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館“單獨輔導”的效果似乎不錯。連續(xù)幾天放學后，劉耀文都會拉著朱志鑫去圖書館啃數(shù)學題。雖然劉耀文還是會時不時走神、抱怨，但在朱志鑫耐心又清晰的講解下，他確實弄懂了不少之前一知半解的題型。
這天下午，最后一節(jié)是自習課。教室里很安靜，大部分同學都在埋頭復(fù)習，為即將到來的期中考試做最后的沖刺。陽光斜照進來，空氣里漂浮著細小的塵埃，只有筆尖劃過紙張和偶爾翻書的聲音。
劉耀文正對著一道立體幾何題苦大仇深??，手里的筆轉(zhuǎn)得飛快，眉頭緊鎖。他習慣性地用筆帽戳了戳前座的張真源??。
劉耀文（壓低聲音）“張哥，這題……輔助線到底該怎么畫？我看答案倒能看懂，自己死活想不出來。”
張真源轉(zhuǎn)過身，拿過題目看了看，溫和地開始講解。
張真源“你看這里，它其實是要構(gòu)造一個中位線，連接這兩個點……”
坐在劉耀文旁邊的朱志鑫，剛剛高效地完成了一套英語模擬卷，正打算稍作休息。他從桌肚里拿出一個看起來用了有些年頭、但保存得很好的硬殼筆記本，準備整理一下這幾天給劉耀文講數(shù)學題時自己順手記下的、劉耀文容易出錯的知識點。
他剛翻開筆記本，還沒來得及拿起筆，前排的賀峻霖突然猛地往后一靠，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胳膊肘不小心撞到了朱志鑫的桌子。
“哐當！”
朱志鑫桌面的筆袋和那本硬殼筆記本應(yīng)聲落地，筆撒了一地，筆記本也攤開掉在了地上。
賀俊霖“哎呀！對不起對不起！”
賀峻霖趕緊道歉，彎腰幫忙撿筆。
朱志鑫心里一驚，也連忙俯身去撿，第一目標就是那本攤開的筆記本。
然而，有人動作比他更快。
坐在他旁邊的劉耀文，本來正聽張真源講題，被這動靜打斷，下意識地就彎腰幫同桌撿東西。他順手就撈起了那本攤開的、距離他更近的筆記本。
朱志鑫“謝……”
朱志鑫的“謝”字還沒說出口，聲音就卡在了喉嚨里。
劉耀文拿著筆記本，目光無意中掃過攤開的那一頁。只一眼，他的動作就頓住了。
那頁紙上，寫的并不是什么數(shù)學筆記。
頁面的頂端，清晰地寫著幾個字：
朱志鑫??“9月25日，晴”。
下面，是用工整又稍顯稚氣的筆跡寫下的一段話：
朱志鑫“??今天終于和耀文學長說上話了！他比我想象中還要好，陽光又帥氣，打球的樣子簡直在發(fā)光。雖然他只是禮貌地回應(yīng)了我，但我還是好開心。希望有一天，我能更自然地站在他身邊?！?/p>
劉耀文的心臟猛地一跳，握著筆記本的手指微微收緊。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快速往下掃了一眼。
下面還有更早的日期。
朱志鑫“9月12日，開學第三天。今天遠遠看到耀文學長又被學妹表白了??，他拒絕人的樣子也很溫柔。有點羨慕那個能和他天天見面的同桌???！?/p>
朱志鑫“9月18日，籃球賽。學長的最后一個三分球太帥了！忍不住叫出了聲，希望他沒聽到……后來給他送了水，他喝了！開心得晚上睡不著覺?！?/p>
一行行，一頁頁，記錄著瑣碎的、細致的觀察和心情。字里行間充滿了小心翼翼的崇拜、難以掩飾的歡喜和一點點卑微的渴望。
這根本不是什么課堂筆記，而是一本——日記。
劉耀文的腦子“嗡”的一聲，瞬間一片空白。他像是被燙到一樣，猛地合上了筆記本，動作快得甚至帶起了一陣風。
賀峻霖已經(jīng)把筆都撿了起來，抬頭正好看到劉耀文合上本子和瞬間變換的臉色，以及旁邊朱志鑫煞白如紙、幾乎要暈過去的驚慌表情。
賀俊霖“嗯？什么東西？耀文兒你看到什么了？朱同學你的臉怎么白得像紙？”（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而充滿興趣，壓低聲音）
朱志鑫猛地回過神，幾乎是撲過去，一把從劉耀文手里奪回了筆記本，緊緊地、緊緊地抱在懷里，像是守護什么絕世珍寶，又像是害怕被人窺見了最隱秘的心事。他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jié)泛白，身體微微發(fā)抖，頭垂得極低，根本不敢看劉耀文一眼。
朱志鑫“沒……沒什么！就是……就是一些草稿……亂寫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帶著明顯的哭腔和巨大的窘迫。）
劉耀文還保持著那個拿著本子的姿勢，手僵在半空。他看著朱志鑫這副驚慌失措、恨不得原地消失的模樣，心臟某個地方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一下，有點麻，有點澀，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震動。
劉耀文，他看到了。
雖然只是匆匆?guī)籽?，但他看得清清楚楚。那本子里寫的，全是他?/p>
那個總是安安靜靜、成績好又聽話的乖學生同桌，那個看他打球會眼睛發(fā)亮、會給他送水、會認真給他講題的朱志鑫，原來在心里，藏著這樣一個……關(guān)于他的、巨大的秘密。
