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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標簽: 明星同人  瑞思白 

第四章

瑞思白之頂流前男友要和我演情侶

浴室的水汽氤氳未散,帶著她慣用的、與他這里冷冽的木質香格格不入的柔和花香調,縈繞在鼻尖。

白鹿站在客房浴室寬大的鏡子前,看著里面那個面色蒼白、眼窩下方透著青黑陰影的女人。濕發(fā)冰涼地貼附著脖頸,冷意絲絲縷縷鉆入皮膚,卻比不上心頭的萬分之一寒。

她用指尖用力按壓著太陽穴,試圖將那些混亂喧囂的畫面驅逐出去——鎂光燈,驚愕的鏡頭,他冷靜到近乎殘忍的臉,屏幕上瘋狂滾動的“情侶”詞條……還有最后,他站在樓梯下,用那種不容置疑的語氣宣布:“從現(xiàn)在起,我們是‘情侶’?!?/p>

荒謬。

一場她失控引發(fā)的災難,卻被他輕描淡寫地扭轉為一場全民圍觀的戲劇。而她,從闖入者,變成了戲臺上的提線木偶。

胃部一陣抽搐性的不適翻涌上來,帶著晚宴上酒精殘留的灼燒感。她捂住嘴,干嘔了幾下,什么也吐不出來,只有酸澀的膽汁味道泛上喉間。

不能再想了。

她粗暴地扯下包頭發(fā)的毛巾,濕發(fā)凌亂地披散下來。走到客房門口,反鎖了門,又覺得不放心,吃力地將房間里一張單人沙發(fā)拖過來,抵在門后。做完這一切,她才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氣,重重把自己摔進那張柔軟得過分的大床里。

身體極度疲憊,大腦卻異常清醒,像一架過度使用后瀕臨崩潰的機器,不受控制地反復回放今晚的一切,每一個細節(jié)都清晰得可怕。

窗外隱約傳來引擎聲,還有遠處模糊的、像是擴音器喊話的動靜。狗仔們果然聞風而動了,像嗅到血腥味的鯊魚,將這棟別墅圍成了孤島。

她拉高羽絨薄被,將自己連頭帶臉嚴嚴實實地蒙住,試圖隔絕一切聲音,一切光線,一切紛擾。

黑暗中,時間流逝變得模糊不清。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幾分鐘,也許一個小時。

就在她意識昏沉,幾乎要被極度疲憊拖入混沌的睡眠時——

“叩、叩、叩?!?/p>

不輕不重的敲門聲,清晰地穿透門板,落在耳膜上。

她猛地一顫,瞬間驚醒,心臟狂跳起來,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門外安靜了片刻。

然后,是鑰匙輕輕插入鎖孔,轉動的聲音。

咔噠。

輕微的解鎖聲,在萬籟俱寂的深夜里,如同驚雷。

抵著門的沙發(fā)腿與地板摩擦,發(fā)出刺耳的“吱嘎”聲——門被外面的人推動了一點,但被沙發(fā)阻礙了。

白鹿猛地坐起身,心臟幾乎跳到嗓子眼,死死盯著那扇被從外面打開了一條縫隙的門。黑暗中,她能感覺到門外站著人。

“誰?”她的聲音干澀發(fā)緊,帶著明顯的驚懼和敵意。

門外沉默了一瞬。

然后,是敖瑞鵬低沉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聽不出什么情緒:“是我?!?/p>

他頓了一下,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緊張和那道障礙物,聲音里染上一絲極淡的、難以察覺的什么:“門鎖著做什么?還有東西抵著?”

白鹿攥緊了被角,指甲掐進掌心:“……很晚了,我要休息了。有事明天再說?!?/p>

門外又是一陣沉默。

她能想象到他此刻可能蹙起的眉頭。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容易被拒絕的人。

“開門,白鹿。”他的聲音依舊平穩(wěn),卻帶上了一種不容抗拒的力度,“你需要吃點東西再睡。晚上喝了酒,空著胃會難受?!?/p>

吃東西?在這種時候?他以為這是什么?深夜溫情關懷劇場嗎?

