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顧陽抱著一摞編程書籍先到了。
他熟練地將蘇寒雪常坐的位置上的椅子輕輕拉出，拿出紙巾仔細擦拭桌面，然后從包里掏出她的專屬坐墊——一個柔軟的淺藍色絨墊，是他注意到圖書館椅子硬，她坐久了會不舒服后悄悄買的。
做完這一切，他才在她對面的位置坐下，打開電腦。
幾分鐘后，蘇寒雪抱著幾本厚厚的文學理論書走來。
看到座位上熟悉的布置，她唇角微微上揚。
“等很久了？”她輕聲問，放下書，自然地坐下。
“剛到?！鳖欔柼ь^，將一杯溫熱的紅豆奶茶推過去，“三分糖，加珍珠，對吧？”
蘇寒雪接過奶茶。
“謝謝。”她低頭吸了一口，甜蜜的味道在舌尖化開。
兩人不再多言，很快沉浸到各自的學習中。
偶爾，蘇寒雪遇到難懂的理論段落，會輕輕蹙眉，無意識地用筆尾抵著下巴。
這時顧陽就會停下手中的事，安靜地看著她，不出聲打擾。
直到她豁然開朗，眉目舒展，他才繼續(xù)自己的事情。
有時是顧陽遇到棘手的代碼bug，手指停在鍵盤上，眉頭緊鎖。
蘇寒雪便會抬起頭，輕聲問：“卡住了？”
然后遞過一顆水果糖，“吃點甜的，換換思路。”
時間悄然流逝，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下來。
圖書館的燈依次亮起。
顧陽完成了一個階段的代碼，抬起頭，發(fā)現(xiàn)對面的蘇寒雪已經(jīng)趴在書上睡著了。
她側著臉，呼吸均勻，長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一只手還無意識地抓著筆，像是隨時準備醒來繼續(xù)戰(zhàn)斗。
他輕輕起身，脫下自己的外套，小心翼翼地披在她肩上。
蘇寒雪在睡夢中無意識地蹭了蹭那件外套，唇角微微彎起，似乎做了什么好夢。
顧陽就那樣靜靜地看著她，看了好久。
直到圖書館的閉館鈴聲輕輕響起。
蘇寒雪被鈴聲驚醒，迷迷糊糊地抬起頭，肩上滑落的外套被她下意識接住。
“我睡著了？”她揉著眼睛，聲音帶著剛醒的軟糯。
“嗯，睡了半小時?！鳖欔柸崧曊f，“還好嗎？會不會冷？”
蘇寒搖搖頭，將外套遞還給他：“謝謝你的外套?！?/p>
“不客氣?！鳖欔柦舆^外套。”
兩人迅速收拾好東西，隨著人流走出圖書館。
夜風微涼，蘇寒雪下意識抱了抱手臂。
顧陽立刻注意到，不動聲色地走到風吹來的那一側，為她擋住夜風。
“下周就要期中考試了?！碧K寒雪輕聲說，語氣里有憂慮。
“嗯，”顧陽點頭，“復習得怎么樣了？”
“文學史部分還有點沒把握...”她頓了頓，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你呢？算法課難嗎？”
“有點挑戰(zhàn)，但還能應付?！鳖欔柨粗耙灰?..一起復習？我們可以互相抽背?！?/p>
蘇寒雪眼睛微微一亮：“可以嗎？不會耽誤你時間？”
“當然不會，”顧陽笑了，“互助共贏。”
于是，接下來的幾天，他們的圖書館約會變成了復習小組。
顧陽幫蘇寒雪梳理文學史的時間線，用邏輯清晰的思維導圖幫她記憶。
蘇寒雪則幫顧陽修改論文的語句表達，讓他的代碼說明更加流暢易懂。
他們成了最合拍的學習搭檔。
“這里，浪漫主義時期的主要特征...”顧陽拿著筆記提問。
“強調情感、想象力和個人體驗，反對啟蒙運動的理性主義...”蘇寒雪流暢地回答。
“完美。”顧陽笑著在她筆記本上畫了個星星。
輪到蘇寒雪提問：“解釋一下動態(tài)規(guī)劃的基本原理。”
顧陽用最簡潔的語言解釋清楚，還舉了個生動的例子。
“懂了，”蘇寒雪點頭，“比教科書上講得明白?！?/p>
考試前夜，他們復習到很晚。
圖書館里的人漸漸稀少，最后只剩下零星幾個刻苦的身影。
蘇寒雪看起來有些疲憊，揉了揉太陽穴。
“累了就休息一下。”顧陽輕聲說。
“還有一點沒看完...”她堅持著，但眼皮已經(jīng)開始打架。
顧陽想了想，合上自己的書。
“我來給你讀吧，你閉著眼睛聽就好?！?/p>
蘇寒雪猶豫了一下，點點頭，輕輕閉上眼睛。
顧陽拿起她的筆記，開始朗讀重點內容。
蘇寒雪閉著眼，專注地聽著，緊繃的神經(jīng)漸漸放松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呼吸變得均勻綿長——又睡著了。
顧陽停下朗讀，看著她安靜的睡顏，忍不住輕輕笑了。
他沒有叫醒她，只是靜靜地看著，直到閉館時間快到。
“寒雪，”他輕聲喚她，“該回去了?！?/p>
蘇寒雪迷迷糊糊地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又一次睡著，有些不好意思。
“我怎么又睡著了...”
“你太累了?！鳖欔柺帐昂脰|西，“走吧，送你回去?！?/p>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夜風清涼。
蘇寒雪突然輕聲說：“謝謝你，顧陽?！?/p>
“謝什么？”
“所有的一切?！彼粗胺?，聲音很輕，“陪我復習，給我講題，還有...讓我能安心睡著?！?/p>
“我也要謝謝你，”他說，“因為有你，學習變得不那么枯燥了?！?/p>
到達女生宿舍樓下，蘇寒雪停下腳步。
“明天考試，加油?！?/p>
“你也是，”顧陽點頭，“別緊張，你準備得很充分了?！?/p>
蘇寒雪點點頭，轉身要走，又突然回頭。
“考完試...”她輕聲說，“我們去看電影吧？”
顧陽的眼睛瞬間亮起來：“好！”
看著她走進宿舍樓的背影，顧陽感覺心里滿滿的都是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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