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末循環(huán)：從篩選中弒神

六十秒！

絕望的倒計時如同喪鐘，在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和怪物咆哮中敲響！前方車輛庫化作噴吐火焰與死亡熔爐，后方是步步緊逼的強化怪物與冰冷無情的清道夫！

十死無生！

張小北眼中血色彌漫，瘋狂壓榨著體內(nèi)每一分力量！左手掌心再次凝聚起那不穩(wěn)定的暗紅色虛空能量，右手的幽能匕首發(fā)出凄厲的嗡鳴！背上的小雅似乎也感應(yīng)到這終極的危機，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額角那奇異的印記再次微弱閃現(xiàn)。

就在他準備沖向最近的一只怪物，做最后搏命之時——

“北哥！這邊！”一個微弱卻急切的聲音，如同天籟，從側(cè)下方傳來！

張小北猛地扭頭，只見那個剛剛按下自毀按鈕、同樣狼狽不堪的光頭壯漢，竟然扒開了回廊邊緣一處看似堅固的金屬柵格，露出了一個黑黢黢的、向下傾斜的狹窄通道！通道內(nèi)散發(fā)著濃烈的、陳腐的機油和污水混合的氣味。

“老子的逃生密道！快！”光頭壯漢嘶吼著，自己率先鉆了進去！

沒有時間思考這是否是陷阱！任何一絲生機都必須抓?。?/p>

張小北毫不猶豫，背著小雅，用盡最后力氣沖向那個洞口，在最后一只怪物利爪揮下的前一刻，猛地滑入黑暗之中！

幾乎在他們進入的同時，巨大的爆炸沖擊波和火焰吞噬了整個回廊！上方傳來結(jié)構(gòu)徹底崩塌的恐怖巨響和怪物臨死的哀嚎！熾熱的氣浪夾雜著碎石從洞口噴涌而入，擦著他們的后背掠過！

通道向下傾斜的角度極大，內(nèi)部滑膩異常。三人（如果那光頭壯漢也算的話）根本無法控制速度，如同坐滑梯般高速向下墜落，不斷撞擊著彎曲的管壁，帶來陣陣劇痛。

黑暗中，只能聽到彼此粗重的喘息和身體摩擦管壁的刺耳聲音。

不知滑落了多久，前方終于出現(xiàn)了一絲微弱的光亮，并且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

噗通！噗通！噗通！

三人先后砸進了一條冰冷刺骨、流速湍急的地下暗河之中！巨大的沖擊力讓張小北差點背過氣去，河水瞬間灌入口鼻，他死死咬著牙，一只手拼命抓住一塊凸起的巖石，另一只手則緊緊摟住背上被冷水一激、微微醒轉(zhuǎn)的小雅。

“咳咳……咳咳……”小雅劇烈地咳嗽起來，茫然地看著四周無盡的黑暗和耳邊轟鳴的水聲。

光頭壯漢也在不遠處掙扎著浮出水面，罵罵咧咧地吐著污水。

張小北警惕地盯著他，手中的幽能匕首并未放下。零一的掃描在入水后受到了極大干擾，變得斷斷續(xù)續(xù)。

“……暫時安全……未發(fā)現(xiàn) immediate 追蹤信號……暗河水流干擾嚴重……”零一艱難地匯報。

“媽的……差點就交代在上面了……”光頭壯漢喘著粗氣，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看向張小北的眼神復(fù)雜，有劫后余生的慶幸，也有一絲未散的兇戾和算計，“小子，你他媽到底什么來頭？能把‘上面’的清道夫和肯特那老瘋子的寶貝實驗體都引出來？”

張小北沒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著他：“你為什么救我們？”

“救你們？呸！”光頭壯漢啐了一口，“老子是救自己！肯特完了，避難所完了，‘上面’下了凈化命令，老子不想陪葬！這條密道是老子早年發(fā)現(xiàn)并偷偷改造的，本想留著以后撈夠本了跑路用，沒想到……”

他頓了頓，眼神閃爍地看著張小北，尤其是他背上額角印記隱現(xiàn)的小雅，忽然壓低了聲音：“小子，我們做個交易怎么樣？”

“交易？”張小北皺眉。

“老子知道你們被‘上面’盯死了，外面全是想要你們命的。但這條暗河通往裂谷深處的一個老舊勘探前哨站，那里有條幾乎廢棄的、通往谷外的秘密升降梯，只有我知道怎么啟動?！惫忸^壯漢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和貪婪，“我?guī)銈兂鋈?，保證安全。作為回報……你把那女孩……借我研究幾天？就幾天！肯特那老瘋子雖然變態(tài)，但他的研究確實有點東西，那女孩的價值……”

他的話還沒說完，張小北的幽能匕首已經(jīng)抵在了他的咽喉上，冰冷的殺意讓河水都仿佛凍結(jié)了！

“想都別想?！睆埿”钡穆曇舯群铀?。

光頭壯漢身體一僵，感受到匕首上傳來的、能輕易撕裂他防御的奇異能量，臉色變了變，連忙干笑道：“開個玩笑，開個玩笑……那就換一個！你們身上肯定有好東西！能量武器？情報？或者……你們知道哪里還有類似的‘寶藏’？分我一點，就當(dāng)路費了！”