荒謬感再次席卷了她。

“我不餓?!彼驳鼐芙^,“拿走?!?/p>

“廚房溫著粥?!彼袷菦]聽到她的拒絕,自顧自地說下去,“你以前……胃就不太好?!?/p>

那句突兀的、中間微妙停頓的話,像一根細小的針,猝不及防地刺了她一下。那些刻意遺忘的、屬于過去的碎片又試圖翻涌上來——她因為拍戲飲食不規(guī)律犯胃病,他笨手笨腳地熬粥,把廚房弄得一團糟……

她猛地閉了閉眼,強行掐斷那些不合時宜的記憶。

“敖瑞鵬,”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冷靜而疏離,“我們現(xiàn)在不是可以互相關心對方胃好不好關系。外面全是記者,我們剛剛……聯(lián)手制造了一個可能是年度最離譜的娛樂頭條。你覺得我現(xiàn)在吃得下任何東西?”

門外的人似乎被她這番話噎住了。

幾秒后,他的聲音再次響起,卻低沉了幾分,帶著一種奇異的固執(zhí):“吃不下也要吃?!?/p>

他頓了頓,補充道,語氣近乎強硬:“或者你想明天因為低血糖或者胃痛暈倒,再上一次頭條?‘白鹿疑似為情所傷,憔悴入院’?你覺得這個標題怎么樣?”

白鹿氣得差點笑出來。他總能精準地找到她的軟肋,用最冷靜的語氣,說出最具威脅性的話。

她咬著下唇,胸口劇烈起伏了幾下。最終,還是敗給了這種該死的、被他完全掌控局面的無力感。

她赤著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走到門后,費力地將那張礙事的沙發(fā)挪開一點。

門被從外面推開。

敖瑞鵬站在門口,手里端著一個白色的托盤,上面放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白粥,幾樣清淡小菜,還有一杯透明的、冒著熱氣的液體,似乎是蜂蜜水。

他換了一身深色的家居服,頭發(fā)有些微濕,像是也剛洗過澡。身上那股冷冽的木質香氣更清晰了些,混合著食物溫熱的氣息,一種居家的、溫暖的錯覺,與此刻劍拔弩張的氛圍格格不入。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穿著他的浴袍,過于寬大,更顯得她身形纖細單薄,濕發(fā)凌亂,臉色蒼白,只有一雙眼睛,因為怒氣和不甘,亮得驚人,帶著明顯的防備,像只被逼到角落的貓。

他的視線在她臉上停留了幾秒,眸色深了些,卻什么都沒說,只是端著托盤走了進來,將東西放在靠窗的小圓桌上。

“趁熱吃。”他語氣平淡,仿佛只是完成一項必要的任務。

白鹿站在原地沒動,冷眼看著他:“東西送到了,你可以走了。”

敖瑞鵬放下托盤,卻沒有立刻離開。他轉過身,目光掃過房間里她剛剛拖過去抵門的沙發(fā),又落回她緊繃的臉上。

“你就這么防著我?”他忽然問,聲音里聽不出喜怒。

白鹿扯了扯嘴角,一個毫無笑意的弧度:“不然呢?敖老師難道忘了,七年前是誰一條短信就判了我死刑?現(xiàn)在又是誰一句話就把我綁上了‘情侶’的賊船?對你,多防備一點,總沒錯?!?/p>

這話說得尖刻,幾乎撕破了所有偽裝的平靜。

敖瑞鵬的下頜線似乎繃緊了一瞬。房間里的光線昏暗,在他眼底投下深深的陰影,讓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緒。

他朝她走近了一步。

白鹿下意識地后退,腳跟抵住了床沿。

他停在她面前,距離不遠不近,剛好能讓她感受到他身上帶來的壓迫感,卻又沒有真正侵入她的安全距離。

“那條船,”他看著她,一字一句,清晰緩慢,“現(xiàn)在是我們兩個人的。沉了,誰也別想獨活?!?/p>

他的目光沉靜得像深潭,卻帶著一種讓人心悸的力量。

“所以,至少在船靠岸之前,”他微微傾身,拿起托盤上那杯溫熱的蜂蜜水,遞到她面前,語氣不容置疑,“把它喝了,然后把粥吃了。你需要保持體力,白鹿。”

