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前夜的守護
阿笠博士的甲殼蟲車在夜色中穿行,儀表盤的綠光映著柯南燒得通紅的臉頰。毛利蘭把冰涼的手背貼在他額頭上,指尖能感覺到驚人的熱度,像揣著顆滾燙的小太陽。
“別擔(dān)心,蘭子?!卑Ⅲ也┦恳贿呣D(zhuǎn)動方向盤一邊說,“我車?yán)镉型藷?,先給他吃上,到了博士家再物理降溫?,F(xiàn)在去醫(yī)院太冒險,萬一被黑衣人盯上……”
毛利蘭點點頭,從急救箱里翻出兒童退燒藥,撬開柯南緊閉的牙關(guān)喂進去。藥水順著他的嘴角流下,她趕緊用紙巾擦掉,指腹不經(jīng)意觸到他微微顫抖的睫毛。這個總是裝作無所不能的家伙,此刻脆弱得像片被雨打濕的櫻花。
回到博士家時,已是深夜。實驗室的燈光慘白,照得柯南的臉毫無血色。阿笠博士忙著準(zhǔn)備冰袋,毛利蘭則打來溫水,小心翼翼地給他擦手心和脖頸。水珠順著他纖細(xì)的手腕滑落,沒入寬大的睡衣袖口,像串無聲的淚。
“他剛才在工廠里,是不是早就不舒服了?”她忽然開口,聲音低啞。想起他在倉庫里強撐著分析線索的樣子,心口就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
阿笠博士嘆了口氣,把冰袋敷在柯南額頭上:“那孩子從小就這樣,越是緊急的事越能扛。上次為了查案,發(fā)著高燒在雨里蹲守了三個小時,回來燒得直說胡話?!彼D了頓,看向毛利蘭,“跟他爸爸一模一樣,倔得像頭驢?!?/p>
毛利蘭沒說話,只是輕輕摩挲著柯南攥緊的拳頭。他的手指蜷曲著,似乎在夢里還在抓著什么——是證據(jù)?還是那天在圖書館,她塞給他的半塊巧克力?
凌晨兩點,柯南的體溫終于降了些。毛利蘭趴在床邊打盹,發(fā)間的櫻花發(fā)夾蹭到桌面,發(fā)出細(xì)碎的響動。她猛地驚醒,看到柯南正睜著眼睛看她,眼神蒙眬,卻帶著清明。
“蘭……”他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交易地點……記下來了嗎?”
“記下來了,儲酒罐那里?!彼s緊給他倒水,“你別說話了,好好休息。”
柯南卻抓住她的手腕,力道意外地大:“明天……你不能去?!?/p>
“我必須去?!泵m回握住他的手,掌心相貼的溫度讓彼此都安定了些,“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難道要讓博士一個人去冒險?”
“太危險了……”
“我們是一起的,不是嗎?”她打斷他,目光堅定,“從在天臺變成這樣開始,我們就只能一起面對了。”
柯南看著她眼里映出的燈光,忽然笑了,眼角的紅暈還沒褪去,卻亮得驚人?!氨康疤m……還是這么倔?!?/p>
“彼此彼此?!泵m也笑了,拿過冰袋重新敷在他額頭上,“不過現(xiàn)在,病人要聽護士的話,睡覺。”
他果然乖乖閉上了眼睛,呼吸漸漸平穩(wěn)。毛利蘭卻再無睡意,她走到實驗室的電腦前,調(diào)出白天錄下的音頻。疤臉男人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響起,帶著貪婪和恐懼:“……那批貨藏在三號儲酒罐的夾層里……琴酒要的配方也在里面……”
配方?毛利蘭的心猛地一跳。難道黑衣組織交易的不只是錢,還有別的東西?她放大音頻仔細(xì)聽,男人提到“APTX4869的半成品數(shù)據(jù)”時,聲音壓得極低,卻被發(fā)夾的高靈敏度麥克風(fēng)清晰地錄了下來。
“博士!”她轉(zhuǎn)身喊醒趴在桌上打盹的阿笠博士,“你聽這個!”
阿笠博士揉著眼睛湊過來,聽到“APTX4869”時,瞬間清醒:“他們在交易藥物數(shù)據(jù)?難道組織內(nèi)部有人想私自倒賣配方?”
“很有可能?!泵m看著屏幕上的波形圖,“疤臉男人提到‘老地方’,說明這種私下交易可能不止一次。如果我們能拿到那些數(shù)據(jù)……”
“說不定能反向推出解藥的配方!”阿笠博士的眼睛亮了起來,“蘭子,你太厲害了!這比抓住疤臉男人重要得多!”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興奮。如果真能拿到藥物數(shù)據(jù),也許他們不用再等“找到黑衣組織”,就能自己研制出解藥!
