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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浩翔一步一步往上走,樓道里彌漫著霉味和垃圾的臭味,每走一步,就有數(shù)不清的蟑螂從角落里爬出來。他走到天臺門口時,聽見上面有動靜,不是刀疤臉那群人的聲音,而是一種很輕的,像是畫筆在紙上摩擦的聲音。
他推開門,看見天臺的角落里站著一個少年。少年穿著白色的襯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纖細的手腕,手里拿著一支畫筆,在畫板上畫著什么。他的頭發(fā)軟軟的,被風(fēng)吹得微微飄動,側(cè)臉的線條很柔和,像是從畫里走出來的人。
賀峻霖其實早就聽見樓梯間的聲音了,他本來在畫遠處的晚霞,卻被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打斷。他轉(zhuǎn)過身,看見一個穿著藍色工裝服的少年被三個男人推了進來,少年的臉上沾著油污,額角有一道淺淺的疤痕,眼神卻很亮。
“你們是誰?”賀峻霖下意識地握緊了手里的畫筆,他今天是偷偷跑出來的,父親讓他在家背古詩,他實在受不了,就帶著畫板來了這個常來的天臺。
刀疤臉沒理他,只是盯著嚴浩翔:“說吧,錢什么時候還?”
嚴浩翔沒說話,只是往賀峻霖相反的方向挪了挪,他不想讓這個陌生的少年被卷進來。
刀疤臉見他不說話,火氣上來了,上前一步就要打他。就在這時,賀峻霖突然舉起手機,對著刀疤臉?biāo)麄儯骸拔乙呀?jīng)報警了,你們要是再動手,警察馬上就到?!?/p>
刀疤臉愣了一下,隨即嘲諷似的笑了笑:“報警?你覺得我們會怕嗎?”
“我不僅報警了,還錄了像?!辟R峻霖把手機屏幕朝向刀疤臉,錄像仍在進行,“你們要是敢動他,我就把錄像發(fā)給警察,還有你們以前催債打人的事,如果要是警察查起來,你們覺得事情的發(fā)展會變成什么樣?”
刀疤臉的臉色瞬間變得難堪,他知道賀峻霖說的是實話,他們雖然混黑道,但也怕警察真的查起來。他盯著賀峻霖看了一會兒,又看了看嚴浩翔,咬牙道:“算你厲害,我們走?!闭f完,帶著另外兩個男人離開了天臺。
天臺恢復(fù)了安靜,只剩下風(fēng)的聲音。嚴浩翔看著賀峻霖,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來一個字。他很少跟陌生人打交道,尤其是像賀峻霖這樣看起來家境很好的人。
賀峻霖把手機收起來,其實他根本沒報警,只是急中生智,想嚇走那些人罷了。他走到嚴浩翔面前,看見他胳膊上的傷口,皺了皺眉:“你受傷了,要不要處理一下?”
嚴浩翔搖了搖頭:“不用了,謝謝。”
賀峻霖卻好像沒聽見一般,從背包里拿出一瓶碘伏和一包創(chuàng)可貼,遞給他:“拿著吧,傷口不處理會感染的?!?/p>
嚴浩翔看著他遞過來的東西,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他低頭擰開碘伏的蓋子,一股刺鼻的味道撲面而來,他倒了一點在棉簽上,剛要往傷口上擦,手卻頓了一下——嚴浩翔才發(fā)現(xiàn)他的手上全部都是又黑又黏的機油
賀峻霖看出了他的顧慮,從口袋里拿出一張濕巾,遞給她:“先擦擦手吧?!?/p>
嚴浩翔接過濕巾,仔細地擦了擦手,直到手上的油污被擦掉,才開始處理傷口。碘伏碰到傷口時,傳來一陣刺痛,他卻眉頭都不皺一下
賀峻霖站在旁邊看著他,心里竟生出一些敬畏之心,眼前這位少年看起來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卻能忍受這么多痛苦。他指了指嚴浩翔手里的扳手問道:“你是修車的?”
“嗯?!眹篮葡椟c了點頭,“在下面的修車行打工?!?/p>
“我叫賀峻霖?!辟R峻霖主動介紹自己,“我經(jīng)常來這里畫畫。”
嚴浩翔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嚴浩翔。”
就在這時,賀峻霖的手機響了,是他父親打來的。他看了一眼手機屏幕,臉色變了變,對嚴浩翔說:“我得走了,這個你拿著?!彼咽O碌牡夥蛣?chuàng)可貼塞到嚴浩翔手里,又拿出一張紙條,寫下自己的聯(lián)系方式,“要是那些人再找你麻煩,你可以給我打電話?!?/p>
嚴浩翔接過紙條,看著上面清秀的字跡,心里像是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他還沒來得及說謝謝,賀峻霖就已經(jīng)跑下了天臺。
嚴浩翔站在天臺邊緣,看著賀峻霖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手里還攥著那張紙條,微風(fēng)拂過,晚霞照在嚴浩翔臉上,他低頭看了看手里的碘伏和創(chuàng)可貼,又看了看遠處的天空,第一次覺得,這個悶熱的六月,好像也沒那么難熬。
他把紙條小心翼翼地折好,放進貼身的口袋里,然后拿起扳手,慢慢走下天臺。他知道,明天還要賺錢,還要面對那些催債的人,但他的心里,卻多了一點不一樣的東西,像是在黑暗里,突然看到了一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