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試第一天，時代學院的空氣仿佛都繃緊了一根弦。走廊里少了往日的喧鬧，多了抱著最后沖刺筆記念念有詞的身影。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或多或少的緊張和嚴肅。
劉耀文走進考場，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心情有點復雜。昨晚沒睡好，腦子里反復回放著筆記本攤開的那一頁和朱志鑫倉惶逃離的背影，導致原本該用來臨時抱佛腳的數(shù)學公式都沒記牢。
他下意識地看向朱志鑫的座位
就在他斜前方隔兩排的位置。朱志鑫已經(jīng)坐好了，背挺得筆直，正低著頭默默地看著自己的筆袋，側(cè)臉看起來有些蒼白，眼下有淡淡的陰影，顯然昨晚也沒休息好。
劉耀文張了張嘴，想打個招呼，哪怕只是說聲“加油”，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怕自己一開口，又會讓對方想起昨天的難堪，反而影響考試狀態(tài)。
賀峻霖正好坐在劉耀文后面，他用筆帽捅了捅劉耀文的背，壓低聲音，語氣里滿是看好戲的興奮。
賀俊霖“喂，耀文兒，從早上到現(xiàn)在，你倆一句話都沒說？這尷尬的氣氛，都快凝固成實體了?！保ㄉ炝松觳弊涌戳丝粗熘决蔚姆较颍?/p>
賀俊霖“朱同學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嘖嘖，你昨天到底對人家做了什么？”
劉耀文”什么叫我對他做了什么，我可是什么也沒跟他說，也沒對他做啥“
賀俊霖”那你一個眼神能殺死別人？??“
劉耀文“別說了賀兒！”（沒好氣地拍開賀俊霖的筆）
劉耀文煩躁地揉了揉眉心
劉耀文“我什么都沒做！”
賀俊霖“你沒做什么，朱志鑫和你今天的氣場會這樣？”
賀俊霖“是不是上面寫了什么秘密，被你看到了？”
劉耀文聽到這話，背一直。
劉耀文“??怎么可能”
賀俊霖“?? ??”（意味深長的眼神）
劉耀文沒有看賀俊霖，而是再次看了看朱志鑫的方向。
賀俊霖“心虛了不是？不過說真的，你打算怎么辦？你兩總不能一直這樣吧？畢竟你們可是同桌?！?/p>
賀俊霖“你有啥想要說的，我可以幫你轉(zhuǎn)達。?? 我看朱同學都快哭了。”（嘿嘿一笑）
劉耀文沒再理他。因為他看到監(jiān)考老師拿著試卷走了進來。考場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空調(diào)運作的微弱聲響和紙張摩擦的聲音。
劉耀文”考完再說啦，老師來了“
賀俊霖”歐了??“
試卷發(fā)下來，劉耀文深吸一口氣，努力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趕出大腦，開始答題。
前面的題目還算順利，雖然有些磕絆，但大部分勉強能做。然而，做到一道關(guān)鍵的幾何證明題時，他卡住了。需要添加一條輔助線，思路就在嘴邊，可偏偏關(guān)鍵時刻，腦子就像生銹了一樣，怎么都轉(zhuǎn)不動。
他急得額頭冒汗，下意識地想去摸修正帶涂改，卻摸了個空。這才想起早上出門急，好像把文具袋忘桌上了，現(xiàn)在用的還是臨時跟張真源借的筆，根本沒有修正帶。
劉耀文“該死……”
劉耀文低咒一聲，心情更加焦躁。卷面上已經(jīng)被他劃得有些亂，那道題的位置更是慘不忍睹。
就在他抓耳撓腮，幾乎要放棄的時候，一小塊白色的、切成整齊小長方塊的橡皮擦，被一只纖細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幾乎是顫抖地，放到了他桌面的右上角。
劉耀文一愣，猛地抬頭。
是朱志鑫。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答完了題，或者至少是完成了大部分，正微微側(cè)著身子，目光不敢看他，只是飛快地指了指自己卷面上一個畫了輔助線的圖形示意，然后又像受驚的兔子一樣迅速轉(zhuǎn)回身，低下頭，只留下一個通紅的耳根和微微發(fā)顫的肩膀。
那塊小小的橡皮擦，安靜地躺在桌角，像是一個無聲的援助，又像是一個小心翼翼的試探。
劉耀文的心臟像是被那只柔軟的手指輕輕觸碰了一下，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涌了上來。是驚訝，是感激，還有一絲……莫名的悸動。
他拿起那塊還帶著一點點體溫的橡皮擦，指尖微微發(fā)燙。他看了一眼朱志鑫緊繃的背影，然后低下頭，用那塊橡皮，一點點擦掉那些錯誤的線條。
橡皮屑簌簌落下，那些焦躁和混亂似乎也被一并擦去了。他的腦子忽然變得清晰起來，朱志鑫剛才指的那個圖形示意，瞬間點醒了他！
原來是這樣！那條輔助線！
他立刻拿起筆，重新開始演算，思路暢通無阻，很快就將那道題解了出來。
