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監(jiān)來報,沈月在外跪了一晚,皇帝聽了后并無多大表情,只是輕嘆一口氣,對李盛道“傳朕口諭,允許沈?qū)④娚蛟抡{(diào)查守衛(wèi)軍將領(lǐng)竹瀝通敵一事,限時三日,同時沈月擅離職守,杖責(zé)八十”孟驥接著道“再去告訴刑部,竹瀝的處斬三日后再執(zhí)行”
李盛有些不解,孟驥看出了他的疑惑便道“你可疑惑朕為何如此輕易就遂了他的愿?”
“正是”李盛道
“他畢竟為我西魏鞠躬盡瘁多年了偶爾犯些小錯朕也不是不能原諒”孟驥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殿外跪著的人,接著道“他也算朕看著長大的了,朕也有些慈父之心”
“陛下如此袒護沈?qū)④?,沈?qū)④姸〞斫獗菹碌摹闭f后領(lǐng)命退下
李盛走后,孟驥望著殿外跪著的人影,喃喃自語道“沈月,這是朕給你最后的機會了如果這次機會你沒有把握住,那你便怪不得朕了”
孟驥,當(dāng)今皇帝,在沈月小時候撿到他后將沈月放到軍營磨練,但他沒有想到沈月會在十年間成長成如今的定北侯,這是他忌憚沈月的根源
殿外
沈月接旨后徑直去了守衛(wèi)府,竹瀝被囚于此處,看門守衛(wèi)見是沈月,將他攔住“沈?qū)④姡@里關(guān)押的是通敵賣國的叛徒,不知將軍可是要進去?”
“奉陛下之命,提審犯人,你們豈敢攔?”沈月呵斥道,他本就連夜趕路,又跪了一晚,疲憊的不行,自然不愿與人多語
守衛(wèi)見他這么說便也沒有再攔,就放他進去了
院中,往日一排翠竹,也因無人打理變得枯黃,沈月走進屋中,見沒人往后院走去,見竹瀝一身素白,在院中小亭中喝茶,二人眼神碰撞,竹瀝眼中閃過一瞬震驚,后低頭淺笑
沈月見他安好,也是稍微放下了心,走到他身前座位,二人都沒有說話,竹瀝給沈月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沈月拿起茶盞,一飲而盡道“你早知我會來,對嗎?”
竹瀝將茶杯放下,望著沈月道“對,所以我在這等你”
“竹瀝你我相識數(shù)載,我竟不知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是敵國奸細”沈月在手中把玩著茶杯,看似不經(jīng)意間的舉動,但竹瀝與沈月相識多年定是知道,他現(xiàn)在有多落寞
“沈?qū)④娪腥讼喟橐簧伎床煌副舜说男?,而你我相識也不過七年”竹瀝冷靜回答,說出的話卻讓沈月如墜冰窟“況且將軍你要知道,你我如今可是身份地位完全相反,你是西魏戰(zhàn)無不勝的大將軍,而我不僅是奸細還是一個被找出來的奸細,成了階下囚,將軍不該出現(xiàn)在此的”
又是如死一般的寂靜
“竹瀝那么快認罪干嘛?別人我不敢保證,但你”沈月低聲笑,接著道“死都不會背叛西魏,你還有瑾兒,你怎么會背叛?你怎么敢背叛?”
竹瀝還想說些什么,被沈月打斷了
“少說什么南嶼會讓竹瑾安全,就算你是奸細,那你也不過是一顆棋子,一旦你死了,你就是個棄子,他憑什么幫一個棄子養(yǎng)妹妹”沈月一字一句無不在理
“竹瑾不需要人養(yǎng),她不小了可以自己照顧自己”
沈月輕嗤一聲“你用你的腦子好好想想,如果你的哥哥是敵國奸細,被找了出來處了斬,而你無人庇佑,任你有蓋世武功,但雙拳畢竟難敵四手”沈月拿起茶盞倒了杯茶,飲了一口后接著道“不用我說你也應(yīng)該知道,南嶼只能暫時保護竹瑾,一旦他們放手,我相信陛下不出半日就會收到消息,然后派人追殺竹瑾,你覺得竹瑾能逃幾日,你覺得以陛下的性子,領(lǐng)兵追殺他的人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