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的白鶴眠對著桌上那張空白的任務報告紙第一百次感到煩躁…
為什么她一個堂堂東方神明要像個凡人學子一樣寫這種無聊的東西?記錄如何“處理”了幾只失控的吸血鬼?在神庭她一個意念就能讓山川易形,現(xiàn)在卻要拿著筆桿子絞盡腦汁編造符合“純血種”身份的行動細節(jié),她憤憤地放下筆,目光瞥向窗外…
陽光正好金燦燦地灑在庭院里看得她心癢難耐,作為誕生于天地精華的神明沐浴日光本是再自然不過的事,可偏偏現(xiàn)在頂了個吸血鬼的身份,白天就得窩在陰暗的房間里“休息”…
“不管了!”她小聲嘀咕,“誰規(guī)定吸血鬼就不能曬太陽了?我偏要曬!”
反正月之寮里靜悄悄的那些真正的吸血鬼都在各自的房間里沉睡著,她悄無聲息地溜出房間避開所有可能被看到的路線,熟門熟路地來到學院后花園一處僻靜的角落,這里陽光充沛又有茂密的薔薇花叢遮擋,形成了一小片隱秘的天地…
白鶴眠滿意地瞇起眼感受著久違的陽光溫暖地包裹全身,仿佛每一個細胞都在歡欣地呼吸,她慵懶地靠在一棵大樹下幾乎要舒服得嘆息出聲…
然而這份寧靜并沒持續(xù)多久,一個冷硬的聲音突然從花叢后響起:“你怎么會在這里?”
白鶴眠一驚睜開眼看到錐生零正站在幾步開外,皺著眉頭盯著她紫羅蘭色的眼眸里滿是警惕和不解,他手中拿著風紀委員的記錄板顯然是在巡邏…
白鶴眠:“……” 怎么又是這小子?陰魂不散嗎?
錐生零的視線在她和耀眼的陽光之間來回掃視語氣更加懷疑:“現(xiàn)在這個時間,你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而且…”他加重語氣,“你是個吸血鬼……”
連續(xù)被打擾清凈,加上之前被他屢次針對的怨氣,讓白鶴眠條件反射地脫口而出:“誰是吸血……”
話一出口她就猛地剎住心里咯噔一下,差點說漏嘴!
錐生零顯然捕捉到了她的失言,眼神瞬間銳利如刀:“你不是吸血鬼?”
白鶴眠大腦飛速運轉(zhuǎn)立刻板起臉,拿出平日里那副“純血種”的清冷姿態(tài),強行圓謊:“我的家族血脈特殊,有一些……與眾不同的特質(zhì)喜歡曬太陽,不行嗎?”她微微揚起下巴,試圖用氣勢壓人,“錐生君是在質(zhì)疑純血種的權威?”
這個理由牽強得她自己都想扶額,但事到如今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錐生零顯然不信他上下打量著白鶴眠,陽光下的少女肌膚白皙得幾乎透明卻絲毫沒有吸血鬼被陽光灼燒的痛苦或不適,反而顯得格外寧靜祥和,周身甚至仿佛籠罩著一層極淡的、溫暖的光暈…
這絕不是一個吸血鬼該有的樣子…
“與眾不同的特質(zhì)?”他冷笑一聲向前逼近一步壓迫感十足,“我從沒聽說過哪種吸血鬼能安然無恙地待在陽光下你到底是什么東西?”
白鶴眠心里暗叫不好面上卻維持著鎮(zhèn)定:“錐生君,注意你的言辭我的身份還輪不到你來質(zhì)疑”她試圖轉(zhuǎn)移話題,“風紀委員的職責似乎不包括干涉夜間部成員的私人習慣?”
“當某個‘夜間部成員’的行為異常且充滿疑點時,就包括…”錐生零毫不退讓目光緊緊鎖住她,“你剛才想說什么?‘誰是吸血’……什么?你想說你不是吸血鬼?”
白鶴眠暗自咬牙這死小子的敏銳程度超乎她的想象,兩人之間的氣氛瞬間緊繃起來,空氣中彌漫著無聲的對峙…
最終錐生零似乎暫時不打算深究,但他眼中的懷疑已經(jīng)達到了頂峰,他冷冷地看了白鶴眠最后一眼轉(zhuǎn)身離開前丟下一句警告:“我不管你到底有什么秘密,也不管你是什么‘特殊’的純血種,記住只要你敢對學院、對日間部、對優(yōu)姬造成任何威脅,我絕對會親手除掉你”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銀發(fā)在陽光下劃出一道冷冽的弧線,白鶴眠看著他消失在花叢后的背影,一直緊繃的神經(jīng)才終于松懈下來,她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感覺比跟十個Level E打一架還累…
“死小子……”她忍不住低聲抱怨,一股無名火蹭蹭往上冒,“態(tài)度這么差,懷疑這懷疑那……信不信我真把你抓回神庭關起來!”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竟然意外地讓她覺得有點解氣,想象一下把錐生零這個刺頭扔進神庭里,讓他對著滿殿神官仙獸擺臭臉的樣子……白鶴眠幾乎要笑出聲…
但很快她又嘆了口氣抓人回去什么的,也就是想想罷了當務之急是怎么消除錐生零的懷疑,經(jīng)過今天這么一出,他肯定會更加緊盯自己…
“喜歡曬太陽的純血種……”白鶴眠自言自語地重復著這個蹩腳的理由自己都覺得好笑,“這謊撒得可真沒水平”
她抬頭望了望依舊明媚的陽光卻沒了剛才享受的心情 “算了,還是先回去把那個該死的報告寫完吧”
白鶴眠悻悻地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草屑,最后看了一眼陽光認命地朝著月之寮的方向走去…
看來她的“凡間體驗生活”,注定是沒法平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