答完題，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下意識地摩挲著手里那塊小小的橡皮擦，上面似乎還殘留著一點淡淡的、屬于朱志鑫的文具清香。
考試結(jié)束的鈴聲響了。大家交卷，教室里頓時響起一片如釋重負的嘆息和討論聲。
劉耀文站起身，看著正準備低頭快速離開的朱志鑫，幾步追了上去。
劉耀文“喂，朱志鑫。”
朱志鑫身體一僵，停住腳步，卻還是不敢回頭看他。
劉耀文走到他面前，把那塊橡皮擦遞還給他。
劉耀文“謝了。剛才……多虧你了?！保ㄕZ氣很認真，帶著真誠的感謝。）
朱志鑫飛快地抬眸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手指蜷縮著，不敢去接。
朱志鑫“沒……沒關(guān)系……學長你……考得還好嗎？”
劉耀文“還行，那道題做出來了。多虧你提醒。”（把橡皮塞進朱志鑫手里）
劉耀文看著朱志鑫依舊不敢看他的樣子，心里嘆了口氣，故作輕松地笑了笑。
劉耀文“一塊橡皮救了我一命啊！下次我得檢查好文具?！?/p>
手心被橡皮擦和劉耀文的指尖觸碰，朱志鑫像是被微弱的電流擊中，猛地縮回手，把橡皮擦緊緊攥在手心，心跳如擂鼓。他聽到劉耀文輕松的語氣，心里的緊張和害怕似乎消散了一點點。
朱志鑫“嗯……那就好……”
賀峻霖、嚴浩翔他們這時也圍了過來。
賀俊霖“怎么樣怎么樣？數(shù)學感覺如何？耀文兒，最后那道大題你做出來沒？我看周圍好幾個人都快哭了。”
劉耀文（有點小得意）“當然做出來了！也不看看是誰給我……”（他頓了一下，看了一眼旁邊的朱志鑫，改口道）
劉耀文“也不看看是我……我考前復習了！”
嚴浩翔（了然地點點頭??）“看來‘單獨輔導’效果顯著?！?/p>
這時候丁程鑫和馬嘉祺也湊了過來，笑著問朱志鑫
丁程鑫“朱同學考得應該不錯吧？”
朱志鑫（小聲回答）“還……還可以?！?/p>
馬嘉祺（平靜地總結(jié)）“函數(shù)和導數(shù)部分比重較大，但立體幾何題陷阱多，整體難度中等偏上?！?/p>
張真源“考完就別想了，準備下一門吧?！保ú恢螘r張真源也來到了這邊）
去往下一個考場的路上，氣氛似乎緩和了許多。劉耀文很自然地和嚴浩翔、張真源他們聊著剛才的題目，偶爾也會把話題拋給朱志鑫。
劉耀文“誒，志鑫，選擇題最后一題你選的什么？C還是D？”
朱志鑫“啊？我……我選的D?！保ㄊ軐櫲趔@般地抬頭）
劉耀文（一拍大腿）“我就說是D！賀兒非說是C！”
賀俊霖（哀嚎ing）“Oh NO?。。〔皇前?！我又錯一題！????”
雖然朱志鑫大部分時間還是沉默著，偶爾回答也聲音很小，但他不再像早上那樣完全躲避劉耀文的目光，也會認真地聽他們說話，嘴角偶爾會露出一絲淺淺的、放松的笑意。
劉耀文看著他漸漸不再那么緊繃的側(cè)臉，心里那點因為窺見秘密而產(chǎn)生的別扭和尷尬，也似乎在不知不覺中消散了。
他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并不反感朱志鑫的那種關(guān)注。甚至……在他需要幫助的時候，那種小心翼翼的、默默的關(guān)心，讓他覺得……挺受用的。
休息間隙，劉耀文去小賣部買水，習慣性地拿了兩瓶冰礦泉水。走回來的時候，很自然地將其中一瓶遞給了正坐在走廊長椅上看下一科筆記的朱志鑫。
劉耀文“喏，給你的。”
朱志鑫驚訝地抬起頭，看著那瓶凝結(jié)著水珠的冰水，又看看劉耀文。
劉耀文“呃……謝謝你那塊橡皮。禮尚往來?！保嗣亲?，解釋道）
劉耀文“快拿著，冰手?！保ㄋ瘟嘶巫约菏掷锬瞧俊＃?/p>
朱志鑫怔怔地接過那瓶水，冰涼的觸感從掌心一直蔓延到心里，卻奇異地帶來一股暖流。他低下頭，掩飾住微微泛紅的眼眶和忍不住上揚的嘴角，小聲說。
朱志鑫“謝謝學長。”
劉耀文在朱志鑫旁邊坐下，擰開自己那瓶喝了一口。
劉耀文“謝什么?？荚嚰佑桶?，‘好學生’！我還指望你以后繼續(xù)給我講題呢?！?/p>
這句話像是一顆定心丸。朱志鑫猛地抬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劉耀文，仿佛在確認什么。
朱志鑫”嗯嗯，好的學長！??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
劉耀文對他笑了笑??，那笑容一如既往的陽光，仿佛昨天那個尷尬的插曲從未發(fā)生過。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原點，但又似乎有什么東西，悄悄地、徹底地不一樣了。
至少，在那塊小小的橡皮擦之后，某種心照不宣的默契，正在兩人之間悄然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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