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你，

要比死亡更深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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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在地下三層停下。

門開的瞬間，一股更濃郁的營養(yǎng)液氣味撲面而來。

研究室的門需要沈念的虹膜與指紋雙重驗證。

“滴?！?/p>

一聲輕響后，厚重的合金門緩緩滑開。

房間中央矗立著一個高約三米的圓柱形營養(yǎng)液艙。

淡藍色的液體里，銀色的魚尾正緩慢地擺動著。

左航懸浮在艙體中部，上半身保持著人類的形態(tài)。

人魚皮膚是近乎透明的白，銀藍色的鱗片從他的腰側一直延伸到尾鰭。

魚尾在艙頂燈光的折射下，泛著細碎的、像星光一樣的光澤。

左航的眼睛閉著，長而密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淺影。

若不看那截魚尾，倒像個陷入沉睡的普通青年。

沈念走到艙體前，指尖輕輕貼在冰涼的玻璃上。

屏幕上立刻跳出左航的實時數(shù)據(jù)：

心率62次／分，能量轉化率31%，腦波頻率8.2Hz……

一切都顯示正常。

除了凌晨那段異常的腦波峰值。

沈念“啟動記憶碎片提取程序，低強度，避免刺激?！?/p>

沈念的聲音很輕，像是怕打擾到左航，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專業(yè)。

張極“收到?！?/p>

張極“正在啟動提取程序，強度設置為0.5級?！?/p>

張極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他的手指在控制臺的虛擬鍵盤上快速敲擊。

淡藍色的光線從艙體四周的傳感器里射出，籠罩住左航的頭部。

幾秒鐘后，數(shù)據(jù)板的屏幕上開始浮現(xiàn)出模糊的畫面碎片：

白色的實驗室、穿著白大褂的人影、閃爍的儀器指示燈、還有一段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

“基因序列……穩(wěn)定……編號07……”

畫面只持續(xù)了五秒，就像被潮水吞沒般消失。

容器里的左航眼睫輕輕顫了一下，尾鰭的擺動幅度微微變大。

沈念“還是只能捕捉到碎片?！?/p>

沈念嘆了口氣，收回手。

三年來，她嘗試過無數(shù)種方法，卻始終無法拼湊出左航完整的記憶。

他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了部分過往。

只留下這些零碎的、帶著“白色實驗室”印記的片段。

而那個“編號07”，她查遍了 TP 機構的所有檔案，都沒有找到對應的記錄。

張極“沈首席，您的咖啡。”

張極不知何時端來了一杯咖啡，杯壁的溫度剛好。

不燙嘴，又能保持最濃郁的香氣。

他遞咖啡的姿勢很穩(wěn)，指尖沒有碰到杯沿。

卻在沈念接過杯子時，目光輕輕掃過她眼下的淡青。

張極“您昨晚又加班到凌晨兩點。”

張極“個人終端顯示您的睡眠時間不足四小時?！?/p>

沈念抿了一口咖啡，溫熱的液體滑過喉嚨，驅(qū)散了些許疲憊。

她抬眼看向張極，對方的虹膜里此時沒有代碼閃現(xiàn)，只剩下平穩(wěn)的黑色。

像普通人類的眼睛。

沈念“你的程序里，還有‘提醒主人休息’這一項？”

沈念半開玩笑地問。

張極的身體微微頓了一下，似乎在處理這個超出“輔助研究”范疇的問題。

幾秒鐘后，他才緩緩開口。

張極“TP 機構的助手型仿生人的核心指令是‘保障研究者的身心健康與工作效率’?！?/p>

張極“您的睡眠時間低于健康閾值，會影響后續(xù)的研究工作，所以……”

他的解釋很官方，符合仿生人嚴謹?shù)倪壿嫛?/p>

可沈念卻注意到，他的指尖在身側輕輕蜷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