窗外泛起魚肚白時,柯南徹底退了燒。他靠在床頭,聽毛利蘭講了音頻里的發(fā)現(xiàn),眉頭越皺越緊:“這可能是個陷阱。琴酒那么多疑,怎么會允許手下私自交易核心數(shù)據(jù)?”
“可錄音里確實提到了……”
“也許是故意說給我們聽的。”柯南掀開被子下床,腳步還有些虛浮,“昨天在工廠,他明明能抓住我們,卻故意放我們走,就是想讓我們聽到這些。”他走到地圖前,指著罐頭廠的位置,“儲酒罐的夾層是假的,真正的陷阱可能在蒸餾車間的反應(yīng)釜里?!?/p>
毛利蘭愣住了:“那我們還要去嗎?”
“去?!笨履系难凵皲J利起來,“就算是陷阱,也要去看看。他們既然想引我們?nèi)?,就一定有原因。而且……”他看向阿笠博士,“博士,你能在今天中午前做出微型爆破裝置嗎?如果真有數(shù)據(jù),我們得想辦法拿到手再脫身?!?/p>
阿笠博士拍著胸脯保證:“沒問題!正好上次的實驗還剩些材料!”
晨光透過窗戶照進實驗室時,三人已經(jīng)制定好了計劃??履县?fù)責(zé)引開守衛(wèi),毛利蘭利用嬌小的身材潛入儲酒罐區(qū)域?qū)ふ覕?shù)據(jù),阿笠博士則在工廠外圍接應(yīng),同時遠(yuǎn)程干擾監(jiān)控系統(tǒng)。
“蘭子,這個給你?!笨履蠌目诖锾统鰝€指甲蓋大小的東西,“磁力定位器,貼在數(shù)據(jù)存儲設(shè)備上,我能在一百米內(nèi)追蹤到位置?!彼D了頓,補充道,“如果情況不對,立刻用對講機喊我,不許逞強?!?/p>
“知道啦,啰嗦的小學(xué)生。”毛利蘭笑著接過定位器,指尖觸到他的手指,兩人都像觸電般縮回手,臉頰不約而同地發(fā)燙。
阿笠博士在一旁假裝整理工具,嘴角卻偷偷揚起——這兩個孩子,明明都變小了,相處模式卻和以前一模一樣。
上午的課,毛利蘭和柯南都顯得心不在焉。步美注意到蘭子總是摸頭發(fā)上的櫻花發(fā)夾,好奇地問:“蘭子,你的發(fā)夾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呀?”
“沒、沒有啊?!泵m慌忙擺手,看到柯南在前面用課本擋住臉偷笑,忍不住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
柯南夸張地齜牙咧嘴,卻在抬頭時對上她的目光,兩人忽然都笑了。陽光透過窗戶落在課桌上,把他們的影子疊在一起,像幅溫暖的剪影。
午休時,少年偵探團又來約他們?nèi)ゲ賵鐾?。“柯南今天看起來好點了呢!”步美遞來個橘子,“這個給你補充維生素?!?/p>
元太和光彥也跟著勸:“一起去踢足球吧,柯南上次輸了還沒認(rèn)輸呢!”
毛利蘭看著柯南,用眼神詢問“怎么辦”??履蟿冮_橘子,把一瓣塞進嘴里:“好啊,不過只能玩到上課前半小時,我下午要去博士家拿東西。”
他故意把時間說出來,是在給毛利蘭傳遞信息——提前半小時出發(fā),確保在交易開始前潛入工廠。
足球在陽光下劃出金色的弧線,柯南奔跑的身影靈活得像只小鹿。毛利蘭站在球門邊,看著他和元太爭搶,忽然覺得這樣的時光很珍貴。也許等一切結(jié)束,他們可以真的像普通小學(xué)生一樣,在這里踢一場完整的足球賽。
上課鈴響時,柯南的額頭上滲著細(xì)汗,臉頰卻透著健康的粉色。他走到毛利蘭身邊,低聲說:“三點,工廠后門見?!?/p>
“嗯?!泵m點點頭,看著他被光彥拉著跑進教學(xué)樓,發(fā)間的櫻花發(fā)夾在陽光下閃了閃——攝像頭正對著他的背影,像在默默記錄下這個瞬間。
離交易開始還有六個小時,離真相可能只有一步之遙。毛利蘭握緊口袋里的定位器,指尖的冰涼讓她更加清醒。不管前方是陷阱還是希望,她都會和他一起走下去。
因為這是他們共同的戰(zhàn)斗,是找回自己的唯一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