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墻面上還殘留著幾處淺白的痕跡,四處都種著樹。一些叫不上名的樹上枝繁葉茂的,展現(xiàn)出別樣的生機。
幾縷陽光洋洋灑灑的射下,在樹葉的遮欄下留下幾縷金邊。不知誰家的貍花貓?zhí)稍诼愤呅⌒?,路邊只剩下了幾個積水坑,展示出雨過后的跡象。大半個上午過去,陽光又從烏云后探出了身子。
他們往前走著,走到一棟看起來最具文化氣息的樓前。一樓開著家唱片店。
“到了?!绷滞鸾衤曇魫瀽灥?,聽起來不怎么高興。
店主人探出頭來:“宛今啊,今天放學怎么這么早?”
“楊奶奶,我今天不太舒服,所以請假了?!?/p>
“哦,那得快點休息,有什么需要和奶奶說哈?!?/p>
楊奶奶一向熱情,林宛今也是她看著長大的,如今長這么大了。真讓她感慨諸多。但今天林宛今的身邊站了個男孩。
“喲,這旁邊誰呀?長這么俊?!?/p>
林宛今從醫(yī)院到現(xiàn)在不下5個人夸顧以銘的顏值,但同為男孩心里總會有些失落的。
“和我們宛今一樣帥啰!”楊奶奶越笑越深。
是啊,身邊陪伴自己的人總會給自己關(guān)懷。不管歲月的沖刷還是世態(tài)炎涼的洗禮,不變的終究是那份感情。
林宛今帶著顧以銘上了樓。
他用鑰匙打開了房門。
挺寬敞的。
房價在這種地帶不算太高,所以房子大一點也無所謂。
林宛今家房子100多平方米,雖然大,但一個人住著未免空闊些許。
“你隨便找雙鞋穿吧,我快不行了?!闭f完他便徑直躺在沙發(fā)上,很累,迷迷糊糊睡著了。
顧以銘在一旁端詳著這狗屎一樣的睡姿,把他逗笑了。
他抬頭看了一下表,4點了,吃飯點都過了。于是他便想著簡單做頓飯。
結(jié)果打開冰箱什么也沒有,只有少的可憐的一把青菜。
“呃……”他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
……
林宛今覺得頭很重,模糊中似乎看到什么,夾雜著些水汽。
他夢到自己初中的時候,
初中的時候他的成績也是很出色的。
但那會兒他不喜歡學習,但又只能被逼著學習。
那時的天總是陰霾密布,五指不見亮光的黑夜。
上不完的補習班,趕不完的作業(yè),幾乎壓垮了他。
后來他實在受不住了,在一節(jié)課上睡著了,本以為黑暗就此來臨,可能無數(shù)個謾罵聲會從耳旁響起。
但幸運的是老師了解了情況,從此這個世界放過他一馬。
笑話的是。
從此他也多了一份寧靜的時間,他也想和其他孩子一樣玩游戲,但有雙眼睛又鋒芒似的盯著他,想要去擊潰他。
于是每天學習到11點多,騰出一個小時時間在黑暗下玩手從此戴上了好學生標志性的鏡框。
10m之外看的不是人,什么牛馬都可能。
他向往小而平凡的生活,他想象過成績沒有那么好,但至少快活。
迷迷糊糊之中那層霧卻被一束光撬開了。
他一驚,從夢里醒來,只見顧以銘俯視著他。但林宛今已經(jīng)沒什么力氣,眼睛半睜,臉蒼白得厲害。
顧以銘頭低得更深了,抽出一只手撫摸上他的額頭,林宛今愣了一下,但那股手的觸感很暖,像在安撫一只小貓一樣。
“退了一些,起來喝點粥吧?!?/p>
林宛今什么也沒說,兀自走到餐桌前,拿起調(diào)羹舀粥喝,味道挺不錯的。
不知怎的林宛今眼眶中豆粒大的淚珠滾落到碗里,他輕身說了一句:“謝謝?!?/p>
但顧以銘聽見了,卻什么也沒說。
“你不用這么陪著我了,會落課的。”林宛今沒抬頭,只是舀著碗里的粥。
顧以銘本來敲著手機上的屏幕,隨即從手機上抬起頭瞟了一眼林宛今,說:“沒事,況且都已經(jīng)7點多了?!?/p>
“嗯……”
顧以銘關(guān)了手機提醒到:“記得喝藥,熱水在旁邊?!?/p>
然后走到沙發(fā)上坐了下來。
窗外的雨依舊下的沒完沒了,豆粒大的雨敲打著窗戶,發(fā)出沉悶的響聲,窗外的世界灰蒙蒙的,看不見光明,也觸不到溫暖,像是無數(shù)個日日夜夜的過往,很灰暗,也很孤獨,一眼望不到的邊際。
顧以銘刷了會兒手機,便覺得有些無聊了。
他轉(zhuǎn)頭看向林宛今,林宛今正盯著碗發(fā)呆。
顧以銘咳了一聲,林宛今呆呆的望向他。
“粥要涼了,要快點吃?!?/p>
“哦……”
可能發(fā)燒的病人就是這樣的,呆呆的,比平常傻逼上幾倍。
晚飯后顧以銘想沖個澡,才記起自己連衣服都沒得換洗,于是借了林宛今的衣服換上。
但睡衣有些緊……
林宛今燒退了很多,突然他猛地抽了一下。想起了那堆沒做完的試卷。
于是他拖著身子移到課桌前,煩悶地想拿起作業(yè)寫,發(fā)現(xiàn)壓根沒帶。
完蛋,他什么也不想說,累得一頭栽了下去,手指摳著桌面。
顧以銘跟著他來到了房間,見此情形掏出手機一邊敲一邊說道:“我?guī)湍愫透骺评蠋熣f一下吧,作業(yè)的話應(yīng)該不會怪你。況且你可以明天去學校趕。”
趕?一天這么多卷子,寫得會要人命的。
顧以銘看著他那生無可戀的樣子,噗嗤笑了一聲,才說到:“現(xiàn)在你還發(fā)著燒,帶病學習是沒有效率的,早點睡?!?/p>
林宛今大概是真燒糊涂了,灰溜溜地爬回床上,不到1分鐘便睡得和死豬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