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臺上，兩人蹲在一片狼藉之中整理被吹得東倒西歪的綠植。

熙蒙伸手去扶那株歪了根的仙人掌，斷落的綠蘿藤蔓纏在刺上，濕漉漉的泥土沾了玖姝一手。

她抬眼瞥他，卷發(fā)被雨淋得透了，一縷縷黏在頸側(cè)。他摘了眼鏡正擦拭水霧，指尖蹭過鏡片的樣子有些笨拙。

沒了鏡片遮擋，那眉眼竟顯得比熙旺柔和些許，叫她莫名覺得……順眼了一點。

真討厭，他怎么就跟哥哥長了張一模一樣的臉。

玖姝襯衫早已濕透，黑發(fā)貼在臉頰，連耳尖都凍得濕冷的泛紅。

他的目光無意間掠過她的身體，布料緊緊貼合著肌膚，勾勒出纖細(xì)卻動人的曲線。

雨水順著她的發(fā)梢滴落，滑過鎖骨，悄悄沒入衣領(lǐng)之下。

他的喉結(jié)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慌忙移開視線。

熙蒙默默跟在她身后，明明早上還叮囑她不要出門，她偏不聽。

她對那個陰險狡詐的老頭子都能笑得眉眼彎彎，怎么對自己就只剩疏離？

他從衛(wèi)生間扯了條干毛巾遞過去，她卻蹲在那兒，指尖輕戳陶盆上的裂縫，完全沒有要接的意思。

熙蒙沒辦法，伸手按住她的肩，用毛巾裹住她滴水的發(fā)絲。

他指尖還帶著長時間敲鍵盤留下的薄繭，碰到她打結(jié)的發(fā)尾時，動作不由得重了幾分。

“唔——”玖姝猛地抬頭，拍開他的手，氣鼓鼓地瞪著他。

笨死了，比哥哥差遠(yuǎn)了，哥哥擦頭發(fā)時從來不會扯得她頭皮疼。

熙蒙僵在原地，手里的毛巾還透著潮氣。

他哪會給人擦頭發(fā)？只覺得她又在拒絕自己，連半分在意都沒有。

這種區(qū)別對待像根刺，扎得他心口發(fā)緊，憑什么他哥就能被她當(dāng)成寶貝，自己就只能站在旁邊看著？

壓抑的情緒像陽臺漏進來的風(fēng)，一下子就裹住了整間屋子。

他沒多想，伸手攥住她的手腕，猛地將她抵在沙發(fā)上。

沙發(fā)套被雨氣浸得發(fā)潮，硌得玖姝后背發(fā)疼。他雙手捧住她的臉，指尖因為太用力而泛白，連呼吸都帶著顫。

吻落下去時又急又重，卻在碰到她額頭的瞬間，泄了點生澀的軟。

溫?zé)岬拇较炔溥^她的額頭，帶著點慌亂的力道，再往下，碰到她輕顫的眼瞼時，又下意識放輕了。最后覆上她的唇，沒什么章法，只憑著一股勁碾過去，熱得讓玖姝心慌。

他的呼吸漫過她的下頜，落在纖細(xì)的頸側(cè)時，玖姝終于掙扎起來。

“放開！你欺負(fù)人——我要跟哥哥說！”

她的聲音發(fā)顫，雙手抵在他胸前推，指尖能摸到他襯衫下繃緊的脊背。

“哥哥？”熙蒙的動作頓了頓，眼底猛地竄起一簇火。

他非但沒松開，反而低頭在她頸側(cè)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陷進肌膚又即刻收斂，隨即留下一個個淺淺的紅印。

“我也是你哥哥，你怎么從來不叫我？”

聲音里帶著點懲罰的悶意。

襯衫下若隱若現(xiàn)的肩帶輪廓，隨著她的呼吸輕輕起伏，更是無聲的誘惑。

他覺得不夠，抬手摘了眼鏡，隨手扔在沙發(fā)上，再低頭時，鼻尖蹭到她的臉頰，被那若有似無的香味刺激得又想再咬一咬她。

“唔…痛……”玖姝的聲音染了哭腔，掙扎得更狠。

熙蒙卻把她抱得更緊，手臂圈著她的腰，像要把她揉進自己懷里，可心里又酸又澀，像吞了顆沒熟的李子。

玖姝分明是尊小菩薩，對誰都慈悲。

會給曬蔫的多肉墊紙巾怕傷到葉子，連拾起跌落積水的花瓣都要輕輕擦凈。

偏偏對他這么狠。

心臟疼得發(fā)緊，酸楚順著血管往四肢漫。

他看著她臉上的淚痕，忽然失了所有力氣，低頭吻去她的淚水。

舌尖嘗到咸澀滋味的那一刻，自己的眼淚也無聲地落下，砸在她的臉頰上，分不清是誰的更燙。

“對不起……”他的聲音啞得像被砂紙磨過，在親吻的間隙漏出來，碎在兩人交纏的呼吸里。

玖姝睜著眼睛，看著他邊哭邊吻自己的樣子，那張臉和哥哥太像了，她抬手想打下去，指尖卻頓在半空。

可氣還是沒消，她攥住他垂在肩上的卷發(fā)，狠狠扯了一下?！巴此滥?！”

說完，她推開他，光著腳往熙旺的房間跑。

拖鞋在地板上踩出急促的聲響，濺起的水漬沒跑兩步就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