住向上彎了一下。
夢境開始變得不穩(wěn)定,周圍的喧囂和霓虹開始褪色。
阮星眠松了口氣,趕緊開溜。
就在她意識抽離的最后一瞬,她好像看到劉耀文好奇地伸出手,想去戳一戳那個巨大的泡泡糖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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