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鯨會所后巷，季扶搖蹲在消防梯上，指尖輕輕敲擊著金屬欄桿。
三長兩短。
這是她與情報源約定的暗號。
黑暗中傳來兩聲貓叫作為回應(yīng)。季扶搖唇角微勾，從口袋里摸出一枚U盤，隨手拋向陰影處。U盤在半空中被一只蒼白的手接住，轉(zhuǎn)眼消失不見。
"傅臨淵在VIP3包廂，十分鐘后會從后門離開。"陰影里傳來沙啞的聲音，"'暗鴉'已經(jīng)盯上他了。"
季扶搖瞇起眼睛："為什么？"
"他手上有組織想要的東西。"聲音頓了頓，"小心點，這次派來的是'夜梟'。"
夜梟。季扶搖的指尖微微一頓。組織里排名前三的殺手，擅長用毒?？磥砀蹬R淵今晚兇多吉少。
她看了眼手表——七點五十五分。
后門吱呀一聲打開，暖黃的燈光泄入暗巷。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出來，西裝外套隨意搭在肩上。即使隔著十幾米距離，季扶搖也能感受到那種與生俱來的壓迫感。
傅臨淵。
傅氏集團的掌權(quán)人，商界傳說中的"暴君"。此刻他正低頭點煙，打火機的火光映出一張棱角分明的臉，眉骨下一雙眼睛深不見底。
季扶搖屏住呼吸。她此行的目標本該是獲取傅臨淵手中的情報，但現(xiàn)在...
一陣幾乎不可聞的腳步聲從屋頂傳來。職業(yè)殺手的本能讓她瞬間繃緊身體。
夜梟來了。
傅臨淵似乎毫無察覺，依舊慢條斯理地抽著煙。煙霧繚繞中，季扶搖看見他左手無名指上有一道細長的疤痕——那是"暗鴉"處決叛徒的標記。
奇怪，他怎么會...
"砰！"
消音手槍的悶響打斷了她的思緒。傅臨淵肩膀一顫，香煙掉在地上。他皺眉看向子彈射來的方向，動作竟出奇地鎮(zhèn)定。
季扶搖暗罵一聲。她本可以袖手旁觀，但某種莫名的沖動驅(qū)使她縱身躍下消防梯。
"趴下！"
她撲向傅臨淵的瞬間，第二顆子彈擦著她的發(fā)絲飛過。傅臨淵被她撞得后退幾步，背抵在墻上。他低頭看著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女孩，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你是誰？"
季扶搖沒空回答。她敏銳地察覺到至少三個殺手正在逼近。夜梟從不用獨狼戰(zhàn)術(shù)。
"能跑嗎？"她快速檢查傅臨淵的傷勢，子彈只是擦傷，但傷口泛著不正常的青紫色——淬了毒。
傅臨淵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突然笑了："恐怕不能。"
季扶搖咬牙。她本可以輕易解決這些殺手，但那樣會暴露身份。權(quán)衡利弊后，她決定賭一把。
"跟我來。"
她拽著傅臨淵沖進旁邊的窄巷。身后腳步聲迅速逼近。季扶搖故意放慢速度，讓第一個殺手追上。那人舉刀的瞬間，她"驚慌失措"地絆了一跤，恰好避開致命一擊，同時"不小心"將殺手絆倒，讓他重重摔在水泥地上昏了過去。
"運氣不錯。"傅臨淵挑眉。
季扶搖假裝沒聽見，繼續(xù)拉著他狂奔。轉(zhuǎn)過兩個彎后，她突然剎住腳步——前方死胡同。
"真不走運。"傅臨淵的聲音里竟帶著笑意，仿佛被追殺是件有趣的事。
兩個殺手堵住了退路。季扶搖把傅臨淵護在身后，這個舉動似乎逗樂了他。
"小姑娘，你..."
