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奉我來了!!
振奉今天人不太舒服,迷迷糊糊忘了昨天寫的沒有定時發(fā)布,趕緊起來發(fā)!
振奉讓大家久等啦!晚上8:30的還是有的哈!
…………………………………………
溫燼的動作頓住了。她倏然抬眼看向熙旺,清亮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清晰的驚訝——他聽到了?更深的驚訝于他竟會主動提起這件事,并且……用這樣的詞匯。
溫燼“順手”?她眼底掠過一絲慌亂,像是小心翼翼珍藏已久的寶貝被窺見了瑕疵。
但那情緒只存在了一瞬,立刻就被一種更加明亮、更加堅定的、甚至帶著點蠻橫不講理的光芒所取代。她微微挺直了背脊,仿佛這樣就能增加自己話語的重量。
溫燼“我不管!”
她的聲音抬高了一些,帶著一種執(zhí)拗的斬釘截鐵
溫燼“不管你是順手還是特意!反正結(jié)果就是你推開了我,我活下來了!而你自己差點被刮倒的鋼架碰到!”
她語氣強(qiáng)硬,仿佛在宣布一條宇宙真理,不容任何置疑,
溫燼“這筆救命之恩,我當(dāng)時沒來得及謝,現(xiàn)在你就得受著!所以——”
她停頓了一下,似乎需要一點勇氣來說完下面的話,微微發(fā)紅的耳根泄露了那份強(qiáng)裝鎮(zhèn)定下的羞澀與緊張,但眼神卻毫不動搖地直視著他
溫燼“所以現(xiàn)在你得聽我的,好好養(yǎng)傷,把命給我好好保住,才算兩清!聽見沒有?不許死!”
這近乎孩子氣的、蠻不講理的邏輯,這雙清澈眼底燃燒著的、不摻任何雜質(zhì)的熾熱與堅定,像一道最純粹、最強(qiáng)烈的光,驟然穿透了他內(nèi)心那層層疊疊、冰封多年的厚重壁壘。
她不在乎那夜晚背后的陰謀與血腥,不探究他那可能卑劣的動機(jī),她只固執(zhí)地、認(rèn)死理地抓住了唯一的結(jié)果——他“救”了她。并將此奉為信仰。
從未有人這樣……毫無道理地、全心全意地、甚至帶著點飛蛾撲火般的莽撞站在他這邊。不是因為他是影子手下最鋒利的那把刀,不是因為他能帶來巨大的利益或庇護(hù)。
僅僅因為他是熙旺。
一個在黑暗泥沼里掙扎沉淪、滿手骯臟鮮血的人,一個連自己都早已放棄自己的人,一個偶然在毀滅的邊緣,濺起了一點連自己都未曾在意、微不足道的火星,卻被岸上的人看見,并當(dāng)作了足以照亮一切、值得用一切去回報的太陽。
熙旺徹底怔住了。他就那樣看著她,喉嚨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扼住,所有冰冷的、試圖將她推遠(yuǎn)、試圖自我保護(hù)的話語,都在她那片赤誠而滾燙的目光下灰飛煙滅,消失得無影無蹤。
心口那陌生的酸脹感瘋狂蔓延,洶涌澎湃,甚至奇異地蓋過了身體各處尖銳的疼痛,成為一種全新的、更讓他無所適從的體驗。
他看著她似乎松了口氣,轉(zhuǎn)身端起床頭柜上一直溫著的那碗白粥。她小心翼翼地用勺子舀起一小口,認(rèn)真地吹了又吹,直到確信溫度適宜,才遞到他的嘴邊。她的眼神里帶著固執(zhí)的堅持,仔細(xì)看去,那堅持底下,竟還藏著一絲極細(xì)微的、生怕被拒絕的……哄勸?就像對待一個鬧別扭的孩子。
他沉默著,目光如同深邃的漩渦,緊緊吸附著她。高燒讓他的視線有些模糊,卻讓感官變得異常敏銳。
他能清晰地看到她微微顫動的睫毛,看到她因緊張而輕抿著的、泛著自然嫣紅的嘴唇,看到她白皙脖頸上細(xì)微的血管脈動……
每一個細(xì)微的細(xì)節(jié)都仿佛被無限放大,帶著驚人的清晰度,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視網(wǎng)膜上,更烙進(jìn)他那一片荒蕪死寂的心底。
心底最深處,那被厚重冰層封鎖了二十多年的角落,似乎傳來了細(xì)微卻清晰的碎裂聲。冰河開裂,暖流奔涌。一種陌生的、洶涌的、他完全無法理解和掌控的情緒正在瘋狂滋長,破土而出。
那不僅僅是感激,更像是一種沉重的、讓他心跳失序、血液加速的觸動,和一種……他從未奢望過的、名為“渴望”的燎原之火。
他忽然之間,從未有過地、強(qiáng)烈到骨髓里地——想要活下去。
不僅僅是為了保護(hù)弟弟,不僅僅是為了贖清罪孽,甚至不僅僅是為了向影子復(fù)仇。
而是為了……看清這盞突然之間、毫無征兆闖入他無盡冰冷長夜里的燈,究竟能亮多久。為了能有多一點的時間,去感受這份陌生而灼熱的溫度。為了……或許,能有機(jī)會,真正配得上她眼中那束光。
他極其緩慢地、幾乎是僵硬地,微微張開了因干裂而滲出血絲的嘴唇。
溫?zé)岬摹镜密浥疵訝€的白粥恰到好處地送入他口中,滑過干澀灼痛的喉嚨,帶來一種近乎奢侈的、滋潤的暖意,一路蔓延至胃里,驅(qū)散了些許冰冷的虛脫感。他一口一口地吃著,沉默而順從。他的目光始終沒有從溫燼臉上移開,那目光深沉如同不見底的寒潭,此刻卻仿佛有星火投入其中,開始折射出幽微而熾熱的光。
她每一個細(xì)微的表情,每一次小心翼翼的吹氣,每一次因為他的吞咽而微微放松的眉眼,都像是最精細(xì)的刻刀,在他堅硬的心殼上留下無法磨滅的痕跡。
他垂下濃密的眼睫,堪堪掩去眸底翻騰蹈海的劇烈情緒,將那句幾乎要沖口而出的、更加沉重也更加無力的“謝謝”死死地咽了回去。
他知道。這兩個字太輕,太蒼白,太微不足道。根本無法承載他此刻內(nèi)心掀起的、足以顛覆他整個世界的海嘯的萬分之一。
他只是默默地,近乎貪婪地,將這份滾燙的、陌生的、讓他無所適從卻又甘之如飴的悸動,連同那碗最簡單卻也是最溫暖的白粥,一起小心翼翼地、一口一口地咽了下去。
接著,妥帖地、珍重地、密不透風(fēng)地收藏進(jìn)了心底最深處,那個剛剛因她而冰消雪融、萬物復(fù)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