自習課的安靜放大了這邊的動靜。周圍的幾個同學好奇地望過來。
丁程鑫（轉(zhuǎn)過頭，低聲問）“怎么了？”
馬嘉祺也從書本里抬起頭，推了推眼鏡，目光在劉耀文復(fù)雜難辨的臉上和朱志鑫幾乎要縮進地縫里的身影上來回掃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沒說話，又低下了頭，但嘴角似乎幾不可查地彎了一下。
嚴浩翔“什么事？”（戴著耳機，但也察覺到了氣氛不對，摘下一只耳機）
劉耀文終于回過神。他看著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團的朱志鑫，心里那點莫名的情緒最終轉(zhuǎn)化為了某種……不知所措和一點點……可能是愧疚？畢竟他無意中窺探了別人的隱私。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和平時一樣自然，甚至帶上了一點刻意的輕松。
劉耀文“啊……沒事沒事！我不小心把朱志鑫的筆記本碰掉了，嚇了他一跳?！?/p>
劉耀文伸手，似乎想拍拍朱志鑫的肩膀，但手伸到一半，又覺得不太合適，尷尬地停在了空中，轉(zhuǎn)而撓了撓自己的頭發(fā)。
劉耀文“那什么……對不起啊，沒給你摔壞吧？”
他在幫自己打圓場，也在幫朱志鑫掩飾。
賀俊霖“哦？只是筆記本??？什么樣的筆記本能讓……”（顯然不信，眼睛里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但，隨后，賀俊霖的話被丁程鑫一個警告的眼神瞪了回去。
丁程鑫“沒事就好?？旆艑W了，大家抓緊時間復(fù)習吧?！保睾偷卮驁A場）
朱志鑫依舊緊緊抱著筆記本，頭埋得低低的，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表示沒關(guān)系。他整個人還處在巨大的沖擊和羞恥感中，根本無法思考。
劉耀文收回手，有些訕訕地坐回自己的座位。自習課剩下的時間，他一個字也看不進去了。
他的余光能感覺到，旁邊的朱志鑫像一尊雕塑一樣，一動不動，連呼吸都放得很輕。那種幾乎要凝成實質(zhì)的尷尬和安靜，籠罩在他們兩人之間。
放學鈴響的那一刻，朱志鑫像是被解除了定身咒，猛地彈起來，以最快的速度把書本塞進書包，連招呼都沒打，低著頭就沖出了教室，速度快得驚人。
賀俊霖“喂！到底怎么回事？你絕對看到什么了！快說快說！”（立刻湊到劉耀文身邊）
劉耀文（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沒什么！就是不小心看了點別人的隱私！賀兒你別問了行不行？”
劉耀文的語氣有點沖，帶著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煩躁和保護欲。
嚴浩翔“把人嚇跑了？”（背上書包，看了劉耀文一眼）
劉耀文“……我不是故意的。”
丁程鑫走了過來。
丁程鑫“既然是隱私，就別打聽了。耀文，你明天……自己看著辦吧?！保ㄒ庥兴?。）
馬嘉祺合上了正在看的書，淡淡地補充了一句。
馬嘉祺“沖擊力看來不小。需要時間消化?！?/p>
張真源（拍拍劉耀文的肩）“順其自然吧。朱同學臉皮薄，你別有太大壓力?！?/p>
劉耀文悶悶地“嗯”了一聲，心里亂糟糟的。那個筆記本里的文字，和朱志鑫最后驚慌蒼白的臉，在他腦海里反復(fù)交錯出現(xiàn)。
他第一次那么清晰地意識到，朱志鑫對他的“崇拜”和“好感”，可能遠遠超出了他所以為的“同桌情誼”或者“粉絲對偶像的喜歡”。
那是一種更私人、更細膩、更……專注的情感。
晚上，劉耀文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有點睡不著。他拿出手機，點開和朱志鑫的聊天界面。對話還停留在昨天，他問一道數(shù)學題，朱志鑫詳細地發(fā)了好幾條語音過來講解。
他手指在輸入框懸停了很久，想發(fā)點什么。比如“今天不好意思”，或者“你別多想”，又或者“那本子我沒看清”……
但他打了又刪，刪了又打，最終一個字也沒發(fā)出去。
說什么好像都不太對。
-----------------------話分兩頭----------------
而另一邊，朱志鑫把自己埋在被子里，羞恥感和后悔幾乎要把他淹沒。他怎么會那么不小心！竟然讓耀文學長看到了！學長會怎么想他？會覺得他很奇怪嗎？很變態(tài)嗎？以后會不會討厭他？躲著他？
他越想越害怕，眼眶都紅了，把那個筆記本抱得更緊，仿佛這是他現(xiàn)在唯一的慰藉。
期中考試前夜，兩個人，懷著截然不同卻同樣紛亂的心事，久久無法入眠。
窗外的月光安靜地灑滿大地，預(yù)示著明天，似乎注定會是不同尋常的一天。
津ICP備2022002164號-2 © 2016-2023 iHuaBen.com 版權(quán)保護聲明 不良信息舉報:jubao@ihuaben.com
京公網(wǎng)安備11010502036362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