季扶搖沒等他說完就沖了出去。在傅臨淵看來，她似乎是胡亂揮舞著手臂，但每一個動作都精準地打在殺手的弱點上。三十秒后，兩個殺手痛苦地蜷縮在地。
"你會功夫？"傅臨淵眼中興趣更濃。
季扶搖喘著氣搖頭："小時候?qū)W過...一點防身術(shù)。"
她故意讓聲音發(fā)抖，表現(xiàn)得像個嚇壞的普通女孩。但當(dāng)她轉(zhuǎn)身時，傅臨淵還是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冷光——那是獵人才有的眼神。
"小心！"
傅臨淵突然拉過她。季扶搖早有察覺，卻裝作猝不及防被他拉到懷里。一枚銀針擦過他們，釘在墻上。
夜梟終于現(xiàn)身了。
黑衣殺手站在墻頭，面具下的眼睛如毒蛇般冰冷。季扶搖暗自評估局勢——現(xiàn)在暴露實力太危險，但她又不能真讓傅臨淵死在這里。
就在她猶豫的瞬間，傅臨淵悶哼一聲，單膝跪地。他的傷口開始滲出黑血，嘴唇泛紫。
神經(jīng)毒素。季扶搖一眼就認出了癥狀。夜梟最愛用的"夜鶯"，三分鐘內(nèi)致命。
沒時間了。
"堅持住。"她跪在傅臨淵身邊，迅速扯下領(lǐng)帶扎在他上臂，減緩毒素擴散。然后從口袋里摸出一個小巧的金屬盒，取出兩片藥片。
"吞下去。"
傅臨淵盯著她手中的藥，沒有動。
"如果你想死就繼續(xù)猶豫。"季扶搖壓低聲音，"這是α-神經(jīng)毒素抑制劑，能爭取時間。"
傅臨淵眼中閃過一絲震驚，但還是吞下了藥片。季扶搖松了口氣，這才意識到自己暴露了什么——一個十八線小演員怎么會隨身攜帶專業(yè)解毒劑？
夜梟已經(jīng)逼近。季扶搖迅速權(quán)衡利弊，決定鋌而走險。她背對著殺手，手指在傅臨淵掌心快速劃了幾個符號——摩斯電碼：裝死。
傅臨淵眨眼表示明白。
"求求你，別殺他！"季扶搖突然轉(zhuǎn)身，哭喊著撲向夜梟，像個絕望的普通女孩。夜梟不屑地揮開她，舉槍對準傅臨淵。
就在這一秒，季扶搖"不小心"踢到一塊石頭，整個人撞向夜梟。殺手猝不及防失去平衡，槍走火打中了自己的腿。季扶搖趁機抓起地上的磚塊，狠狠砸在夜梟頭上。
殺手倒地不起。
"我們得趕快離開。"她回到傅臨淵身邊，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陷入半昏迷狀態(tài)。毒素發(fā)作比他表現(xiàn)出來的要快得多。
季扶搖咬牙，從夜梟身上搜出一支解毒劑，迅速給傅臨淵注射。然后撥通了一個號碼。
"陳姐，是我。準備一間安全屋，有人中毒了...不，不要醫(yī)院。"
掛斷電話，她看向懷中的男人。傅臨淵的呼吸已經(jīng)平穩(wěn)，但臉色仍然蒼白。月光下，他俊美的輪廓如同雕塑，長睫毛在臉上投下陰影。
季扶搖輕輕拂開他額前的碎發(fā)，忽然愣住——傅臨淵的耳后有一個細小的紋身：一只烏鴉銜著橄欖枝。
"暗鴉"高層才有的標記。
她猛地縮回手，心跳加速。這個男人遠比她想象的復(fù)雜。
遠處傳來警笛聲。季扶搖知道必須離開了。她正要起身，手腕卻被抓住。
傅臨淵半睜著眼睛，聲音虛弱卻清晰："你是誰？"
季扶搖掙開他的手，露出一個怯生生的微笑："季扶搖，一個...小演員。"
"季扶搖..."傅臨淵念著這個名字，仿佛在品味它的真?zhèn)?。然后他笑了，那笑容危險又迷人："我會找到你的。"
季扶搖背脊一涼。她迅速起身離開，卻在拐角處回頭看了一眼。
月光下，傅臨淵已經(jīng)坐起身，正盯著她離去的方向，眼中閃爍著獵人鎖定獵物時才有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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