“我們,”他加重了這兩個字的讀音,“都需要的?!?/p>

蜂蜜水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手指,帶著甜膩的香味。他固執(zhí)地舉著杯子,沒有收回的意思,那雙眼睛在昏暗光線下,牢牢鎖著她,仿佛她不接過去,他就會一直這樣僵持下去。

白鹿看著那杯水,又看看他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一種極度的疲憊和無力再次涌上心頭。

爭吵,對峙,毫無意義。

她最終敗下陣來,幾乎是搶一般地奪過那杯水,仰頭咕咚咕咚地大口喝了下去。過甜的液體滑過喉嚨,帶來一絲虛假的暖意,卻撫不平胸口的滯澀。

她把空杯子重重放回托盤,發(fā)出清脆的撞擊聲。

“可以了嗎?”她語氣硬邦邦地問。

敖瑞鵬的視線在她沾了點水漬的唇角停留了一瞬,很快移開。他什么也沒說,只是點了點頭,終于轉身朝門口走去。

走到門口,他腳步頓住,沒有回頭。

“明天早上九點,李哥會帶團隊過來?!彼穆曇艋謴土斯鹿k的冷靜,“商量后續(xù)的應對方案和……可能需要配合的場合。”

“把你的狀態(tài)調整好?!?/p>

說完,他帶上了門。

沒有鎖舌叩擊的聲音。他這次沒有從外面反鎖。

白鹿站在原地,聽著他沉穩(wěn)的腳步聲逐漸消失在走廊盡頭,全身緊繃的力氣終于松懈下來。她緩緩滑坐到冰涼的地板上,雙臂環(huán)抱住膝蓋,將臉深深埋了進去。

蜂蜜水的甜味還殘留在口腔里,混合著眼淚咸澀的沖動,形成一種無比古怪的味道。

他說,那條船,沉了,誰也別想獨活。

可為什么,她總覺得,率先溺斃在冰冷海水里的,一定會是她。

窗外,狗仔的守候似乎永無止境。偶有車燈的光暈掃過窗簾,帶來一瞬間的光明,又迅速隱沒于黑暗。

這座昂貴的、冰冷的別墅,成了一個巨大的金色鳥籠。

而她和他,成了被迫關在一起,表演著“情侶”戲碼的困獸。

一夜無眠。

天色在輾轉反側中一點點亮起來。

手機依舊關著,與外界斷絕了一切聯(lián)系,反而獲得了一種扭曲的平靜。

早上八點多,門外再次響起敲門聲,比昨晚溫和許多。

是敖瑞鵬的聲音:“醒了就出來吃早餐。李哥他們快到了?!?/p>

白鹿盯著天花板,深吸了好幾口氣,才認命般地爬起來。浴室里有全新的、未拆封的護膚品和化妝品,甚至還有幾件吊牌都沒拆的女裝,尺碼赫然是她的尺寸。

他準備得倒是“周全”。

她冷笑一下,刻意忽略心頭那點異樣,快速洗漱,選了一套最保守的休閑裝換上,又化了一個能遮掩疲憊的淡妝。鏡子里的人,看起來終于有了點女明星該有的樣子,即使眼底深處依舊是一片荒蕪。

她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敖瑞鵬已經坐在一樓餐廳的長桌旁。他穿著簡單的白T和黑色運動長褲,頭發(fā)隨意抓了抓,看起來清爽又居家,正一邊看著平板電腦上的新聞,一邊喝著咖啡。

餐桌上擺滿了豐盛的早餐,中西合璧。

聽到腳步聲,他抬起頭。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暫交匯。

他眼底迅速掠過一絲審視,似乎是在評估她的狀態(tài),然后幾不可查地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便重新將注意力放回平板上,語氣平淡無波:“吃吧。一會兒有的忙?!?/p>

白鹿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下,沉默地拿起一片吐司,味同嚼蠟地吃著。

氣氛僵硬得能凍死人。

直到門鈴尖銳地響起,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敖瑞鵬放下平板,起身:“他們來了。”

他走去開門。

白鹿放下吃了一半的吐司,抽紙巾擦了擦手,心臟不受控制地開始加速跳動。她知道,門打開后,真正的暴風雨,才算剛剛來臨。

玄關處傳來門打開的聲響,以及一個急促又刻意壓低的男聲——

“我的兩位祖宗欸!你們知不知道外面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簡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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