張小北心中冷笑，果然是無利不起早。但他現(xiàn)在確實需要這個地頭蛇帶路。

“……答應(yīng)他……虛與委蛇……獲取升降梯信息為首要……”零一建議。

就在張小北準備暫時假意周旋之時——

異變再生！

暗河前方的水域突然毫無征兆地劇烈沸騰起來！一個巨大的、扭曲的、由純粹虛空能量構(gòu)成的漩渦憑空出現(xiàn)！漩渦中心是一片令人心悸的、五彩斑斕的絕對黑暗，散發(fā)出恐怖的吸力！

河水瘋狂地向漩渦中倒灌，形成一個巨大的漏斗！周圍的巖壁都在劇烈震動，仿佛無法承受這突如其來的空間扭曲！

“虛空裂隙！是隨機生成的虛空裂隙！快避開！”零一發(fā)出了前所未有的尖銳警報！

但太遲了！他們正處于暗河中央，根本無處可避！

恐怖的吸力瞬間攫住了三人！張小北死死抓住巖石，另一只手摟緊小雅，但身體依舊被一點點拖向那毀滅的漩渦！

光頭壯漢發(fā)出驚恐的慘叫，拼命掙扎，但無濟于事，第一個被吸了過去，瞬間沒入那五彩斑斕的黑暗之中，連慘叫都戛然而止！

“不！”張小北目眥欲裂，將全身力量灌注手臂，巖石在他手中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懷中的小雅看著那恐怖的漩渦，眼中再次浮現(xiàn)出那七彩的光芒，但這一次并非攻擊或防御，而是流露出一種奇異的、仿佛被召喚般的迷茫，她甚至無意識地向著漩渦伸出了手！

“小雅！別看！”張小北急吼！

咔嚓！

他抓住的巖石終于徹底崩裂！

兩人瞬間被狂暴的吸力卷入漩渦，向著那未知的、絕對的危險疾馳而去！

死亡的冰冷觸感再次降臨！

就在張小北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之時，他手背上的零一印記猛地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如同超新星爆發(fā)般的熾烈光芒！

“……檢測到高維空間亂流……生存幾率低于0.001%……啟動最終應(yīng)急協(xié)議：虛空同調(diào)……”零一的聲音不再是平時的冷靜或急促，而是帶著一種近乎悲壯的、決絕的平靜，“……以永久性損傷核心數(shù)據(jù)庫及能量矩陣為代價……強制模擬裂隙能量頻率……構(gòu)建臨時保護屏障……引導(dǎo)墜落坐標(biāo)……”

“不！零一！停下！”張小北在心中瘋狂吶喊！他感覺到零一的存在正在飛速變得黯淡、虛弱！

“……命令……拒絕……”零一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仿佛來自極其遙遠的地方，卻帶著一絲前所未有的、清晰的溫柔，“……請……活下去……”

嗡——?。?！

熾烈的銀藍色光芒徹底包裹住了張小北和小雅，形成了一個薄薄的、卻異常堅韌的光繭，猛地撞入了那五彩斑斕的黑暗之中！

天旋地轉(zhuǎn)！空間扭曲！時間仿佛失去了意義！

張小北感覺自己被扔進了一個由純粹混亂和色彩構(gòu)成的瘋狂萬花筒，無數(shù)難以理解的景象和聲音碎片般沖擊著他的感官！巨大的壓力仿佛要將他碾成齏粉！

全靠零一燃燒自身形成的保護光繭，他們才勉強在這可怕的虛空亂流中存活下來，但光繭的光芒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黯淡。

不知在這恐怖的通道中穿梭了多久，前方終于出現(xiàn)了一個光點！

緊接著，一股巨大的排斥力傳來！

砰！

他們被猛地從那道即將閉合的虛空裂隙中“吐”了出來，重重摔落在堅硬的地面上！

噗！

張小北噴出一口鮮血，感覺全身骨頭都快散架了。他第一時間看向懷里的小雅，女孩似乎再次昏迷，但呼吸還算平穩(wěn)，只是額角的印記亮得驚人，仿佛在緩慢吸收著周圍空氣中某種奇異的能量。

他這才抬起頭，環(huán)顧四周。

這里似乎是一個巨大的、天然形成的洞穴。洞穴頂端懸掛著無數(shù)散發(fā)著柔和白光的天然水晶，將整個洞穴照亮。空氣中彌漫著精純而平和的能量氣息，與之前避難所和裂谷的壓抑混亂截然不同。洞穴中央還有一個清澈見底、散發(fā)著淡淡寒氣的能量水潭。

最關(guān)鍵的是，這里異常安靜，聽不到任何戰(zhàn)斗或追兵的聲響。

他們……暫時安全了？從那個絕死險境中逃出來了？

代價是……

張小北猛地抬起手，看向手背。

那里的零一印記，變得極其黯淡，幾乎難以察覺，只剩下一個模糊的、冰冷的輪廓。再也感受不到那熟悉的溫?zé)岵珓?，再也接收不到任何信息提示?/p>

仿佛死去了一般。

“零一……”張小北顫抖著撫摸那冰冷的印記，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恐慌和巨大的失落，“零一！回答我！”

沒有回應(yīng)。

只有洞穴頂端的柔和白光，無聲地照耀著他瞬間變得蒼白失血的臉，和他懷中昏迷的女孩。

他們活下來了。

卻仿佛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

冰冷的絕望，比之前的任何危機都更深地攫住了他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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